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技艺研究

郑志勇

摘要：从自然界寻找设计灵感，选择大天鹅（Cygnus cygnus Linnaeus）为动物原型，按照仿生设计方法，在保持花叶杞柳（Salix integra Thunb. cv. Hakuro Nishiki）植物自然风貌和生物学特征的基础上，通过艺术设计、造型制作和养护管理3个核心步骤对植物枝干进行树艺加工，最终把花叶杞柳外形塑造成酷似大天鹅形态的植物材料艺术形象，并对以此获得的结论展开讨论。

关键词：花叶杞柳（Salix integra Thunb. cv. Hakuro Nishiki）；大天鹅（Cygnus cygnus Linnaeus）；造型

中图分类号：S793.5：S688.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編号：0439-8114（2018）14-0073-05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8.14.017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bstract： Looking for design inspiration from nature， taking whooper swan（Cygnus cygnus Linnaeus） as animal prototype， with the method of bionic design， the Salix integra Thunb. cv. Hakuro Nishiki was shaped into whooper swan while maintaining its natural style and 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by 3 key steps of art design， modelling and maintenance management. Discussion was conducted 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Key words： Salix integra Thunb. cv. Hakuro Nishiki； Cygnus cygnus Linnaeus； modeling manufacture

花叶杞柳（Salix integra Thunb. cv. Hakuro Nishiki）大天鹅造型是以自然界动物大天鹅（Cygnus cygnus Linnaeus）为原型，将栽培技术与园林艺术巧妙结合，在花叶杞柳生长发育过程中进行仿生设计与形态塑造，使二者产生某种关联，最终把花叶杞柳塑造成酷似大天鹅形态的植物材料艺术形象。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实现了树木的旧貌换新颜，极富天然情趣，既保持了树木的风格，又将其特有的妙处展现出来，既脱离了大天鹅的纯自然形象，又保留了其形态实质，属于创意类园林树艺作品，是对原有林木的优化与升华[1-3]。该项技术能够突出树木的观赏价值，使林木观赏提质增效，对破解当今苗木生产严重同质化的难题打开了一扇窗户，同时也有利于营造趣味性的园林景观，丰富了园林艺术表现手法。

1 材料与方法

花叶杞柳别名彩叶杞柳、彩叶柳，为杨柳科（Salicaceae）柳属（Salix L.）丛生落叶灌木（图1）。花叶杞柳株高1.8～2.0 m，枝条为放射状，生长紧密、柔韧性好，冬季一年生小枝红色。叶常对生，线形，长2～5 cm，宽1～2 cm，春季新叶缀有白色花纹，略透粉红，之后叶片变为黄绿色，密布白色斑点，色彩夺目，老叶变成绿色。花叶杞柳可采用扦插法和压条法进行繁殖，亦可嫁接于柳树上成为彩叶乔木。其主根深，侧根和须根发达，适应环境能力强，生长势中等偏旺，萌芽力和成枝力都较强，耐修剪，具备优良的塑型特质[4，5]。造型是和形态分不开的，形态要素包括点、线、面、体等；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为体形态，被描述为形态结构特征的集合。园艺师通过创造形态和线条，将动物原型与植物材料这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事物巧妙地联系在一起，按照仿生设计方法，首先生成花叶杞柳大天鹅意象造型设计和规划图，再通过模具制作、挑选苗木与定向培育、整形修剪等环节实施意象造型再现，随后进行数十年的养护管理，最后完成精美的树艺造型作品。

2 结果与分析

2.1 艺术设计

2.1.1 形态设计 身体形态表达是造型艺术的重要媒介。动物形态是指动物体内、体外的形态结构，这里是指动物体的外部形态，它包括动物体的外貌形体特征和动物体内在的精神态势[6，7]。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形态着重外观造型的创造设计，通常经历选择、认知、形态特征提取和简化几个环节来形成大天鹅造型意象[8，9]。

