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村在延安的几件事

2018-12-04 05:32陈蔚媛陈刚陈娟
党史博览 2018年11期
关键词:党籍中组部陈云

陈蔚媛 陈刚 陈娟

陈伯村,1909年4月5日生于四川省岳池县石垭场。1929年在上海参加革命工作,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2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37年赴延安,历任陕北公学党总支组织委员、关中陕北公学分校政治部组织科长,中央党务委员会秘书,中央组织部干事、中纪委秘书,西北局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1945年赴东北,历任中共中央北满分局组织部、东北局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合江省委组织部部长、省委副书记等职。1949年后,历任中共中央东北局组织部副部长,东北局纪委副书记,东北人民政府人事部部长,旅大市委第二书记。1955年任哈尔滨水泥厂副厂长,1958年任哈尔滨热电厂厂长,1979年任电力工业部副部长。1983年被选为第六届全国政协常委。

“文化大革命”期间,陈伯村遭到林彪、“四人帮”的迫害;粉碎“四人帮”以后,任电力部副部长。1992年6月7日,陈伯村因患癌症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3岁。

从南京国民党监狱到陕北公学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进攻华北、上海,全国性抗战爆发。在全国人民联合抗日的强大呼声和中共的积极斡旋下,国民政府终于同意释放政治犯。经周恩来、叶剑英等在南京与国民党多次交涉,1937年9月18日,陈伯村和陶铸等100多名共产党人从南京国民党中央军人监狱被营救出来。

出狱后的第三天,陈伯村等五人持去西安八路军办事处的介绍信,乘火车去西安,然后去距西安百里的云阳中央招待所接受审查。在那里学习、开会、写自传等半个月。审查结束后,陈伯村被通知到延安中央组织部报到。11月初,陈伯村几人步行400多公里路,到达延安,同志们热情地欢迎他们。中组部副部长王观澜与他谈话后即恢复了他的党籍,并安排他去中央党校学习,编入第十三班学习,担任学习班长。当时代理支书是黄岩,班主任是邓力群。

全国性抗战爆发后,大批青年来到延安,这使中共中央已创办的两所学校,即中央党校和抗大已远远不能适应需要。中央决定再创办一所培养干部的学校。1937年9月1日,陕北公学在延安杨家湾成立,校长成仿吾,副校长李维汉,教育长邵式平,生活指导主任周纯全,教务主任袁福清。1938年1月底,陈伯村调陕北公学任党总支组织委员兼组织科长。

当时,陕北公学学生主要来自国统区,有国民党党员、无党派人士、海外华侨,更多的是进步青年和共产党员,其中也有混入的敌伪特务。对所有学生的基本情况和党员的党籍、党龄的确认,有关历史问题的结论,是一项重要而又十分复杂的政策性很强的工作。陈伯村做学生组织工作的任务是:政治审查、核实党籍,发展学生党员以及进行党员教育,在毕业时选择优秀分子留校工作或送中央党校、抗大。在当时,面对日军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复杂斗争,把好第一道大门,分清敌我,需要细致深入的工作。在近一年的时间里,陈伯村根据陕公学员多样性的特点,分别与新学员谈话,了解他们的家庭成员的情况、经济状况、来延安前的经历和来延安的真实目的,从而掌握他们的思想状况。对有特殊背景的学员,要调查了解得更细致入微。在此基础上,还要求每个学员写自传。对于曾在白区工作的,要通过其白区工作经历、入党时间、地点、证明人以及活动等有关问题,来证明与恢复其党籍。对于被捕过或失去组织联系的,则对于他们以“诚恳与坦白”态度交代的问题,再去更深入调查取证,既不轻易放过混入的汉奸、特务,更不拖延对问题的调查而冤枉一个同志。

1938年7月7日,陕北公学分校建成后,陈伯村任分校党委组织委员兼分校组织科长。在这里,他不仅得到很好的锻炼,增长了才干,还和赵志萱结为伴侣,收获了爱情。他后来对子女回忆说:“1938年12月11日在陕北公学分校的大礼堂,在马列像和六中全会胜利的标语下,有校长罗迈(即李维汉)和陕北公学同学见证,我们珍重地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宣誓:我们都是共产党员,我们今后将在这面旗帜下共同地向前迈进。你们的妈妈卖掉一串金项链,留了12元买只鸡请大家吃,其余的全交党费了。我和你们的妈妈结婚后生活得很幸福。”

