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第一炒作师

2018-11-06 04:49宋纯洁
桃之夭夭A 2018年7期
关键词:天界昆仑山

宋纯洁

简介:我叫郭婵婵,是一个意外成仙又被就业办压迫的锅铲。为了不去挖煤,我开始了自己的炒作事业,但是为什么第一单就不是个正常人,不配合我工作就算了,他还想撩我!

1.我去炒作行不行!

2.色胜春花的前天界男神

3.不要再来倒贴我

4.你自己要先喜欢我

5.忍无可忍,加油再忍

6.阿宿只喜欢我这样的

7.天界人太复杂了

8.你长得好看我不亏

9.一魄无耻

10.我求之不得

1.

今日太白金星又找我谈话。

他老人家年纪很大,眉毛胡子全都白花花,我在人间的时候没什么机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故而觉得十分稀罕,听着听着就忍不住伸了手去抓。

太白金星感官比较迟钝,被我抓了老半天还反应过来,有些恼怒:“郭婵婵,你严肃点儿。”

我成仙成的理不直气不壮,唯恐他老人家一个生气又把我发配到人间去当锅铲子,因而迅速正襟危坐,神色端肃:“您……您接着讲。”

太白金星捋捋自个儿的拂尘,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如今世道变了,天庭虽然不染凡尘,但也不可避免地在发展,先前成仙的人少,划一处洞府倒也罢了,可神仙不老不死,人口只多不少,天庭财政实在吃紧,所以养不了闲人。”

“虽然你成仙实属意外,但既然来了天庭,就要遵守天庭的规矩。”他老人家捋完拂尘又顺了顺自个儿的胡子,“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我点头。

可是懂归懂,虽然我也想为天庭贡献GDP,但天庭诸位以花露为食,没人吃菜,自然也就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为了找工作,我也曾厚颜无耻地去找过诸位仙友,心想天庭个个养花,我一个铲子,炒不了菜,翻翻土也是可以的。可是仙友个个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我。后来我扒着月仙子的大门不放,才知道仙友们是怕我翻过土的花,盛的花露都带着铁锈味儿。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也很委屈。

“所以郭婵婵,你本月之内再找不到工作,天庭就业办就决定强制送你去西山挖煤了!”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对我下了最后通牒。

我哆嗦着送走太白金星,回来对着斥巨资购买的《天界职业大全》一个一个的翻找,试图找出来一个和“炒”有关的职业。

直到金乌升起的时候,我顶着黑眼圈去了天庭就业办,就业办个个当我是钉子户,一堆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也没一个上来搭理我。我有些生气,气沉丹田一声怒吼:“我炒作还不行吗!”

就业办沉默两秒,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为了庆祝我终于成功就业,就业办负责人太白金星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虽然我自立门户,但是一系列证件都办得飞快。

但是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我的小破店整整两月无人问津,在我即将绝望倒闭的时刻,一位仙友推开了我的门。

我瞅着面前面容英俊、贵气逼人的男仙,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仙友,你确定你没走错门?”

仙友推了推鼻梁上挂的琉璃镜,一脸冷酷:“你就是郭婵婵?”

我心想我既然已经注定要被发配到西山挖煤,那破地界可能挖到我羽化也碰不着这个模样的极品货色,所以我死猪不怕開水烫地反问:“对,仙友是来娶我还是来杀我?”

对方面色不变:“找你炒作。”

我“哦”了一声:“找我炒作啊……”

我又念叨一遍才猛然反应过来我有生意上门,拍着桌子蹦起来:“什么!你找我炒作!”

男仙点点头:“是,我叫苍宿。”

我冲他眨巴眨巴眼:“苍宿?”

他点头。

我在脑袋里很认真的把这个名字翻滚了几遍,确定这位仙友的知名度真的不如他自己所以为的那样高以后,诚恳笃定地加了句:“我真不认识。”

2.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苍宿惜字如金地向我讲述了他的要求和原因。

苍宿是个活了很久的男神仙,几乎与天地同寿的那种。千年前苍宿因为执行任务受了重伤,又正好碰上修为门槛需要突破,索性直接闭关千年,近日才刚刚出关。

苍宿闭关之前,一直常年盘踞在由天界女仙投票排行的“最想嫁的男神仙”和“最想睡的男神仙”的榜首,任凭底下排名天翻地覆,他老人家永远都在榜首岿然不动。

这也难怪,在那个年代,一则天界美男子本来就不多,二来苍宿确实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加上千年之前天界的审美文化本来就比较单一,一个与天地同寿的帅哥,能打有钱,偏偏还冷酷得吓人,人气超高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毕竟,冰山系帅哥是个经久不衰的类型,因为不管哪个女性都希望自己有把冰块焐化的能力。