2.1.2 树木造型设计 试验从自然界里天鹅种群中选择大天鹅作为仿生设计的对象，即动物原型（图2）。大天鹅是鸟纲（Aves）雁行目（Anseriformes）鸭科（Anatidae）雁亚科（Anserinae）中最大的水禽鸟类，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大天鹅羽色洁白，体态优雅，身体宽壮，最大的身长1.5 m，体重约6 kg，翅展达2～3 m；脖颈修长，超过体长或与身躯等长，嘴基部高而前端缓平，喙扁而阔，鼻孔位近嘴基；胸部丰满，尾短而圆，腿部较短，脚趾间有蹼。大天鹅性机警、胆怯，喜欢群栖在湖泊和沼泽地带，游泳时缓慢从容，姿势优美，神态庄重，颈向上伸直，两翅贴伏。大天鹅雌雄两性相似，成双成对，结成终生配偶。有趣的是大天鹅求偶行为丰富，雌雄会趋于一致的做出相同的动作，包括以喙相碰或以头相靠。在欧亚大陆的东方文化、西方文化中，认为白色的天鹅是纯洁、善良、忠诚、美丽和高贵的象征。园艺师只有深刻理解大天鹅的形态结构关系，才能默识于心，发掘出对象的内在精神。动物形态特征主要是指动物形态的结构性质，即动物形态的结构特征。人们观赏动物时一般也只会记住动物形态的突出特征，也就是动物形态的主要结构特征。试验着眼于材料的性能及其加工工艺，适当删减不需要的次要结构特征，提取出能够体现动物形态本质属性和精神寓意的主要结构特征，再运用规则化、条理化与秩序化、几何化、变形与夸张、提炼和概括、分解与组合等艺术手法进一步简化处理，从而获取与树艺作品高度匹配的造型元素，形成动物形态简化式样，即动物造型形象[10-12]。图3是大天鹅二维平面造型设计形象，特点表现为造型特征线突出；造型特征线是形态的定位，是人们辨识的重要依据。试验提取出了大天鹅形态的3条特征线，即外轮廓线、结构线和动态线。在三维形态处理中，以大天鹅生理结构为基础，强调整体风貌，只保留大天鹅的头部、颈部、躯干和跗蹠的形态特征，其他器官均删除，并对保留下来的形态特征进行简化与加工，例如天鹅的头部轮廓和腿部高度适当放大。这种立体的大天鹅造型形象虽然仅保留了少许特征，但是能够巧妙地传达出大天鹅独特气质，同时也能够使两者的形态差异得以协调。

2.1.3 模具造型设计 为了避免露出造型里面的构架，大天鹅造型模具设计为纵横交错的网状通透的形体，尺寸比设计图样（大天鹅实体）的大小量度要相应缩小5～10 cm。

2.1.4 种植规划 把设计好的不同形态大天鹅造型在林地里分块种植，并结合造型物大小，遵循视觉规律，保留合理的操作空间和观赏空间，给观赏者设计出最佳的观赏视点（观赏对象高度2～3倍的视距或54°视角），使观赏者能够多方位欣赏造型植物[13]。

2.1.5 设计图绘制 在室内绘制出大天鹅造型特征线，包括轮廓线、结构线和动态线，并完成大天鹅形态简化式样图、大天鹅造型模具图和花叶杞柳大天鵝造型效果图，使设计思路逐步清晰、系统化。

2.2 造型制作

在前述设计完成以后，进行形态仿生设计转化。

2.2.1 模具制作 首先为花叶杞柳引入符合造型外观形象要求的模具，效果见图4。模具是大天鹅形体的高度浓缩，直接决定了造型的整体形象，在树木艺术造型制作中起到支撑、引导与固定的辅助作用[14]。制作模具的常用材料有竹、木、金属丝、钢材等，现在许多园艺师使用金属丝和钢材，采用焊接方式制作金属模具，这样做出来的模具既坚固稳定又轻便安全。由于大天鹅为曲线造型，所以模具是由有规律、有秩序的内部结构体系组织起来的[15]。先以线入体，按照大天鹅造型模具图，遵循力学原理，从大的框架着手，利用造型轮廓线进行模具放样，具体尺寸为头长20 cm、嘴峰高8 cm、颈长130 cm、躯干长130 cm、跗蹠高25 cm，用粗钢筋将造型的主轴（纵轴或横轴）焊接起来，再用一条条行云流水般的金属丝或铁材就像立体空间中的造型线条勾勒出大天鹅平面形态轮廓，初步表达出造型的基本特征。随后采用框架结构（骨架结构）法，以主轴为中心添加结构线和动态线，即喙宽3 cm、脸宽6 cm、颈宽5 cm、胸宽25 cm、腹宽40 cm、尾宽10 cm，控制好大天鹅的内在结构，形成一个立体的受力轮廓支架；再以纵横交错的布局添加细钢筋，将整个造型的正立面、侧立面的大致形体模样焊接或绑扎出来；然后用同样的方式继续添加10号铁丝，将各部位的体征呈现出来，精练地构建成近乎几何形团块状的模具。此外还要考虑定向定植时模具与树木之间的连接问题，去掉影响树木种植及其生长的金属丝。这样一个简易的大天鹅模具就完成了[16，17]。最后，为了减少模具制作的偏差，操作者可以反复使用造型特征线和特征点进行形态校准。

