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西北战局的宜川战役

叶介甫

西北野战军自延安保卫战以来，经过9个月的内线作战，收复了大部失地，共歼敌7万多人，野战军由两个纵队2.5万多人，发展到5个纵队11个旅7.5万多人，通过1947年冬的新式整军运动，全军指战员的政治觉悟和战斗力大大提高了。

1948年春，西北野战军转入外线作战，首先打了宜川、瓦子街战役。这是运用围城打援的战法进行的一次歼灭战，全歼援敌，攻克宜川城，取得了歼敌5个旅2.9万多人的重大胜利。这次胜利改变了西北战场的攻防形势，打开了我军通向渭北平原国民党统治区的大门。

像下棋那样统统吃掉

1947年秋，人民解放军在全国转入战略进攻，国民党军队被迫转入战略防御。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南出陇海，直插大别山，与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相互配合，大量歼灭敌人，打乱了蒋介石的战略部署。晋冀鲁豫野战军陈（赓）谢（富治）集团同时挺进豫西，孤立洛阳，进逼潼关，威胁关中。

这时，西北战场的国民党军虽然还有44个旅31万多人，但是战斗力已大大削弱，而且处于守势。国民党西安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根据蒋介石命令，陆续从陕北、晋南战场抽调整编第一师、第三十师、第三十六师、第六十五师，组成裴昌会兵团，东出潼关、陕东南，配合刘峙兵团.准备打通陇海、平汉交通线，增援中原战场。胡宗南集团9个整编师28个旅，只剩下17个旅用于陕甘宁周围，其主力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部和整编第二十七师、第九十师集结在洛川、黄陵地区为机动兵团，用以北援延安、东援宜川，或阻止我军南下：整编第七十六师第二十四旅第七十二团和陕西保安第六团驻守韩城和禹门口，以阻止黄河以东的解放军西渡：整编第七十六师第二十四旅（欠第七十二团）驻守宜川。何文鼎率整编第十七师第十二旅、第四十八旅和陕西保安第十一团驻守延安和维护延安到富县的公路交通线;其余则驻守铜川、三原等地。青海马步芳整编第八十二师驻庆阳、合水、西峰镇;宁夏马鸿逵整编第十八师另两个旅驻守定边以西地区，整编第八十一师驻中宁。榆林邓宝珊部在我地方兵团围困之中。西北野战军在1947年冬第二次攻打榆林之后，主力集结在绥德、米脂、安塞地区休整，进行转入战略进攻的准备工作。第二纵队集结在晋南曲沃的曲村镇地区整训，待命西渡。

彭德怀司令员和西北野战军司令部（以下简称野司）的同志反复研究春季攻势的战役方向。其一，再攻榆林，当时我军最大的困难是没有粮食，加上气候严寒，攻坚不利，而且邓宝珊已派代表与我军和谈，害怕我军再攻榆林;其二，西进陇东，该地区也缺粮，而且我军和马步芳、马鸿逵集团作战，胡宗南乘机集中东援中原，对大局不利：只有南出关中才是最合适的办法，因为关中人力、物力丰富，既可以解决粮食问题，又可威胁西安，调动裴昌会兵团回援，这样，我军就可策应刘（伯承）邓（小平）野战军、陈（毅）粟（裕）野战军以及陈（赓）谢（富治）集团经略中原。

1948年1月20日，彭德怀司令员在米脂县杨家沟主持召开了西北野战军首届前委扩大会议。会议就彭司令员提出的《关于我军转入外线作战的基本任务和进入蒋管区的各项政策》进行了充分的讨论。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中共中央领导同志均到会作了指示，陕甘宁晋绥联防军贺龙司令员也作了重要讲话。会议决定，按照中央的部署，立即转入外线作战，把战争引向蒋管区，为解放大西北创造条件。29日，又在吕家沟野司驻地召开了旅以上干部会议，彭德怀进一步提出南下作战方案。南进必先歼灭咸（阳）延（安）公路两侧的国民党军有生力量，占领黄龙、麟游两山区，作为解放关中的依托。针对胡宗南集团确保延安、洛川、宜川各据点的布防，以宜川守敌兵力最为薄弱的情况（仅两个团），如我军围攻宜川，敌军必定来援，时值初春尚未解冻，援军在运动中不易构筑工事，有利于将其歼灭：而我军背靠陕甘宁边区，便于掩护部队行动和保证后方供应。为了集中兵力，还决定调位于晋绥地区的第二纵队渡黄河西进，迅速参战。