可是苍宿出关以来,他发现自己几乎被全天界遗忘了。

往常他闭关几年,出来定有一大堆女仙聚在洞口,拿着帕子抹眼泪,嘴里念叨着“思君朝与暮”“缘愁似个长”这样那样的情诗,来诉说几年不见的相思之情。这一回他闭关千年,原本以为阵势排场会相当之大,结果出来之后,只有他的坐骑白泽匍匐在地,呜呜咽咽地诉说思念之情。

说到这里,苍宿顿了一下,推了下琉璃镜,皱着眉头偏过脸去:“后来我拜访了几位老友,才晓得这千年里沧海桑田,万事都变了。”

他摆出这样一副感怀往事的姿态来,我虽然没啥经验,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女性的心思总是很容易变的,像我当年在人间的时候,她们连锅碗瓢盆都要换个不停,别说男人了。”

“所以你也不必太伤怀,毕竟你这种类型还是很有市场的,过两年她们腻了小奶狗、小狼狗了,还是会喜欢你的。”

我拍拍苍宿的肩膀,苍宿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浮名都是身外物,先前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跟着,我并不喜欢,只是如今……”

我在内心里咂了咂嘴,心想这男仙的心思也是海底针,围着你不喜欢,不围着你还有意见,一个没忍住就打断了他:“这也是正常的,先前我在人间,华楼里的花魁也是这样的,被人簇拥着的时候总嫌烦,别人换了心思又嫌没人追捧,凡人把这个问题看得比较透彻,统称一个字,贱。”

苍宿仙友的樱桃色薄唇又抖了抖:“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个前战神一般的人物,大约实在为这个话筒感到羞耻,一张脸上颜色红红白白,我坐他对面端详着,觉得这位仙友,真真是色比春花。

哦不,色胜春花。

过了良久,他似乎终于在这灭顶的羞耻感里挣扎过来,换了一张冰山脸孔:“我来此,并非是因为女仙们的追捧,只是有一位老友找我帮忙,做了她仙山学院的代言人,如今我这个境况,没什么号召力,严重影响了她的招生,所以无奈之下,找到了你这里。”

苍宿一个眼神扫过来,冰冰凉凉,在这三伏天里格外好使。然而在这短暂的接触时间里,我已经知道了这位与天齐寿的仙友,冰山脸是拿来吓人的,本质上还是个十分可爱的神仙。

所以我并不害怕,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苍宿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夺回千年前的人气。”

“报酬不是问题。”

终于听到想听的话,我眉开眼笑地接下这活儿:“好说,好说。”

3.

为了帮苍宿再度翻红,我特意制定了一堆方案。

现如今天界审美多元化,什么邻家弟弟流、小奶狗流、小狼狗流男神数不胜数,毫无特色。而苍宿作为一个老牌冰山男神,个人特色非常强烈,根据我多方评估显示,我觉得他还不至于凉透。

我把这个分析告诉了苍宿,苍宿抿了口花露泡的茶思索半晌,忽然抬头告诉我:“你家的茶有铁锈味儿。”

我:“……”

“因为贫穷自己翻的土,对不起了哈。”我脸上笑嘻嘻,内心哭唧唧。心想要不是看他是个金主……

算了,他不是金主我也打不过他。

苍宿那边喝完了铁锈味的茶,总算好整以暇地开了口:“女仙的心思我搞不懂,你既然有这个分析,自然有你的道理,不过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苍宿长了张偶像派的脸,内里倒是个务实派。我扶着额头开头:“所以我认为,你现在之所以没有人气,并不是因为你被时代所抛弃,而是你根本就缺乏曝光度。”

“现在神仙的生活都挺丰富多彩的,千年前娱乐形式单一的情况下,仙君你这种优质的男神仙得到追捧是理所當然的,就算你深居简出。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曝光度就是关注度。”我顿了一下,“我这么讲,你明白我意思的吧。”

苍宿的琉璃镜在金乌的映照下闪出一丝金光:“马马虎虎吧。”

“所以我的第一步战略是,找个势头正好的女仙,炒炒“最佳仙侣”,增加你的曝光度。”

苍宿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继续开口:“人选我已经挑好了,月仙子枕寒月。”

苍宿吞吞吐吐半天:“这样,不太好吧……”

不好你个头!