2.2.2 挑选苗木与定向培育 利用春季植树时节进行整地、定点放线，确定种植位置，挖掘种植穴，测土配方施肥，选择总体特征接近造型体量的三年生至五年生的花叶杞柳嫁接苗，即地径约4 cm，干高约60 cm，分枝数4个及以上的幼树，起好苗后比照模具对毛坯树进行初步修剪，挑选生长性状一致的2株为1组，随后将成组的2株花叶杞柳基部分别倚着模具的腿部位置套入模具，转动调整使每株毛胚树的拟整形部位朝外，组合好后一起放入种植穴中定植，尽量使树艺作品的主要观赏面获得较好的光照且朝向观赏者，然后回填土壤栽植固定，决不允许有晃动和偏斜，再依次顺势牵引直径8～20 mm粗的枝条在模具外表面布局大天鹅基本形态，最后剪掉无益于造型的枝条。

2.2.3 整形修剪促进造型 花叶杞柳完全成活后就可以进行艺术造型。为了加快成型速度，操作者以剪取线、以枝为骨、以叶取色，采用绑扎修剪造型法改变花叶杞柳的自然规律，让花叶杞柳按照人们的意愿生长，达成大天鹅艺术造型的轮廓。①未成型期，大天鹅造型未成型期时间较长，千万不要急于造型操作。可分期蓄养枝条，蓄枝过程中控制顶端优势，并对其走向、分布、粗细以及长短进行诱导，从而培育出粗壮有力、比例协调、过渡自然的各级骨干枝组。②成型期，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成型期的主要任务是充实与完善造型，以绑扎为主、修剪为辅，绑扎与修剪相结合。在夏末秋初，当花叶杞柳蓄养枝长达60 cm或新梢基部直径粗达1 cm以上时，就可以在树体上整形大天鹅的形态了。操作者可对花叶杞柳大枝进行揉捏，使其慢慢软化，牵引、弯曲到位后，由下至上利用铁丝在模具外表面做好枝条定向、定位与定型，使其紧密抱合生长，成为大天鹅形态的一部分。第一次绑扎控制完成后，要理顺小枝，保持枝梢向上，接着蓄养枝条；第二年夏末秋初时分，再次达到绑扎标准时如上操作进行第二次绑扎造型，如此反复交替进行蓄枝与绑扎，逐步增加模具外表面枝叶的密度，向设计的造型目标靠近。为了造型精美，绑扎时做到大枝在内、小枝在外，枝叶贴靠模具，力求细致、均匀、美观，没有空缺或凹陷，还要保证图形边缘线同样充实美观。此后，当大天鹅模样的形体上萌发出较多的细弱枝时，每隔30 d左右短截1次，屡发屡剪，使之抽生众多的毛细枝，让密集而细腻的枝叶恰似大天鹅的皮毛完全把模具包被起来。由于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仿生结果不一定与预期设想完全吻合，操作者还必须进行形态检验，验证模仿的有效性，再根据评价反馈意见修改树艺造型作品。这样经过若干年的整形修剪，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就制作完成[18]，如图5所示。为了充分体现植物造型之美，可用与树艺造型作品形成一定反差的绿篱、建筑物、主题花坛以及自然种植的红叶李、紫叶矮樱以及金叶榆等创建背景，以增加大天鹅造型的艺术感染力[19]。

2.3 养护管理

植物造型养护管理是一项漫长而又艰巨的工作，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成景期养护管理的任务是保型与保健，一般包括整形修剪、土肥水管理、解除绑扎物、病虫害防治和造型修补等技术措施，通过数十年的时间维持已有的艺术形态。

2.3.1 整形修剪 在花叶杞柳生长期，一定要先整形，把枝干调整到位，再使用大平剪或绿篱修剪机按模具外形进行修剪，1年可修剪3～4次，每次把树木外表面修剪为自然过渡的平面或弧面，高度较前一次修剪提高2～3 cm。在植物休眠期，还要比照模具彻底清理1次干枯枝和病虫枝，并适当回缩将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高度压到定高点，为来年的健康生长留有余地。这些所留枝芽既可以保持树体平衡，又可以维持相对稳定的造型[20]，其效果如图6所示。