彭德怀说： “先打宜川，这是毛主席的决策。宜川是胡宗南棋盘上的一个重要棋子，我军围宜川，敌军必援。原因就在于胡宗南一向对我军估计不足，加上第二纵队仍在河东，敌人可能估计二纵不会马上过来，所以一定会来增援，这样我军以逸待劳，在运动中各个歼灭敌人。”接着又说， “当然，敌人也可能不来增援，那我们就打下宜川，直下黄龙，既可扩大部队，也可解决吃粮问题。”与会的领导干部都纷纷表示决心，要打好南下第一仗。

2月初，彭德懷命令野司派出20人潜入黄龙山区，熟悉兵要地志，查明敌军部署。并责成各纵队派各旅副旅长或参谋长带有力的侦察部队到金盆湾、临镇一线勘察地形，查明敌后情况。这些措施为野战军主力顺利南下起到良好的保障作用。

彭德怀带着野司参谋人员到第四纵队、第三纵队与王世泰、许光达等纵队领导同志交换了意见，然后在佛古原再次召开旅以上干部会议，进一步明确战役部署，区分战斗任务。大家认为，裴昌会兵团远在潼关以东，难以长途增援，只有刘敏在洛川、黄陵的两个整编师来援的可能性最大。其增援路线有三：一是沿洛（川）宜（川）公路，经瓦子街到宜川：二是经黄龙和圪台街到宜川：三是经洛川以北的金狮庙梁到宜川。针对这3条路线，制定了3个打援的作战方案。但是估计敌军走第一条路可能性最大，这条路距离最近，虽然沿公路走，易受伏击，但胡宗南过高估计自己，主观成性，必然令刘戡从此路来。我军的第一作战方案就是准备敌军取道瓦子街，即以第三、第六纵队一部兵力正面抗击，不使增援之敌与宜川守敌会合;第一纵队截断敌退路，从左侧后攻击：第二纵队迅速渡河，从东向西击敌右翼：第四纵队由北向南攻敌左翼：最后合围全歼敌援军。彭德怀说： “就这么统统吃掉，尔后回师再克宜川，这一局棋就算走完了！”

为了保障部队胜利进军，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员贺龙亲自领导群众，掀起了参军支前热潮。经过土地改革翻身的青年农民纷纷报名参军，晋绥人民还从千里之外送来粮食、药品、被服。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兼野战军后勤司令刘景范，动员边区成千上万群众，组成担架队、运输队随军出征。

对战场周密分析和部署

1948年2月12日，野战军主力开始南下。为了不暴露战役意图，野司命令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纵队于2月16日到达金沙镇、甘谷释、延长一线隐蔽集结;同时电告在曲沃地区的第二纵队，待宜川战斗打响之后，迅速从禹门口强渡黄河，直奔瓦子街。

2月20日，西北野战军领导发出宜川战役“进字第一号”命令： “战役第一步骤以夺取宜（川）、韩（城）、石（堡）、合（阳）4城，并准备各个歼灭可能增援的第二十七师及第九十师。”22日，第三、第六縱队开始向宜川攻击前进。23日肃清了宜川外围的地方武装据点后，在群众掩护下，利用夜暗秘密开进，于24日突然从东、西两面包围了宜川城。第一、第四纵队则隐蔽集结在洛宜公路两侧。

这时，黄龙山区寒风呼啸。由于人烟稀少，部队只能靠山露营，筹集的原粮无法加工，只能吃玉米和土豆充饥。但是，指战员们情绪高昂，决心消灭第二十九军，活捉刘戡。

2月25日，彭德怀和西北野战军副司令员张宗逊，会同参谋长张文舟、副参谋长王政柱、政治部主任甘泗淇及部分纵队指挥员，先后到宜川北原高地和瓦子街以北察看地形。瓦子街是洛宜公路的咽喉，往东经任家湾到铁笼湾，山势险峻，森林茂密，荆棘丛生，两山之间有一条长约15公里的狭谷，便于我军设伏。