接下来的几日里,我把自己殚精竭虑写的《八一八枕寒月与苍宿的二三事》、《震惊!月仙子初恋竟是他!》、《千年缘:枕寒月,你还记得苍宿吗?》等等一系列三流广告小文贴满了天界各处的广告牌。枕寒月作为天界蝉联三届“梦中女仙”的冠军人选,十分顺利地带给了苍宿相当多的话题度。

我春风得意地去找苍宿炫耀成果的时候,正碰上枕寒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身后带着一大批男男女女的支持者。

枕寒月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好脾气的美人,见到苍宿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苍宿仙君,许久不见了。”

苍宿喝着茶,冷着一张脸。

枕寒月又说:“近日来,关于我与仙君的桃色逸闻快传遍整个九重天了,仙君怎么看呢?”

苍宿一杯茶饮尽,又续了一杯:“无稽之谈罢了。”

枕寒月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也是呢,无稽之谈。既然如此,仙君也麻烦管管手底下的人,别再倒贴我枕寒月了。”

话说完,刀子一搬的眼神扫过我。我有些心虚,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苍宿背后。

所幸苍宿还算义气,微微挪动了身子,将我护在后面。

枕寒月说完话,一杯茶也没喝,风风火火地又要离开。临走前她还是回了头,意味深长地盯了苍宿须臾:“许久不见,仙君真是变了。”

苍宿也不搭理人家,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

我心里头却有了计较。

一豆灯火亮在旁侧,我桌上摊满了关于苍宿从前事迹的资料。等到天光微亮时,我坐在地上,望着外头的晨光,得出了结论。

这个苍宿不对劲儿。

千年前的苍宿,虽然是个冰块。但是个非常无耻的冰块,在战场上被魔君调戏长得像个姑娘家,他面无表情地讲着荤段子打爆了魔君的狗头,最后还补上一句:“被姑娘家打得爽吗?”

魔君最后屈辱自爆,苍宿一战成名。

而千年前天界各种八卦小刊上的粉丝采访也证明苍宿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甚至发现了一位名叫“宿寒月”的读者留言,说就喜欢苍宿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的样子。

我不否认千年之间,性格这种东西是有可能发生巨大变化的。但是一个小纯洁在千年之间因为各种原因变成小流氓这种事情还有点儿可信度,一个老流氓在千年之间变成了小纯洁这种事要能信,我血书请求出个教程。

我恍恍惚惚了一整天,夜里苍宿来找了我。他穿着白衣,站在光影变幻的临界点,面容都在阴影里被蒙上了一层面纱。我向来知道这个人长得好看,第一次瞧见他就厚颜无耻地调戏了他一把。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苍宿,害得我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苍宿蹲下来,皱着眉头:“怎么坐在地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扶我起来。我一天都恍恍惚惚地保持一个姿势,直到这会儿才觉察到不舒适,被他拉起来的同时一个不稳,身体控制不住地前倾。苍宿也没有防备,被我压着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的,我的嘴巴碰上了他的唇。

苍宿睁大眼睛看着我,活像一个被轻薄了的良家公子,我被他看着,越发不知道如何是好,脑袋一热,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对……对不起啊。”

苍宿直接晕了过去。

4.

自那次意外亲吻之后,我发现苍宿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对劲。

虽然冰块脸还是那个冰块脸,但是现在的冰块脸总感觉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成了一张诡异的冰块脸。

我和他商讨炒作策略的时候,他一改平时一本正经的作风,开始爱答不理。我甚至在心里盘算过,苍宿是不是因为不想给钱所以开始不配合我工作了?

这一日风轻云淡,苍宿缩在自己的仙府里纳凉,执着一把扇子盖住自己的脸,风似乎都格外眷顾他,把他的衣袖吹得飘飘然,衬的这个人懒都懒得很有仙气。

我欣赏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走到他跟前说:“按照我们的计划,今日你该去九重天走走的。”

苍宿顿了顿,把扇子拿下来,一张冰山脸波澜不惊的,又偏偏挂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问我:“今日就算了吧,我有点儿累。”

我怒其不争:“之前你找我帮忙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苍宿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可是先前的计划我都配合你了,除了被枕寒月一通嫌弃,顺带着败坏了我名声之外,有什么作用吗?”