到中组部和中央党务委员会工作

1939年1月,陈伯村调中组部干部科任干事兼中央党务委员会秘书。

中央党务委员会是1933年在江西成立的机构,负责人有董必武、李维汉等。后因选出的党务委员会委员大部分牺牲或去世,经中央决定,由中组部代管代行党务委员会的职责。中央党务委员会当时的主要任务是:一、审核中组部管理的党员干部的党籍;二、甄别特殊党员干部的政治身份和政治取向;三、根据党对特殊干部的需要进行考核、推荐和选派;四、对中组部管理的犯错误的党员干部进行惩处。当时,党务委员会的日常具体工作由陈伯村负责,工作人员有胡其谦、韩文潮、李正亭等。党务委员会的机构虽然挂靠在中组部干部科,但工作直接向部领导陈云、李富春汇报。1941年秋,中央开展精兵简政运动,中组部由60多人精简到13人,成为中央机关精简机构的模范。党务委员会只留下陈伯村和童铣两人。

审查党籍

党务委员会工作中,最繁重而艰巨的任务是审查和恢复党员党籍的工作。当时全国分为几大区域,即敌占区、国统区和根据地。根据地大部分分散在敌后,分割成若干块。从国统区、敌占区或敌后根据地来延安的大批党员中,有不少丢失了组织介绍信或失去党的联系,他们都急于尽快与组织重新建立联系,恢复党籍。这些复杂的情况,为审查和恢复党籍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一是有些国统区的党组织遭到破坏,上级、上线或入党介绍人牺牲、被捕、失踪,甚至叛变,无法证实他的情况;二是交通不便、联络不畅、通信困难、封锁严密,很难向根据地、国统区,尤其是敵占区开展调查取证工作。而党籍是关系到每个同志的政治生命的大问题,必须慎之又慎地认真对待!中组部部长陈云在1939年9月讲干部政策时,讲了12个字:了解人,气量大,用得好,爱护人。而“爱护人”就是关系到干部的政治生命时,要很郑重,很谨慎,很细心地处理。陈伯村与委员会的同志,常为了一个人的党籍费尽心思,想尽办法,通过各种渠道和线索,在边区各机关、部队和学校去寻找证明人或知情者。对于暂时无法找到证明的,只能先放到学校学习和考察,根据他们在学校的实际表现,进行工作分配,达到党员标准的重新入党。如果以后又找到了证明人,则重新恢复党龄和重新分配工作。

对于家庭和社会关系十分复杂,有亲属在敌伪处担任重要职务的,则先派出去工作一段,对他们采取个别联系的办法,在具体工作和斗争实践中进行考验、审查和锻炼。对这些秘密派出人员,不仅要由陈伯村和他们谈话、交代任务、登记在册,而且有的还要由陈云亲自面谈。陈伯村当年的工作与国统区和苏联两线相关。去国统区或从国统区回到延安的同志,党籍审查由党务委员会负责;去苏联或从苏联回到延安的同志也由他参与挑选、审查和进行谈话。

关于叛徒与自首的界限

审查一些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党员领导干部,也是陈伯村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一项政策性极强的工作,对党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状况与工作方针要有较全面的了解和清晰的认识,才能正确对待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同志,对他们作出恰如其分的全面公正的评判,为组织上科学合理地使用或惩处这部分党内领导干部,提供令人信服的真实可靠的依据和切实可行的合理建议。1939年陈伯村刚到中组部不久,没有经验,曾犯了一个错误。他在《共产党人》第二期发表了一篇文章,陈云看到后指出了他犯的错误。陈伯村回忆说:“我在《共产党人》第二期发表的文章中的错误是把办自首手续和破坏党和革命的叛徒混为一谈,是不对的,我们的责任就是要区别破坏党、出卖革命同志的叛徒和只办过一般的自首手续并没有做过破坏党和危害革命的事,出狱后还继续革命者,他们是可以重新入党或者恢复党籍的,对于真正的叛徒是不能重新入党的。陈云同志说,现时我们是在同国民党争取知识分子,不能把还可以继续革命的人推到国民党那边去。”

为了正确处理混入党内的叛徒和在被捕前后从未对革命发生动摇的共产党员,1940年11月、12月间陈云主持中央组织部先后制定了《关于叛徒自首分子及非叛变自首行为的规定》和《对叛徒及填写出狱手续者处理办法的决定》。1941年7月,陈云又为中共中央书记处起草了《关于过去履行出狱手续者(填写悔过书声明脱党反共)暂行处理办法》。陈伯村参与了文件的起草。

