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流通业发展与企业创新促进

黄睿婷 王健

内容摘要：本文利用我国1997-2015年省级面板数据，基于PVAR模型实证检验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并利用脉冲响应方法分析了两者之间的动态关系。结论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显著降低了地区全要素生产率标准差，从而提高了地区企业创新。从动态效应来看，商贸流通业发展提高企业创新的作用存在滞后期，在第5期之后，商贸流通业发展才能够起到提高企业创新的作用，且其提高企业创新的作用呈不断递增的趋势。但是，商贸流通业发展提高企业创新的作用偏小，主要在于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是否完善以及商贸流通业本身发展技术进步及效率是否提高。

关键词：商贸流通业 企业创新 PVAR

引言及文献综述

创新能力提升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关键所在，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适应经济新常态的动力源泉。当前我国企业创新能力还不足，面临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多重约束，因而提升企業创新能力对当前激发实体经济活力具有重要意义。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背景下，提升企业创新能力显得更为重要，大量文献对我国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研究发现，对外直接投资（Yang et al. 2013；毛其淋和许家云，2014；李思慧和于津平，2016）、官员、政府行为及政治关联（党力等，2015；袁建国等，2015；陈德球等，2016；赵晶和孟维烜，2016；）、劳动力成本（Madsen and Damania，2001；林炜，2013）、产业政策（黎文靖和郑曼妮，2016）、产权性质（周黎安和罗凯，2005；李丹蒙和夏立军，2008；李春涛和宋敏，2010；吴延兵，2012；唐跃军和左晶晶，2014；江轩宇，2016）以及要素市场扭曲与市场化进程（张杰等，2011；成力为和孙玮，2012；戴魁早和刘友金，2016；白俊红和卞元超，2016）都是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的因素。

但是，已有研究较少关注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快速发展的商贸流通业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商贸流通业规模和效率的提高将加快各类生产要素向城市流动和集聚的速度，并且能够提高资源要素在企业区域间的配置效率。通过梳理既有文献发现，目前学者主要从全要素生产率（汪艳，2017）、产业结构升级（李迎旭，2015）、消费（郭崇和李晓梅，2017）、就业（黄琴，2015）以及地区经济发展（黄玥，2016）等角度研究商贸流通业对经济的的宏观影响，但是还没有文献从实证的角度分析商贸流通业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因此，本文基于1997-2015年我国省级面板数据，利用PVAR模型研究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对企业创新影响，以丰富关于商贸流通业对宏观经济影响的研究。

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建立

PVAR模型主要是基于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它不仅具有时间序列VAR模型的所有优点，还具有面板数据独有的优势，因而对分析本文的问题具有较大的可行性。PVAR模型事先假定模型中所有变量均为内生变量，利用正交化的脉冲响应函数去识别模型中的一个变量对另一个变量冲击的反应程度大小，从而分析变量间的互动关系。同时，PVAR模型由于其面板数据结构特征，还可以对个体效应和时间效应进行识别，从而分析个体差异和截面异质性的共同冲击对模型系统的影响。在建立PVAR模型之前需要确定模型的滞后期，滞后期选择是建立模型的基础，直接决定了脉冲响应方差分解等结果的优劣。为确定PVAR模型的滞后期，我们根据AIC、BIC、HQIC准则来作出最后选择。如果上述三个准则2个及2个以上的值最小，则选择该滞后期为最优滞后期，上述准则检验的结果如表1所示。表1 滞后期选择结果表明，在第2期的时候，AIC准则、BIC准则和HQIC准则均显著拒绝原假设，表明2阶滞后是较优选择，因此本文宜采用PVAR（2）模型。

（二）数据说明

本文主要变量包括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变量和企业创新变量。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变量用交通、运输和仓储业增加值与GDP的比值衡量，企业创新变量用省级层面大中型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衡量，为消除异方差的影响以上所有数据均取对数处理。本文面板数据样本期间为1997-2015年的我国31个省份，商贸流通业指标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中国统计年鉴》，企业创新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变量统计性描述如表2所示。

