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

陈雅萍

城管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街道两边的小贩一哄而散，原本拥挤的街道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巡逻车刚走，小贩们陆续在街道两旁摆摊，道路又拥堵起来。

天擦黑的时候，等小贩们发现城管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面前。一个带头的城管下了车，径直向一个卖菜老汉走去。一个年輕的城管一把拿起老人的秤，老人慌忙去夺，却扑了个空。

老人脸上的汗珠和泪珠一齐滚落：“我刚出摊，本小利薄，快把秤还我！”

“大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条街车流量大，路两边摆摊，人多拥挤，事故频发。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带头的城管拉住老人，继而转头对摊贩们说，“今天最后一次通知大家，新开的农贸市场条件比这儿好，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谁再来这里摆摊，下场和他一样！”

老人指着城管，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你们这是杀鸡儆猴啊！今天不给我秤，我跟你们没完！”老人抱住带头的城管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带头的城管尴尬地瞅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命令道：“把这老头带走！妨碍公务，依规处置！”

几个城管连架带拖，把老人拉上了车。其他小贩吓得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一哄而散。

带头的城管上了车，笑着对坐在后排的老人说：“爹，你演得真像！”

老人摩挲着老旧的秤说：“这杆秤跟了我几十年了，我靠卖菜供你上了大学，幸亏那时没有城管！

我只能帮你一回，今后绝不能再帮，今后的工作如何去做？你要心中有数！”

“爹，你放心！”带头的城管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有数，我的秤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