宜川被围后，彭德怀即电告三纵司令员许光达和六纵司令员罗元发，要求攻城要猛，但攻而不克，以逼敌呼救求援。担任主攻的三纵独立第二旅和六纵教导旅，在张开基、陈海涵两旅长指挥下，先后占领了宜川外围要点老虎山、虎头山、外七郎山等阵地，将敌人压缩在城内。守敌整编第二十四旅旅长张汉初惊慌失措，赶忙向胡宗南急电求援。胡宗南骄横无比，他认为西北野战军三分之一是游击队编成，现在以3个纵队攻宜川，1个纵队在河东，必定无力打援，即坚决命令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部和整编第二十七师、整编第九十师共4个旅8个团的兵力，由黄陵、洛川地区出发，经瓦子街驰援宜川。

2月26日，刘戡率部出发，沿洛宜公路大摇大摆地向宜川开来。27日，其先头部队沿我军预计的第一条路线进到瓦子街地区。我军即令各纵队按预定的第一方案的部署行动，留第三、第六纵队各一部继续围攻宜川守敌，其他9个旅的兵力，立即在瓦子街以东的南北高地进入阵地。第二纵队已于23日在禹门口强渡黄河，歼灭了守敌陕西保安第六团，随即按野司要求迅速向屹台街集结。彭德怀还让张宗逊副司令员带警卫部队去迎接二纵，向王震司令员传达战役方案。

2月28日，西北野战军领导发出“进字第二号”命令： “本野战军决定于明（29）日拂晓发起总攻，歼灭来援之敌。”野战军估计了敌援军行军队形的长度，预计敌援军前卫进入铁笼湾以西地区，后卫才能全部通过瓦子街进入我军伏击圈。因此，命令阻援部队节节抗击，诱敌深入：打援部队在敌援军未全部进入伏击圈之前不能暴露。

刘戡在通过瓦子街以后，向公路两侧的山梁上各派1个旅：整编第二十七师第四十七旅在左，整编第九十师第六十一旅在右，掩护全军沿公路前进。敌第四十七旅和第六十一旅刚登上山梁，进至任家湾和丁家湾地区，就遭到我三纵独五旅第十三、第十五团和六纵教导旅第二团的阻击。我军且战且退，诱敌深入。这时，刘戡还认为我军阻援的部队不过一个纵队，不超过8000人，不足以阻止他们前进，于是，仍令其第六十一旅继续向铁笼湾攻击前进。

28日晚，敌援军后续部队已经通过瓦子街，进入瓦子街沟底的公路，拥挤在沟里，队形混乱。刘戡决定调整部署就地宿营，并占领附近高地，将第六十一旅撤回到任家湾以南高地，构成环形防御。他打算29日进到宜川，因而仍摆着进攻的架势。当夜大雪下个不停，敌援军也没有构筑工事，这就给我军歼灭援敌形成很有利的条件。

我第一纵队隐蔽地紧紧尾随敌援军开进。在查明敌援军后续部队已全部通过瓦子街之后.2月29日凌晨两点，独一旅在王尚荣旅长指挥下，由张献村出发，攻进瓦子街，歼灭了敌后卫整编第九十师搜索连，切断了敌军退路。早上7时许，第一纵队贺炳炎司令员和廖汉生政委带着纵队指挥所来到瓦子街。根据侦察连报告，刘戡已发觉前进的道路被堵死，后退的道路被切断，已陷入我军的包围之中，企图迅速集结突围。其整编第九十师1个团回过头来争夺瓦子街，同时又向瓦子街东南山派出部队，抢占高地控制向南逃窜的道路。我军在瓦子街东南山原已部署第二纵队堵击，但由于雪路难行，路途较远，第二纵队未能赶到。第一纵队领导为了阻止敌人向南突围，决定派独一旅担负歼灭洛宜公路北山的敌人：第三五八旅立即向东南山攻击，堵击敌人，担负起第二纵队的任务：另外第七一五团一部进到小寺庄，阻击敌人后续部队的反扑。

