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军散文诗(四章)

2018-10-09 11:02林延军
青年文学家 2018年26期
关键词:稻草人麦穗大雁

作者简介:林延军(1984-),男,汉族,广东湛江人,硕士研究生,广州大学华软软件学院党群部、新闻中心助理研究员,广东散文诗学会理事,广州市作家协会理事,广州市从化区作家协会秘书长。作品散见于《阅江学刊》《散文诗世界》《散文诗》《南方日报》《羊城晚报》《散文诗人》《广州文艺》《语文世界》《语文报》《湛江日报》等。在全国、省、市征文比赛多次获奖,作品入选《当代作家代表作年鉴》《2017中国散文诗年选》等各年度选本。研究方向:高等教育、新闻传播、中国现当代文学。

穿过周庄的河流

古镇依偎着河流,河流亲吻着古镇。

星星在寂静的夜里酣睡了,可是,两岸的垂柳还是要将古镇的心事打捞上岸,将遗失时光边缘的记忆,编织成手掌上的一条条纹路。

周庄,你从二百亩庄田出发,你从春秋时期的摇城发祥,你从文人墨客的寓居里徘徊。

河流,你在一声吆喝声中唤醒千年羽曲,拾起一幅梦想的江南水乡国画。

依岸而建的近百座古典宅院,弥漫着一缕源自明清时期的风,我看见,它在跟文人雅士对话,在跟河流对唱,在跟古筝对奏……

砖雕门楼上的燕子,又在悄悄呢喃着多少浮华,诉说着多少水波叠影?

把历史刻在斑驳的石板路上,把沧桑镌刻在墙壁上,古镇被岁月这把刻刀雕刻成古镇的版画。

从寺前港、南北市河到中市河,从后港、银子浜到箬泾,从寺浜、富贵园河到急水港,古镇内外,河流宛如水乡的血管,长成水乡的蜘蛛网,网住风雨,网住乡愁,也网住大地的灵魂。

古镇将春天装在茶馆里用了一朵花开的时间,而将河流装在乡愁里,却用了一千多年。

大雁在庄田歌唱

那些日子,庄田和我站在风中思考。

那满地的思念,从一根香蒲开始,从一棵芦苇开始,从一只候鸟的飞翔开始。

芦花就要绽放了,成群结队的大雁就要来开演唱会,它们的舞台就是庄田,庄田早已穿上芦花雪白的衣裳,早已在大雁的带领下摇滚起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大雁的眼里,香蒲像父亲,吐出一串串穗果,用坚强的臂弯守护庄田的生机勃勃。

而芦苇像母亲,用一地的洁白细腻呵护庄田的肌肤。

穿过阳光和雨露,穿过袅袅的炊烟,每一种生命都大地之上永恒的姿势,最后又回归大地之下,唯有守望,默默窥视着了辽阔的田地、挺拔的大树、南飞的大雁。

白天,大雁在庄田上飞舞、歌唱。

夜晚,大雁安详地降临栖息。

正是这样,大地奏响生命延续的乐章。

在庄田的故乡里,生长,本身就是一個亘古不变的姿势。

贡园古树

辽阔的土地,种植着辽阔的梦想。一棵棵古荔枝树盘虬卧龙,树杆却高举着壮硕的臂弯,似乎要把天空撑开,也撑开一个两千多年的天然荔枝博物馆。

裸露在红土的盘根,如古镇的胡子,轻轻钻入大地的脸庞,扎入古镇的姓氏名谱。

三十多棵古树参天,无需山盟海誓,无需天长地久,手挽手,肩并肩,从五百多年前一路奔走。

于是,古树的枝干、树冠堆积一层厚厚的青苔,那是大自然涂抹的油画颜料。

时间把古树的躯干偷走,留下腐朽的树洞躯壳。树洞内死了,树洞外根头长出新芽,又也唯有树洞,记录了一场生命的轮回,记录了一场生命的修行。

从“别有洞天”到“仙女散花”,从“一枝独秀”到“千手观音”,古荔树从遥远的唐朝开始,举起一串串荔枝,举起根子镇,也举起“妃子笑”。

盛夏时节,古树低头垂挂着沉甸甸的荔枝,只为博得世人踮起脚跟采摘的高度。

稻草人站在田野上

金黄的麦穗,从泥地的肌肤里散发出收获的密码信号。麦穗赐予扁担季节性的姿势,扁担担起所有的希翼,但是却压沉了农人的肩膀,也压出一幅麦穗如浪花飞溅的油画。

收割完麦穗,麦穗就成为稻草。农夫将一垛又一垛的稻草装扮成稻草人,装扮成田野的天使,以天为房,以地为家,连蝴蝶、蜻蜓、蜜蜂都跟着起舞、歌唱起来。

稻草人不能开口说话,在远离喧嚣的西塘童话小镇张望。它安静地站在田间,站成庄稼的晴雨表,站成春种秋收的季节,也站成放牛娃的记忆。

四只“青蛙公主”在田间跳舞,似乎欲将镌刻在锄头上的丰年篇章演示给大自然。

蔬果童话世界、七彩的风车,放逐着童话般的浪漫。孟母教子,七彩花田,在麦地、麦秆、镰刀里游荡着收割的时光。

放牛娃骑坐在牛背上,牛背驮着希翼,脚下踏着生机,也延伸着稻草人的梦想。

谁可以穿越回一百多年前告诉法国米勒,西塘的稻草人更有灵性?谁可以穿越回东晋告诉陶渊明,这里也有一个“世外桃园”。

一缕源自稻田的风吹来,花儿摇摆了一下头。只有稻草人,依然注视着村庄炊烟升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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