我姓陆,陆小曼的陆

2018-09-27 09:20马子懿
文学教育 2018年29期
关键词:阵子马子陆小曼

马子懿

“你好,我姓陆,陆游的陆。”陆小姐这样做自我介绍时,我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都什么年代了,我教她要说:“我姓陆,陆小曼的陆。”陆小姐不理我,继续做她的事。

陆小姐是我亲爱的妈妈。

生活中,我和陆小姐聊天时,会时不时加上几个网络潮语,陆小姐基本上听不懂。于是不服输的她为了证明自己,拿出了她以前的照片给我看,挺摩登,挺美。

我曾经翻出她年轻时的一些东西,其中有一对相当漂亮的耳坠,我在把玩的同时问她怎么不戴,陆小姐笑笑说:“你小时候被我抱着,老是扯耳环,扯下来还放嘴里,后来我就不戴了,怕划伤你的脸。”以相同理由被束之高阁的美丽首饰,还有项链若干,手镯若干,对了,还有结婚戒指。

逝去的岁月就像红了的芭蕉,十六岁的我不认识十六岁的陆小姐,但十六岁的我和四十一岁的陆小姐关系甚好。我知道陆小姐在我身上付出了很多青春,但我却做的不够好。

高二的一天早上,我起床过晚,想逃掉那丰盛的早餐,陆小姐照例没同意,并将我臭骂了一顿。陆小姐的逆耳忠言着实把我惹火了,于是趁她不注意时,我偷偷倒掉了她辛辛苦苦准备的早餐,然后在她奇怪的目光中背上书包,跑去学校了。

那天正好体测八百米,时间又恰好是接近中午的点儿。望着偌大的操场,再摸摸叫个不停的肚子,我竟有些发虚。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了起跑线上。倒霉的是在我最后50米冲刺时,突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倒在了跑道上。

当我醒来时,已躺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旁边坐着的是已经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倒掉的早餐的陆小姐,见我醒来,她扬起右手,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落在我的脸颊上,忽然,她用双手抱住了我,带着点儿哭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被陆小姐拥在怀里时。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桌上放着她带来的早餐,我的鼻尖有点酸,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触碰到,甜甜的,暖暖的,还带着点内疚,或许,这就是感动。

前阵子我陪她去银行办业务,她把包放在柜台上,轻声对工作人员说道:“你好,我姓陆,陆小曼的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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