“这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先有了关注度,这样以后才能……”我话没说完,苍宿已经伸出来一根手指,堵住了我的嘴。

“郭婵婵,你在凡间有过喜欢的人吗?”苍宿问我。

我在人间的时候,只是一个平凡的锅铲,被别人抓在手里炒菜的那种,但是做厨子的大多膀大腰圆,十分健硕,我本人又不太喜欢这样的身材,所以在人间时没什么春心萌动的机会。

我正准备摇头,又突然记起来我的第一个主人。时间隔得太长,我连他的样子都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他长得不错,但是做菜很没天赋,抓着我一通乱挥,做出来的东西又大多都是黑暗料理,鲜少能入口。可是我与他很有机缘,因为我是在他手里有了意识的,后来他无故消失,我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险些都要将他忘记了。

我思考的时间太长,导致苍宿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锅铲。所以他自顾自地开了口:“你要是有过喜欢的人,就该知道,对方身上有很多迷人的地方,是只有你喜欢了才能发掘出来的。所以你接了我的单子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不如你自己先试试喜欢我?”

他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明明脸上应该没什么情绪的,却几乎将我吸进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里。我挣扎了半晌才冷静过来,对着苍宿就是一通吼:“你无耻!”

然后满脸通红地从苍宿的仙府里跑了出去。

我一个努力生活的低等小仙,遭到了来自大仙的职场性骚扰。我呜呜咽咽地哭,觉得我对苍宿尽心尽力想让他翻红,他却只想泡我,实在不是个东西。所以我花了许久把他罄竹难书的罪状整理了下,准备去找就业办申诉。

可是临走时,脚步却又有点儿不太听话。

犹豫之间,苍宿突然推开了我的门。

他逆着光,带着一种救人于水火的英雄气场,开口却十分小人:“郭婵婵,当初我们谈条件的时候,没讲时限吗?”

我手里一抖,整理的罪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苍宿低头,我慌慌张张再想去捡已经来不及。苍宿从我手里抢过去,很认真地翻看了一遍。

“性骚扰?”他念叨了一遍,然后抬头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很不以为然的笑了声。

我整个人就在那声嗤笑里不知所措,羞愤欲死,继而恼羞成怒。

苍宿却在这样的时候很不知死活地凑到了我面前,我的怒火被他一张好看的脸瞬间压退。他睫毛很长,如今距离我太近,眨眼时睫毛几乎扫在我脸上,呼吸挨着我的呼吸,我有些喘不上气。然后他问我:“郭婵婵,这样算性骚扰吗?”

我支支吾吾好半天,最终在他难得一见的笑颜里哭出声来,整个人都没有一点儿力气,只能抓着他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苍宿,你欺负人……”

“你真的好坏啊。”

5.

但是他坏任他坏,我干的毕竟是个服务行业。

服务行业守则就一个字,忍。

业界前辈就曾说过,忍无可忍,加油再忍。

所以第二天,我还是坚强地去找苍宿商议炒作的细节。

过两日就是天界三年一度的蟠桃会。先前只是吃桃喝酒,可随着仙界大龄男仙女仙愈来愈多,蟠桃会已经隐隐有了些相亲会的苗头。

负责人月仙子枕寒月,是一个紧跟潮流的仙,每一年的蟠桃相亲会都能搞出来一些新花樣来。所以这也直接导致近些年蟠桃会上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苍宿要想打开知名度,狂刷存在感,这样的宴会势必不能错过!

文娱办为了配合这场蟠桃会,特意学人间的梨园,搞出来一出戏,又因为天界没有意外成仙的梨园中人,把戏剧七改八改,改成了不需要唱词的戏。

由于第一届尝试,大家都犹犹豫豫不敢试,枕寒月作为负责人,勇猛的承担了第一女主的位置,还大力邀请苍宿当男主。我一得到消息,就风风火火来找了苍宿,觉得他翻红的时刻真的来临了。

苍宿十分果断地拒绝。

他老人家悠悠闲闲地又在纳凉,被我纠缠得紧了,凉凉地问了我一句:“郭婵婵,我要是答应了,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我一口气堵着差点儿没上来,我殚精竭虑蹭热度,哪一点儿不是为了他,他不配合就算了,还要和我讲条件,太不是人了。

但是自从苍宿性情大变之后,就异常的不要脸,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思虑再三,觉得我再怎么斥责他也决计不会当回事,权衡之下,我还是十分之丧权辱国地点了头。

苍宿伸出长指,在我送来的戏本子上点了点:“我演男主可以,你演女二。”

我:“……”

戏本子里男女主真心相爱,男主却因为意外结识了凶神恶煞的女二,还被女二掳上了山当了压寨相公,直接导致了女主气出病,男主跳崖等一系列惨案,当然,戏剧标准结局,是男女主恩爱动天,天意收拾了女二。

我有点儿搞不清楚苍宿的脑回路,虽然女二最后狗带 ,但是那是天收的,干他男主什么事?想搞我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吧?