1942年春整风运动开始,同时为召开中共七大讨论党的历史问题,总结十年内战时期白区工作及全国性抗战五年来国民党统治区工作提上议程。在1941年9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陈云指出:“1927年至1937年这十年白区工作,主观主义占统治地位,四中全会后的中央主要负责人多数是从莫斯科回来的,他们用马列主义的金字招牌,压服我们实际工作者。”

1942年2月,党成立了白区工作委员会,下设监狱斗争与自首分子问题等委员会。陈伯村参加了以陶铸为首的由王鹤寿等4人组成的监狱斗争与自首分子问题委员会,为总结白区工作经验,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为中央在整风运动中全面总结党的历史经验提供了帮助。

在审查干部工作中,严格掌握政策,严格区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防止肃反扩大化,是十分重要的。1992年陈伯村去世以后,他的儿女曾走访袁宝华、李正亭、何载、谭云鹤等中组部、东北局组织部的老同志,他们都说:你们的父亲从延安起,在干部工作中,掌握政策很稳,我们在推选七大代表审查委员会成员时,你们的父亲是全票通过的,不像有些人有争议。

七大代表审查

1940年,中央开始筹备召开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成立了由任弼时负责的七大代表审查小组,成员有蔡畅、王鹤寿、陶铸、李宝华、吕其恩、申力生、陈伯村,师哲是小组秘书。七大正式代表547人,候补代表208人,代表当时全国121万党员。分为中直(含军直系统)、西北、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华中和大后方八个代表团。陈伯村负责西北、山东等代表团。由于种种原因,七大一直延期。其间,开展的延安整风运动,也对代表名单有很大影响,代表审查工作时有停顿。陈伯村审查代表的范围也有变化。在密山市党史办主任陈兴良所写《共产党人的楷模》中记载:“陈伯村在延安中央党务委员会担任秘书,负责审查出席中共七大代表工作。他回忆出席中共七大代表东北抗联的李范五、李延禄,二人都是密山抗联四军和吉东特委的领导……对他们的政治审查极严。结论都是我写的,陈云同志批准的。”

据何载回忆:“任弼时任审查小组组长,成员还有王首道、李富春、刘少奇,各部门都抽调了人,中组部抽调陈伯村参加,负责白区代表的审查。七大755名代表资格的审查工作难上加难。陈伯村在七大审干期间还到我这儿来了解情况,他对细节十分认真仔细。因为陈伯村是四川来的,他还管四川省党组织派来代表的審查。从白区来的七大代表需要他将调查情况写成文字材料,提供给领导小组审定。”

由于陈伯村负责的地区代表人数较多,有些代表历史问题不易查清,又加上整风和“抢救运动”中揭发出来的新问题,所以直到1945年七大召开前夕,仍有些人的问题,做不了结论。最后,由毛泽东亲自拍板,都参加了七大。

何载回忆延安工作时说:“组织部的人都特别老实、特别谨慎,每件事、每个人都要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不敢乱写一个字,这关系到一个干部的一生。”

陈伯村在《自述》中说:“我在中组部工作期间,凡是经我审查的干部,不管是解决党籍还是历史政治上的审定,都做了书面的结论,这些结论都经过王鹤寿同志看过并经陈云、李富春再审阅签字的。”

在中组部上“窑洞大学”

