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宽容和大爱抚平仇恨的创伤

2018-11-10 05:24曹世忠
躬耕 2018年8期
关键词:吴江作家小说

曹世忠

长篇小说《幸福就在不远处》(以下简称《幸》)(团结出版社出版),是南阳籍作家魏蕴晓最近推出的一部长篇新作。这书名朴实、蕴藉而充满诗意,细细咀嚼品尝,实在是有思、有学、有情、有品、有味。封面清雅可人,大气而温馨,散发着文学艺术的芬芳幽香。

无须讳言,在物欲横流的年代,婚姻家庭可能因为平庸世俗变了色调,而在极易受到诱惑和挫折的关键时刻,更因为脆弱易逝而必须自我救赎,因此才凸显出更强烈的思想张力,从而彰显出人物的绚丽色彩。

歌颂与鞭挞同行,光明和黑暗博弈。《幸》着重讲述了刘默和李敬一两个家庭的故事,叙写了都阳市装修行业成长壮大的风雨历程,诠释了幸福和爱情的真谛。作品在描写李敬一和刘默、朱天娜、李金燕的情感纠葛,刘默和吴江、朱天娜等人爱情恩怨的同时,又浓墨重写了李敬一率领他的团队,迎难而上,愈挫愈勇,在市场大潮中奋力拼搏,表現出一位企业家大智大勇的气魄和坚守诚信经商道德的人格魅力。小说深刻揭露了吴江喜新厌旧的丑态,博赌时的疯狂贪婪,最后走向堕落崩溃的心理轨迹,让卑俗和残酷等丑恶现象臭名昭著,体无完肤。最后,吴江终于在碰得头破血流之后,被刘默和李敬一的宽容和真诚打动,走向新生。在这里,作家魏蕴晓没有仅仅停留在暴露的层面上,而是带着强烈的时代责任感,始终不渝地坚持内心的操守,对笔下的人物刻画得简直入木三分。在这里,作家努力发掘底层人群琐碎生活中的种种不平凡,他们不只是令人同情的对象,他们同样有善良的品格和倔强的个性,并以独特的方式展现着人性的光辉。笔者认为,这正是《幸》的独特价值之所在。

什么样的叙事可以称之为“宏大”?什么样的叙事则渺小或卑微?实际上,所谓的大小之别并非只是与叙述事件的大小有关。以笔者的理解,所谓“叙事”之所指既是作家笔下的叙述对象,又是作为个体的作家对描写对象所持的一种态度;对象固然有大小之分,而态度则只有好差之别;对象或许还可以有客观性可言,而态度则无疑是作家主体意志的体现。因此,看所谓作家的“叙事”如何,未必在于其“宏大”与否,重要的更在于作家们是如何叙述,或者在于对叙事对象的独特处理。从这个角度来说,长篇小说《幸福就在不远处》令人期待或吸引人的地方,还在于作品采用的以李敬一、刘默和吴江、李天娜等人爱情纠葛的三条叙述线索,相互交叉,相映成辉,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一边是企业的发展曲折,一边是母亲的千般忧虑,一边是哺育儿子的酸辛苦涩,一边是朱天娜的穷追不舍,一边是吴江的流氓无赖。置身于爱情和事业的矛盾漩涡,李敬一从容大度,不卑不亢,尽管他的内心世界一次次被撕裂,被折磨,他还是考虑到刘默和她婆婆的感受,抛弃前嫌,决定外出去寻找落魄在外的吴江,终于以真情使其幡然悔改,获得新生。虽然,诬告、讹诈、谩骂和下绊子,吴江造下的孽债的确令人难以容忍,但这些时代的影响、历史的印记,以及人性的丑陋卑俗,已然无法抹去;我们面对孽债所持的基本原则,不能是没完没了的冤冤相报,而是“一笑泯恩仇”后的和解与融合。这样的处理态度才是高尚的,才能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敬仰。在这里,魏蕴晓用文学的形式表现人类生存的悖论,用刘默、李敬一奕奕神采的形象,用大爱和宽容抚平仇恨的创伤。作品告诉我们:不管世道怎样变化,不论我们面对怎样的矛盾和困境,守住道德底线,就守住了人性底线,现实生活中的困难就能克服,就能无往而不胜。