结果苍宿微微笑着瞅我:“不要想我为什么让你演女二了,没那么复杂,我就是想被你抢一回。”

到底谁说他一本正经耍流氓帅的啊!这个油腻得要死的男性到底是谁啊!

神仙演戏有一个好处,就是布景什么的挥挥袖子就好,但是认真的愚公老先生为了配合我们这出戏,特意把家门口一座山搬到了蟠桃园,看得我目瞪口呆,由衷觉得做神仙真好。

前期没我什么事,我在后台等得昏昏欲睡,突然被赶上了场。茫然间看到苍宿一身白衣在桃树下等人,嘴角微微弯着,好看得不像话。一时间正有些发愣,被桃树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摆出一副流氓样上前:“小相公,在此处等人呐?”

苍宿眉头一紧。

我流里流气又接一句:“我也在这儿等你许久了。”

然后二话不说一个公主抱,把他抱上了山。

因为我背对着观众,所以苍宿在我怀里可劲儿作死,甚至还刻意增加自己的体重,沉得我想直接把他从山腰扔下去。

枕寒月在山下慌慌张张地寻找爱人的时候,她设定的“爱人”正靠着我肩膀躲在山后边啃桃子,还要评判枕寒月的表现实在太浮夸,不如演我流氓演得真实有趣……

让我愈发后悔刚没把他扔下去。

演到了夜来入梦时,苍宿已经靠着我的肩膀睡着。枕寒月在下边呼喊了好几声“宿郎”,他也没点儿反应。我推了他好几把也没反应,观众席都开始有一些议论的声音,我心里头一急,推了他一把。

他之前为了整我,特意增加了自身体重,磐石一般不动就罢了。我因为用力过大,这一处又有些陡峭,几步踉跄反而掉下了山。

我没忍住一声尖叫,苍宿忽然转醒,神色紧张地跟着我跳了下来,然后掉到了为苍宿跳崖准备的道具里。

我:“……”

苍宿:“你跳什么!”

我:“我不小心摔下来的!”

枕寒月那里没反应,我们这边倒来了个跳崖殉情。我一边闭着眼睛装死,一边想着完了完了。苍宿却突然来了个骚断腿的操作,他化了一缕幽魂飘至枕寒月那里。枕寒月一脸蒙,他就开了口:“月姑娘,小生已经与郭婵婵结了夫妻,也是被掳上山之后,才晓得几年前让我动心的人原来是娘子而非姑娘。可惜天不佑有情人,娘子她发了疯病跳崖,小生救不得她,便只有死生相随了。”

苍宿这种不知哪里学来的狗血剧情,直接把枕寒月从女主的位置甩到了配角上,我强行被女主,又强行被发疯,看着枕寒月气得发抖的身影,我觉得自己眼前都黑了。

苍宿灵识归位,捏了捏我的手:“得,双宿双飞了。”

6.

枕寒月约我喝茶。

财貌双全又极具品位的月仙子挑的茶馆都不一般,乃是昆仑山神闲来无事,在昆仑山顶开的一家高级茶馆,用的水是昆仑山雪化之水,用的茶是昆仑山三年一开的昆仑雪菊。茶馆之外云雾缭绕,月仙子飘飘袅袅地来,搞得云雾更加缭绕。

枕寒月是个很直接的人,这一点上次同她打交道时我就已经明了。这一回她仍然贯彻了开门见山的作风:“你是苍宿的新宠?”

我一口水噎在嗓子眼儿里,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晓得这是苍宿随便改戏带来的后果,只能埋怨着苍宿摇了摇头。

枕寒月点头:“那你是苍宿新养的宠物?”

我:“……”

现在天界人讲话都这么过分的吗!

枕寒月紧跟着又插了一刀:“苍宿什么时候喜欢你这样的宠物了?眼光也降得太快了吧?”

我艰难地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捏着嗓子温柔开口:“是,他当然不喜欢我这样的宠物,他只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宿寒月,你明白了吗?”

