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孤独的“卢凯彤”

2018-11-18 17:05陆洋
齐鲁周刊 2018年32期
关键词:张国荣病魔悼念

陆洋

8月5日9点50分,香港歌手卢凯彤在其寓所坠楼身亡,年仅32岁。当晚,其所在公司发文悼念称:躁郁症是可怕的。

事后,关于卢凯彤的消息遍布各大媒体,在悼念她的同时,“躁郁症”这个新鲜的名词也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虽然人们经常把“抑郁症”挂在嘴边,但对“躁郁症”却了解有限。其实躁郁症和抑郁症是两种不同的心理疾病,它们的症状表现也是不同的。躁郁症的学名是双相情感障碍,因为它既包含躁狂以及轻躁狂发作的周期,又包含抑郁发作的周期,患者的状态经常被比喻为坐在情绪的“秋千”或者“跷跷板”上,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上一秒还在低落,下一秒就情绪高涨起来。

知名的躁郁症患者还有演员费雯丽。她曾经和马龙白兰度合演电影《欲望号街车》。在影片中,费雯丽入木三分地演出了一个漂亮的女疯子,而电影拍摄结束后,费雯丽本人也被送入了精神病院。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跳下24层高楼,将抑郁症这个群体带到公众面前。而躁郁症患者卢凯彤,生前并无太多人知晓,翻看卢凯彤的微博,日期最近的一条有六千人留言,往前翻却多是个位、十位数。即使如此,人们依然热衷于追随自杀事件的细枝末节。

就在自杀的三天前,卢凯彤还在社交媒体上说:“今天准备去做一件大事,是我踏入三字头以来其中一件为自己做主的事,我很看重,也为自己订下一个新目标,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自拍,因为士气高涨时真的会想帮自己留倩影。”字里行间,充满希望。

短短三日,卢凯彤到底经历了什么?纵身一跃的前一刻她又在想什么?空气中凝结的问句,引发人们无数猜想。

卢凯彤在世俗的定义下颇为成功:她拥有挚爱的同性伴侣,拥有自己热爱的音乐事业,她才华四溢,就在去年才刚刚凭借《还不够远》获得台湾金曲奖“最佳编曲人奖”。但她年轻的生命中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用来与躁郁症做抗争。媒体报道称,卢凯彤经历过撞墙、捶墙、单独待在房间3天不吃饭、整日不睡觉昏倒……她也曾“有两年躁郁症很严重,非常绝望,想过放弃自己”,但更多时候,她展现给外界的都是积极与病魔对抗的姿态。

相信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被琐碎繁冗的现实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却又无处可逃。偶尔靠着一点“小确幸”来调节心情,但转瞬间又被巨大的失望击溃。“情绪病”也是一种病,病入膏肓如张国荣、卢凯彤者,更多人偶尔“犯病”,在“病人”和正常人的区间游走。这是医学问题,更是社会问题。

自杀新闻震动我们的原因,正是它触及每个人内心深处偶尔蠢动着的可能性。很多时候,我们能够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也是为何在自杀新闻背后,人们无止尽地想要打探出一点“内幕”:原因、过程、线索以及细节。

加缪曾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然而,对于走出这一步的人来说,自杀不是抽象的哲学课题,而是残酷现实中的自我选择。人们容易对自杀的人产生一份宽容和理解,原因之一便是 “同理心”。向死之人并非漠视生命,他们或许遭遇了我们无法看见的心理危机,或许被残酷的生存环境、封闭的社会观念,抑或在病魔的重压下崩溃瓦解。总之,他们放弃了。

1972年,川端康成含煤气管自杀时,并未写下一个字。但他曾说:“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除了他们临死之前的那份绝望,似乎其他一切我们都能理解。

作为看客,人们之所以保持好奇,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孤独的“卢凯彤”。而这份好奇,也支撑着人们重新审视生存的秩序与意義,从而对生活中出现的种种挑战作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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