刘戡用手榴弹自杀身亡

战斗打响以后，我军独一旅首先攻占了片石和东北山高地，连续打垮敌第五十三旅第一五八团的多次反扑。瓦子街东南山高达千米，刘戡的军指挥所和整编第九十师师部都以此山为屏障，配备了第一五七团和第一五九团两个主力团和较多的重武器，妄图拼死抢占各要点。

我第三五八旅旅长黄新廷和政委余秋里意识到夺取东南山关系全局，遂命令第七一四团团长任世鸿以最快的速度抢占要点，封闭南向缺口和所有退路。该团二营首先夺取了瓦子街东南附近一个大山头，控制了制高点：三营沿山梁向东迂回，卡住孙卜峡现口子。二营机炮连进入东南山主峰阵地之后，用火力掩护六连打垮了敌人的反扑，又乘胜夺取了第二个山头。团领导随即调整部署，命令六连从正面攻击，四连在左翼配合，突破敌人第三个山头的阵地。冲在最前边的是著名的战斗英雄刘四虎，他带领全班攀荆棘、踏积雪，勇猛地直逼敌人阵地。在冲到敌阵地前沿时，他扔出了一颗手榴弹，并趁势冲人敌阵，踢翻了敌人正在射击的轻机枪，刺死了射手，又连续刺死、刺伤6名敌兵。他因多处负伤，流血过多，昏倒在战壕里。我军后续部队冲进战壕，肃清了残敌。

敌整编第九十师师长严明，这时慌了神，督令第五十三旅旅长邓宏仪组织部队轮番向我第七一四团实施反冲击，并以化学迫击炮轰击我军阵地。第七一四团任世鸿团长，观察到敌人炮火的情况，判断敌火力最密集的山头是敌人主阵地，即派参谋长武治安组织二营从正面进攻，三营从干家沟侧后上山，实行两面夹攻。经过激烈争夺，第七一四团占领了敌人第一五九团坚守的主阵地。这样，敌人的军、师指挥机构全暴露在我军面前。此时，刘戡严令第一五七团疯狂反扑。阵地上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团参谋长武治安不幸牺牲，团政委徐文礼来到阵地上继续组织指挥战斗。经过整天的反复肉搏争夺，战至黄昏，第七一四团彻底粉碎了敌人的反扑，毙伤敌人近千名，终于封闭了敌人可能突围的唯一缺口。

副司令员张宗逊在29日遇上正向东南山赶来的第二纵队，当即向王震司令员传达了战役部署，确定二纵派主力沿鸡蛋峁、于家崖向蔡家川西侧高地迅速前进，阻止敌人向西突围。黄昏时，张宗逊和王震一起来到第一纵队指挥所。贺炳炎说： “第三五八旅主力已挫败敌第五十三旅，控制了南山主峰。时间不长我就返回了野司指挥部。王震司令员到第三五八旅指挥所，准备让独四旅替换作战。”黄新廷旅长说： “目前部队正同敌人短兵相接，一旦转移阵地，势必增加伤亡，第七一四团士气正旺，要战斗到底。”

王震司令员遂改变部署，由二纵协同六纵围歼敌第六十一旅。与此同时，一纵独一旅第二团亦激战终日，夺取了乔儿沟北山敌人的5处阵地：第四纵队主力进占海州源以南山梁，接替了三纵独五旅右翼阵地：四纵警备第三旅七团向敌整编第二十七师四十七旅一四o团实施攻击，该团在纵队炮火支援下轮番进攻，占领了几个山头。敌军连续4次进行反扑，均被我第七团打退，战斗非常激烈，第七团副团长李清业不幸牺牲。激战到黄昏，双方对峙在任家湾北山上。

同日下午5时，敌第六十一旅主力向丁家湾以南进攻，抢占了枣卜台高地。在铁笼湾正面机动防御的我六纵新四旅第七七一团，配合该纵教导旅第二团夺回了枣卜台阵地。铁笼湾正面防御由教导旅第三团担任，担任攻击敌右翼的第二纵队也从砖庙梁投入战斗。至此，我军紧缩包围圈，将敌压缩在乔儿沟、丁家湾、任家湾狭小地区内。