2.3.2 土肥水管理 整形修剪以后，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或多或少地会受到影响，要结合松土清除杂草，在中耕时施入基肥，干旱时节适当灌溉缓解旱情，雨季加强排水，快速生长期追施2次肥，来保证枝叶繁茂，并防止植株徒长[21]。

2.3.3 解除绑扎物 为了防止发生陷丝现象，在每年的植物休眠期和快速生长期，可多次逐一检查，及时调整绑扎物的松紧度，发现绑扎物断裂时也一并更新。

2.3.4 病虫害防治 坚持预防为主、综合防治的方针，做好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的病虫害防治工作，尽量不让造型植株感染病虫害。当病虫害不可避免地发生时，尽早剪除受害枝叶或喷洒农药，不得使其蔓延。

2.3.5 造型修补 无论人为、自然因素，一旦花叶杞柳大天鵝造型折枝损叶，导致有些部位出现空洞、不能达到设计要求时，需马上采取创面诱导新芽、拉枝、修剪等技术补救措施，设法修补局部破损，尽快完成植物局部的更替与调整[22]。

3 小结与讨论

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是植物体各个营养器官协调发展、默契配合的结果，总体形态取决于枝干造型。试验以自然界大天鹅为动物原型，在花叶杞柳自然生长的基础上，从艺术设计、造型制作和养护管理3个核心步骤对所有枝条进行总体布局，构成体现大天鹅美感特征和独特韵味的树体形态。大天鹅原型与花叶杞柳在形状、结构、功能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园艺师很难使花叶杞柳既有植物属性，又有动物属性，必须经历大天鹅形态的选择、认知、提取、简化与应用的设计流程，重点在提取与简化上下功夫，形成动物形态简化式样，即动物造型意象。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靠模成型，像与不像、特征是否突出、制作是否安全，内部模具是关键。试验引入模具作为辅助材料，把花叶杞柳所有枝条都布控在模具之上或其内，使其按照模具样式进行生长，以彰显大天鹅整体风貌，并在成型期后使之隐藏于内。花叶杞柳适应能力强，生长势中等偏旺，枝条韧性好，耐修剪，适用绑扎修剪造型法，要尽量充分利用花叶杞柳的大枝、小枝以及叶片进行均匀分配与精细绑扎，使其规则化和有序化，这样做的结果植物受伤面小、恢复速度快、造型时间短，有的当年就可以达到造型目标。

养护是造型的基础，也是造型的继续。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从始至终都贯穿着精细的四季养护，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高超的技艺来控制。在造型过程中，如果疏忽养护则根本无法达到既定的目标，即便一个成型的树艺造型作品也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会被毁于一旦，功亏一篑。

花叶杞柳是活的有机体，枝干粗壮，叶片小巧，具有一定的可塑性，且有着向上生长的自然趋势。正是由于这种材料的特殊性，才按照仿生设计方法设计成动物形态简化式样，不象雕塑那样追求精雕细琢，而是用圆柔的曲线、简洁的结构特征和概括的点面关系把花叶杞柳外形创造成大天鹅形态的粗略形象，赋予树木丰富的生命意义。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以意象设计主导形态创作，讲究形神兼备，以意象审美来诠释。这种意象审美崇尚意蕴深远，趋向于似与非似之间，是既具客观之象又具主观之意的形态仿生作品，有时刚好能让观赏者分辨出其中的含义，既耐远望也耐近看，令人寻味。这种形态模糊的意象造型手法正是树木造型艺术特有的魅力。

花叶杞柳是彩色植物中的春色叶树种。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呈现出雕塑般的园林景观，充满了艺术情怀和内在张力，能够让人们直接感受到色彩与形态的双重美感，具有极高的美化功能；同时还具有生态功能，能够调节气候、净化空气、防风固沙、降低噪音、涵养水土，在改善城市环境和保持生态平衡方面具有重要作用。花叶杞柳大天鹅造型属于树木动物造型，是绿化苗木中较为特殊的高端特色苗木。当前，国内的树木动物造型水平参差不齐，技术体系不够完善，在现代城市景观建设中应用很少，园林园艺工作者尚需经过一定的践行与积淀才能为城市园林绿化建设提供质量优良的林木种苗，探索趣味性植物造景，促进园林绿化事业从数量发展转向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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