枕寒月被扒了黑历史,脸上青青白白的有些尴尬,我乘胜追击了一番:“我听说你喜欢阿宿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瞧着她脸色变化,我拖长了嗓子,“可是啊,阿宿如今除了在我面前这样子,在外头都冷冰冰的,害得他人气都低了呢。”

枕寒月没听我说完,一掌拍碎了昆仑山神的桌子,愤怒离去。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笑,虽然似山泉泠泠,我却突然变了脸色,僵着脖子转过去,对上苍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也不算是似笑非笑,他是真的在笑,嘴角弯着,眼睛里满满装着笑意,虽然很克制,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很好。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只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只在你面前一本正经耍流氓?”

他連问两句之后,顿了须臾,才终于好整以暇地问了第三句:“还有,阿宿?”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他几乎已经贴着我站着。那一日表演,他乱讲话,害得我好几日都不敢找他,他也已经好几日没来招惹过我。虽然尚有工作任务在身,可这个人太会撩又不认真,我怕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可偏偏又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招惹上他,还被他发现,我羞得满脸通红,闭着眼睛不知所措。

苍宿却突然贴近我的耳侧,用一种有些挫败地语气问我:“郭婵婵,我觉得这件事我藏的挺好的啊,怎么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本以为他又要羞辱我,心里念叨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却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

我十分意外地睁开眼睛,苍宿还在我面前。那天表演时的那句“双宿双飞”像小蜜蜂一样在我耳边嗡嗡飞,害得我脑子迷迷糊糊,很不清醒。我掐了他胳膊一把,苍宿疼得龇牙咧嘴,还艰难地保持着绅士笑容:“郭婵婵,你谋杀‘亲夫吗?”

我脑子一抽,很小声地补了句:“是呀。”

7.

昆仑山神邀我去昆仑学园开讲座。

我当时正在苍宿旁边给他剥瓜子,这个人懒得要死,我一脸嫌弃地瞅着他将我费了半天劲剥的瓜子一口吃完,完事还甜甜蜜蜜地冲我一笑。

我在心里叹口气,心想自己招惹的祸水,哭着也要供下去。

正这时,昆仑山神过来了。他与苍宿是多年老友,但两个人很不一样。苍宿懒得要死,但昆仑山神是个很有上进心的神仙,除了招呼他那座山之外,还开展了一系列副业,诸如茶馆,诸如女子修仙学园。

昆仑山神的邀请让我有点儿蒙,虽然我不是个自卑的人,但我觉得我这小半生,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顺带着拿出来讲讲的经历。但昆仑山神盛情邀请,加之苍宿助攻,我还是答应了。

讲座的主题是“成为前天界第一男神的女朋友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我盯着那个飘摇的大红色横幅瞅了半天,还是觉得那个前字格外刺眼。于是在接下来的讲座时间里,我竭尽毕生胡编乱造的功力,将苍宿吹得地上无天上有且仅此一个。最后按照昆仑山神的叮嘱,加了一句:“想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一定得找个靠谱仙山学园。昆仑学园,你们值得拥有。”

下面掌声雷动,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下去,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枕寒月架着祥云来,她的模样在天界已经是佼佼者,如今来了这里,说是艳惊四座也不为过。她脸上挂着笑,很不在意的掸了掸衣裳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听说你要在这里开讲座,我可是忙不迭地赶过来了,怎么就完了?”她捧着脸,很难过的皱皱眉头,“婵婵,我对你们的恋爱史可很感兴趣呢。”

我没理她,但有人理。

这样漂亮的人没人会让她冷场的,大家七嘴八舌将我方才胡编乱造的东西全部重复了一遍。枕寒月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深,等到最后一个人讲完,她捂着嘴巴笑了半晌,才问了句:“苍宿为了你在仙府里种满了玫瑰花?”

“为了你,闭关千年?还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别的女仙理都不理?”

她连问三个问题之后又是一阵笑,我立在旁边竭力保持微笑,反问了她一句:“你有问题?”

枕寒月终于停下来,严肃了神色看我:“也没什么问题,苍宿仙府我前几日刚去过,府里树木郁郁葱葱的,倒是没见什么玫瑰花,当然,现在是玫瑰也有可能。”

“可是,”她顿了一下:“你说苍宿为了你闭关千年,还眼里只有你,那你知不知道,这是因为苍宿失了一魄,心神不稳,意识不全所致?”

“你又知不知道,苍宿失了的那一魄,其实是在你这里?”枕寒月伸手,戳了戳我肩膀,尔后凑近我耳边,咬牙切齿又幸灾乐祸,“那你不妨也想想,苍宿想要那一魄归位,该怎么办?与你行合欢之礼?或是要了你的命呢?”