在我军的合围歼击下，敌刘戡部伤亡惨重，整编第三十一旅旅长周由之、整编第四十七旅旅长李达、整编第五十三旅副旅长韩指针相继被击毙，其他中下级军官死伤不计其数。敌军士气颓丧到极点。29日夜，大雪仍下个不停，我军各部队冒着风雪严寒，积极准备翌日发起总攻。

3月1日上午9时许，野战军司令部由上绛头推进到屹背岭，随即发出总攻击的命令。刹那间，阵地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我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敌人。一纵由西向东，二纵由南向北，四纵由北向南，六纵（欠2个团）由东南向西北，三纵独五旅由东北向西南，对敌展开围歼战。这时，截获刘戡致胡宗南电，他绝望地发出“败局已成，决心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哀鸣。但是敌人仍作困兽斗，我军在指挥所看到第四、第六纵队攻击丁家湾一个高地，多次受阻，彭德怀即令独五旅李夫克旅长集中全部火炮轰击敌军山头阵地，颗颗炮弹在敌人中间开花，第四、第六纵队紧跟着压了过去，很快夺取了那个山头，插向敌人心脏。

第一纵队以独一旅第二团协同警备第一旅第二团突破敌元宝山阵地：以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团沿沟东进，协同第七一四团自乔儿沟东南夺取了瓦子街东南山敌军残余据点;在兄弟部队支援下，第七一四团一营连续突破敌人第四个山头，接着向敌人坚守的最后一个山寨攻击。任世鸿团长在指挥特务连冲向枣湾刘戡的军指挥所时，不幸中弹牺牲，战士们激愤地喊着“活捉刘戡！”向敌群冲去。

战至下午5时许，敌军全军覆没，整编第九十师师长严明被击毙，刘戡用手榴弹自杀身亡。

改变西北战场的形势

歼灭援敌刘戡部以后，我军转取宜川。

宜川东临黄河，南靠黄龙，地形险要。胡宗南进占延安后，把宜川作为战略据点，在城周围的老虎山、凤翅山、内外七郎山构筑了许多永久性工事，主要阵地多为悬崖峭壁，易守难攻。我军南下前，胡宗南曾到宜川，严令其嫡系张汉初率第二十四旅两个主力团及一部分地方部队坚守。张汉初强拉民夫沿城墙加修地堡，架设鹿碧，埋设地雷，自吹宜川城是“关中屏障”。

刘戡增援宜川时，将洛川、黄陵的兵力除留下留守部队外，其余均倾巢出动增援。该敌被我军歼灭后，胡宗南已没有机动兵力可出援了。因此，在我军转取宜川时，敌裴昌会兵团虽急速从伏牛山回陕，但至潼关以东的灵宝、陕县地区，就不敢贸然前进了：延安守敌已被孤立，更不敢放弃延安来援宜川：留守洛川的敌第二十七师第九十一团和留守金盆湾的第一四o团1个营，在3月2日进到瓦子街以西小寺庄进行侦察，被我第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团击溃。这样，宜川完全孤立，陷于我重兵包围之中。

2月29日，三纵独立第二旅1个营突入宜川城内，歼敌1个营，后因城内七郎山、凤翅山敌人俯射，遂主动撤出。3月2日晚我攻城部队对宜川城发起总攻。三纵独二旅从小北门杀人，迅速夺取了七郎山;六纵教导旅第一团和新四旅第十六团从南面和西南面攻占凤翅山主峰。独二旅利用被俘军官、士兵喊话，瓦解敌军，巷战进展迅速。到3月3日拂晓，守敌伸出白旗投降，敌旅长张汉初束手就擒，至此宜川战役结束。

宜川战役，我军共歼敌2.9万多人，毙敌中将整编军军长刘戡及中将整编师师长严明，缴获甚多。這是西北野战军转入战略进攻后所取得的第一个大胜利。这一胜利震撼了蒋家王朝，蒋介石匆忙从南京赶到西安，安抚军心，并抽调华东、中原兵力增援西北，以确保西安和关中。

宜川战役的胜利，也有力地策应了华东野战军和晋冀鲁豫野战军在中原战场的作战，使西北战场的形势发生了重大改变，为西北野战军进而直指关中创造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