实证结果分析

面板单位根检验。在进行正式的PVAR模型估计前需要检验各变量是否平稳，如果变量是平稳的则进行协整分析，如果变量是单整的则使用PVAR模型分析，因此本文需要验证各变量是平稳还是单整的。基于LLC和IPS准则联合检验对变量的平稳性进行检验，如果拒绝原假设则为平稳，反之为不平稳。表3结果表明，原始变量平稳性检验是不显著的，即变量为非平稳变量。为此，需要进一步检验各变量是否是单整变量，本文使用上述两个检验准则检验各变量是否为单整变量。检验结果表明，各变量显著拒绝原假设，说明变量是平稳的，即为一阶单整的I（1）变量。因此，可以进行PVAR（2）模型分析。

格兰杰因果检验。在前文分析的基础上，本文进一步检验商贸流通业发展和企业创新之间是否具有格兰杰因果关系。因为各变量平稳性检验结果表明是一阶单整的，所以用PVAR模型进行分析不会产生伪回归问题。根据前文滞后期选取规则，本文采用滞后二阶分析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结果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因果关系检验在1%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原假设，即商贸流通业发展是企业创新的格兰杰原因。同时，企业创新与商贸流通业发展之间的因果关系检验不显著，即企业创新不是商贸流通业发展的格兰杰原因。从而商贸流通业发展和企业创新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经过格兰杰因果关系分析只能知道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具有影响，而并不能确定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影响的效应是正还是负、具体效应大小以及两者间的动态变动关系。因此，需要利用PVAR模型进行进一步实证研究。

脉冲响应分析。图1为地区企业创新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冲击的脉冲响应图，表示地区企业创新在商贸流通业发展情况下的变动情况，表5为各期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冲击的脉冲响应值。从脉冲响应结果来看，第1期到第4期，地区企业创新受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没有明显变动，脉冲响应值为0；第0期，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为0；在第1期之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开始产生促进作用，且促进作用逐渐增加，一直持续到第5期；从第5期开始，商贸流通业发展促进企业创新的作用开始递减，因而商贸流通业促进企业创新的作用呈现先增加后递减的倒“U”型趋势。对这一结果的解释在于，在企业发展初期，需要加快企业库存的周转以及新技术的传播，这些都对降低企业成本和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具有重要作用，且随着库存效率的提高以及新技术的迅速传播，均可以显著促进企业创新水平的提高。而且随着企业经营效率的提高，企业利润水平也会随之增长，因而会有更多的资金投入研发，创新水平也就增長了。在这其中，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可以显著加快企业库存周转，同时也会加快新技术和新信息等要素在地区和企业间传播。因而，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在企业发展初期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呈递增特征，但是在企业发展后期，规模逐渐扩大，管理和组织上的制度问题开始显现，这个时候变革企业制度和文化、降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成为企业持续增长的核心，而这个时候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在这方面的作用较小，商贸流通业促进企业创新的作用开始递减。

方差分解。方差分解提取的是每个随机扰动对模型中的变量产生影响的相对重要性，本文利用面板模型的方差分解进一步说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影响的解释贡献度。从表6结果来看，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企业创新的解释贡献度呈不断递增趋势，但在16期之后保持稳定。这一结果说明，商贸流通业发展是能够促进企业创新的，但促进企业创新的作用比较小。

结论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认为：一方面，要加大支持力度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为企业创新提供支持。商贸流通业发展促进企业创新的作用发挥，主要在于加快企业人流、物流和技术信息流的流通，因此需要加快商贸流通领域技术革新，升级物流供应方式和打造新型供应链方式，为激发商贸流通业作用提供保障。另一方面，企业创新发展更多需要制度保障，这也是商贸流通业促进企业创新作用递减的原因。因此，在已有的制度框架下，发展商贸流通业质量水平，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降低企业创新制度性交易成本的作用，为企业创新提供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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