我的脑袋里轰隆隆地炸开。

枕寒月目的达成,挥了挥袖子便离开。身边的女学员们三三两两凑作一堆,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倒都很大度的没有和我计较欺骗她们的事。只是她们虽然压低了声音,有些话听起来还是格外刺耳,比如那句,

“她真可怜。”

我眼前发黑,踉跄又恍惚地离开了昆仑学园。

回了自个儿仙府我仍是恍恍惚惚,喉咙里又干又痛,我想给自己倒杯水,可手哆嗦着连茶壶都抓不住。

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瞎想,最后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现在的工作,炒作这么累,还不如去西山挖煤。

当天夜里,我和枕寒月因为苍宿在昆仑仙山的凡人面前撕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界,许多细节传得不太对,但是大同小异。一个是天界女神枕寒月,一个是就业办钉子户郭婵婵,顺带着加上一个前天界第一男神的男主角苍宿。我缩在自个儿屋里,都能听到外头风风火火的喊声。

“卖报啦卖报啦!天界第一八卦报特别加印!月仙子郭婵婵和苍宿的那些事了解一下!”

我叹了口气,心想苍宿作为一个与天齐寿的男神仙,走过的桥不愧比我走过的路还多,我费尽心思花式炒作,也只提高了那么一點点苍宿的知名度。可苍宿甚至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同我虚情假意了一番,出卖了一点点自己的色相,就能让自己完美翻红。

夜色慢慢降下来,我哭累了直接昏睡过去。梦里又看到我第一个主人,云雾罩着他的脸,我看不太清楚,可我知道就是他。所以我颠颠儿地跑过去,哭得委委屈屈地和他抱怨:“主人,带我回凡间吧,天界人真的太复杂了。”

主人凑近我,脸突然变成了苍宿的,他笑眯眯地捏着我的脸:“可是凡人套路比天界的还深啊。”

我一声尖叫,醒了过来。

正对上苍宿平静无波的脸。

8.

苍宿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伸手变了些小冰块出来,然后小心用布包好,敷在我的眼睛上。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苍宿问我:“枕寒月跟你说什么了?”

我艰难地笑了笑:“也没什么。”

苍宿没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坐着,过了会儿时间,他抬手将布包拿走。我揽镜自照,发现眼睛的红肿消了些。

可是这之后,气氛就有些尴尬,我没话找话:“不过经过昨天月仙子那么一闹,你的众多迷妹女仙也终于再发现你的闪光点了。对了,今天天界八卦报的头条应该是你吧。既然如此,我们这笔生意也算目的达成,虽然法子不是我想的,但我毕竟配合演出,所以该结的帐不会给你打折的啊!”

苍宿抬头看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还是不讲话。

“你,反正挺有钱的,不差我这点儿吧……”我说得很没有底气,却终于激怒了苍宿。

他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郭婵婵,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什么事情只要钱算清楚了,就没事了?”

我心虚地点头。

苍宿一掌拍碎我的桌子,手法和当日的枕寒月如出一辙,我低着头摆弄衣裳,觉得此时的我和丧心病狂抠糖吃的情侣粉有点儿像。

最后苍宿问我:“你连枕寒月都可以信,怎么就不愿意问问我呢?”

他向来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冰山脸的时候也是,耍流氓的时候也是。好像世上所有事情他都游刃有余。

我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解释了句:“大概因为我,贵有自知之明吧。”

这个话题有点儿过于沉重,我想绕开:“对了,月仙子说,你有一魄落在我这里,你要怎样拿回去?月仙子说可能要行周公之礼,或者要我性命。周公之礼还行,反正你长得好看,我也不亏,要是要我的性命……”

我吸了吸鼻子:“要是要我的性命,你也拿去吧,逢年过节的,给我烧点纸钱就好啦。”

苍宿的手握成拳头,大概实在生气,把自个儿拳头都摁出来响声,然后一拳捶在了我旁侧的柱子上。

他力度骇人,我小仙府弱不禁风,被捶了一下就摇摇欲坠,我瞪大眼睛,苍宿一把把我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我挣扎不得,只能看着我的小破屋彻底在风中寿终正寝了。

苍宿带我去了他的仙府,昆仑山神正在他府中做客,瞧见我们笑眯眯地打招呼:“回来了。”

他面前摆着一张铜镜,画面还停留在苍宿扛着我的那一幕。我瞬间反应过来这铜镜是个什么东西,指着他哆哆嗦嗦:“你……你偷看别人隐私。”

昆仑山神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我这位老友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开一回花,我不注意着不行。”

然后他转了下,看着苍宿问:“现在还很生气?”