小说的中心是人物,只有把人物塑造好,作品的思想艺术才得以体现。尽管《幸》故事人物众多,关系错综复杂,但被作家处理得风生水起,恰到好处。刘默的婆母娘,李敬一的妈妈,公司的干部和员工,还有杜老板以及黑社会的喽啰们,以及为民除害的人民警察,还有市场经济的潮流涌动,都活跃在小说的故事之中。作家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叙述,推动情节发展,写活了小说中的人物。《幸》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女性的悲哀和痛苦,写了刘默的心理世界,也表现出她的坚韧和伟岸。因为儿子的意外伤亡,原本就游手好闲、赌博成性的吴江,便对她又打又骂,导致其患了精神性疾病而流浪街头时备受欺凌。刘默面对命运的不公,时时被裹挟、被谩骂、被殴打着,实在令人痛心和担忧。作品不仅写出了金钱财富对人性的伤害,对人的道德和精神的扭曲;写出刘默内心激烈的矛盾冲突,更写出她身上具有的传统美德,虽然她在虐待的重击下举步维艰,但依然保持着一种善良和纯真,人性的熠熠光辉在闪光。作品在这里特别强调的是,刘默备受欺凌和磨难的悲惨遭遇,都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深刻反思。

一滴水映出大海狂澜。从普通人的生活看到一个大时代,是这部小说的特色,而积极塑造人物形象则是这部小说突现主题内涵的根本途径。在《幸》这部作品里,读者可以看到社会小人物的酸甜苦辣,他们的追求与幻灭,他们的执着与无奈,还可以看到幸福的希望,明媚的阳光。你看,经过岁月的风雨磨难和洗礼,刘默最后被李敬一和家人相救、相知,并在照顾李罗的过程中和李敬一喜结良缘。好事多磨,就连赵国平和朱天娜都收获了“不远处”的幸福爱情。《幸福就在不远处》的这个“不远处”何在?显然,就在于你的大度和宽容,坚韧和坚强,开拓和进取!

《幸》的小说语言的独特魅力和情节的环环紧扣,具有迷人的美学气息。请看朱天娜追爱李敬一的那段对话:

……李敬一的眉头皱了一下:“娶你,小娜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不是我的另一半。”

“你不是刚刚说过,只要有责任,有志向,有爱心,什么样的梦都能成真!你的梦是梦,为什么我的梦就不是梦?”朱天娜又在将李敬一一军。

“我生活里没有的,(可以)转化为有的,你的梦生活中本来就有,把它转化为无影的,年龄,生理,性情,阅历,都是些横在你我面前的滴血的刀啊!”……

“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语言。”高尔基的话讲出语言对于文学作品的重要性。在这里,朱天娜的直爽泼辣和步步紧逼,李敬一的有理有节和聪睿机敏,一个“忘年交”的爱情纠葛被写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也许是作家长期写电视剧本带来的习惯造成的缘故,作品的每一章节里内容转换相互呼应,衔接严密,对比鲜明,造成一种“蒙太奇”式的雅致情趣,给人以立体的镜头视觉美感。如果,吹毛求疵的话,笔者又不成熟地认为,当章节里所写的个别情节描述还显得单薄和粗疏时,行文就仓促转换笔触叙写别的内容,弱化了作品的阅读美感。即便如此,但瑕不掩瑜,长篇小说《幸》依然是一部上乘之作!

岁月悠悠。在现代小说经历了差不多一个世纪的跋涉之旅后,站在今天的角度来看,也许作家魏蕴晓描述的题材已不能算作新鲜,且最容易落入平庸的窠臼俗套。值得欣慰的是,《幸》之高明之处则在于作家另辟蹊径,不刻意追求故事的传奇性,而是从普普通通的世俗日常生活入手,呈现出各种价值观道德观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对人们的心灵和精神的影响,使得读者感受到传统道德的危机,在家长里短的情节里折射出时代的光亮,看到希望的明天。既如此,那么,魏蕴晓在诉说当下社会都市人生活状态的经历时,所采取的接地气的写作姿态,既是作为一个优秀作家能够充分展现自己才华的华丽转身,更是文学大河在滚滚奔流中飞溅出的一朵美丽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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