苍宿不说话。

昆仑山神笑眯眯的:“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你只看到了郭姑娘轻信别人,我方才怎么听着,她为了还你那一魄,愿意为你去死呢?”

我:“……”

苍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说了什么话,只能十分挣扎地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若不是这个意思,我还能是哪个意思呢?

9.

千年前苍宿闭关,不只是因为受了伤。

其最主要原因是,天界战神一般的人物,突然爱上了下厨。

然而当时的苍宿,作为天界第一男神,偶像包袱很重,所以思虑再三,他在好友昆仑山神的帮助下,搞了个闭关的幌子,偷偷去了人间过瘾。

更顺手牵羊地带走了昆仑山洞府里的一块千年玄铁,亲手打造了一把锅铲。

可惜苍宿虽然装备牛逼,但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屡屡做出来一堆黑暗料理,严重挫伤了苍宿作为天界第一男神的自信心。

但是那把锅铲毕竟是千年玄铁打造,又长久的被他使用,故而于混沌之中生出来一些神识,苍宿认为这是个机缘。故而后来他匆忙离开时,将自己的一魄无耻留在了锅铲身上。

再后来他安静闭关整整千年,一直到他将近出关时,人间那把锅铲也终于感觉到了本体的异动,飘飘然升了天,然后成了仙。

昆仑山神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虽然事关乎己,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只是中途有一些疑惑:“三魂七魄里,有一魄叫无耻吗?”

苍宿一把把我抱到怀里:“你别听他胡说,只是留了几分神识而已。”

昆仑山神也不反驳,继续讲:“后来苍宿出关,因为神识不全,性格都大变,偏生他因为大进,将那些往事都忘记了。我作为老友,自然不愿看到他那样子,故而拿着曾经的约定当幌子,让他来了你这里。”

我回想了一下从前的苍宿,又转过脸瞅了瞅如今的苍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可是,最初来找我的苍宿已经和现在很不一样,所以他是不是已经……”

苍宿点头:“当日和你意外嘴对嘴,那几分神识已经回来了。”

这个人怎么能把接吻这种事说得毫无浪漫感呢……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苍宿毫无所觉,继续跟我解释:“所以那天枕寒月跟你说的那些事情,原本就真真假假,我最初知道的时候,没来找你,是觉得你脑子还行,不至于信了。”他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摸着我的脑袋感慨,“我不该高估你的。”

昆仑山神后边默默补了一刀:“是了老友,今日之事,我若是高估你了,你怕是要和郭姑娘玩完了。”

苍宿难得的没有生气:“那倒不会。”

他看着昆仑山神笑眯眯的脸,心平气和的解释了句:“若是没你这个局外人,我与婵婵,兴许会好事多磨,但是我苍宿既然喜欢一个人,就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

我趴在他胸前看着他,眼睛眨呀眨,想把他此时此刻颇为英俊的模样完整地刻进心里好好保存。

苍宿戳了戳我脑门儿:“看什么呢,还看不够?”

我笑嘻嘻地点头:“对呀,一辈子都看不够。”

10.

苍宿准备和我大婚。

我听闻他这个打算,立即从床上蹦起来,披头散发地抓着他肩膀猛摇:“你醒醒啊苍宿,你人气刚刚回来,你现在搞这么大阵仗结婚真的会掉粉的!”

苍宿不为所动,抓着我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那些都是身外物,不重要。”

我揪着他的衣服反驳:“可是这些身外物是我被枕寒月当众羞辱才换回来的啊!”

苍宿顿了顿:“那,如果真的掉粉了,你再帮我炒回来不得了?反正现在你这么喜欢我,想炒作不是应该很轻松?”

我当初真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才会觉得这个人是我大炒作界的前辈!

我欲言又止好半天,苍宿凑过来问我:“想什么呢?”

“想你从前说过的理论。只有喜欢你,知道你的闪光点才能更好的炒作,让别人更喜欢你。”我顿了一下,看到苍宿沾沾自喜地点头,很不忍心的補了一刀,“可是我认为这个理论是不成立的,真正喜欢一个人了,只会恨不得把他的所有都藏起来吧,干吗要给自己增加情敌啊!”

我说得气急败坏,苍宿笑得见牙不见眼,穿了一半的衣服也直接丢开,扑在我身上,轻轻咬了下我的嘴唇,然后凑在我耳边,诱惑一般地开口:“如果是这样子。”

“那我更加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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