1939年1月,陈伯村到中组部报到。当时,中组部在陈云带领下,坚持开展理论学习,成为在延安学习搞得最好的单位,受到毛泽东的肯定,毛泽东还号召大家都向中组部学习。

中组部的干部理论学习从1938年一直到1942年“抢救运动”开始,坚持5年之久,工作再忙也未中断。学习以领导干部为主,其余干部列席旁听(被戏称“后排议员”)。学习的主要内容是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和毛泽东的哲学著作。没有专职教师授课,采取以自学为主,通过讨论加深理解。有时也请人来辅导。如吴亮平辅导《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毛泽东的哲学秘书和培元、艾思奇辅导哲学;柯柏年辅导《共产党宣言》;王学文辅导《政治经济学》;等等。这些辅导员在延安都是很出名的,他们的辅导一般分两次,一次是刚开始学一本书时,讲这本书主要讲什么,中心思想是什么;另一次是大家自学后的讨论环节,解答大家学习中的疑难问题。陈云十分重视理论学习,要求坚持读马列原著和毛泽东哲学著作。他说:“要将现有的教科书一本一本地读,既不懈怠,也不着急,一步一步来。”“要读就要读懂,不要一知半解,这是达到融会贯通的必经步骤。”他制定了学习制度和学习方法,每天保证学习时间,以自学为主,每周有半天是集中讨论。集中讨论这天的学习就比较热闹,通常事先指定中心发言人,一般是中高级干部,给大家讲解,既要讲清主要思想观点,又要联系革命斗争中的实际。中心发言人讲完了,还要对大家提的问题进行解答。有时,王鹤寿等几个资格老的同志还故意说“反话”“抬杠”,使得讨论更加热烈,更加活泼。那时学习气氛宽松,思想上放得开,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讲出来,根本没有抓辫子、打棍子那一套,所以大家思想上没有负担,没有顾虑。有时争论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反而使理解与认识更深入。每周这个半天的讨论谁也不得占用。年轻的同志很盼望每周半天的讨论,感到这样可以增长理论知识,增加对革命史的了解。陈云还总结了学习的方法和经验,制定了纪律,帮助大家养成学习习惯。延安组织部的同志都对这段经历记忆深刻,感到受益终生。

1941年底,为了克服经济困难、减轻群众负担,中央决定实行精兵简政。中组部率先实行大精简,将原来的5个内设机构改为2个,人员由60多人精简到13人,党务委员会只留下陈伯村和童铣两人,成为中央机关精兵简政的模范。人少了,工作没有减少,而且随着形势的严峻更加繁重。但是严格的学习制度没有动摇。在工作十分繁忙时,陈云规定了一条纪律:早饭早点吃,9点以前不办公,集中这个时间学习,谁也不准占用,从而保证了学习不间断。

这样从1938年一直坚持到1942年,长达5年时间。其中有4年正是陈伯村在中组部工作的时段,他获益匪浅,晚年曾回忆:“延安八年是我受共产主义教育最多的岁月。”

在西北局

1942年5月,陈伯村旁听了西北局组织工作会议,听到了许多陕甘宁边区工作中的新鲜事物。他感到自己一直在机关工作,缺少基层工作特别是根据地工作的经验和锻炼。同年9月,他向陈云提出,要求到基层,调到根据地去工作和锻炼。组织上多方考虑后,仍分配他去西北局组织部干部科,任副科长并带去部分党务工作。从1942年9月至1945年9月,他一直在西北局工作。

“抢救运动”中遭到怀疑

延安整风中,康生制造了“红旗党”事件,后来发展成“抢救运动”。

这个运动也无端地殃及了陈伯村。1943年至1944年,“红旗党”事件成为延安头号大案,陈伯村也成为怀疑的对象,理由很简单:一是他本人就是从白区来延安的;二是出现“红旗党”的地区,正是他负责管理党员和党组织的区域。陈伯村受到怀疑,被停职写检查。此时,在西北局宣传部工作的赵志萱,也因为出身反动家庭和有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哥哥,正在接受审查。后来黄华为她作证,才让她幸免。组织上对她提出与家庭彻底脱离关系的要求,赵志萱从此再没有给家里写过一封信。在那个特殊时期,赵志萱的《延安日记》有着“西北局的两年多值得记忆的地方不少,特别是整风这一年,这种遭遇是永远也忘不了的,我自己是在夜间流泪。我感到人人都歧视我了”的记录。

“抢救运动”炙热程度越来越高,“国民党派来的”“国民党特务”的帽子,纷纷扣到从大城市来延安的青年学生头上,被批斗的占到百分之八九十。有些人想不开,被整得难以忍受,疯了,自杀了。赵志萱的好朋友王龙宝因家庭关系被关禁闭折磨时,投井自杀未遂;另一个好朋友王丹一与艾思奇举行婚礼的当天,艾思奇突然接到通知说王丹一有问题,不能同她结婚。艾思奇只好另找房子过夜,而王丹一心惊胆战独守洞房,第二天一早就被带走审查。更加恶劣的是对一些参加革命的老同志也整,西北局除了高岗,似乎其他负责人都有问题。这样的情况一直发展到民怨沸腾,党内外一片意见。1944年,延安开了一次干部会议,毛泽东作报告,作自我批评,向被错整的同志赔礼道歉,作出了《关于审查干部的决定》的九条方针,“抢救运动”才逐渐降温。但是康生却不作检讨,大家意见很大,七大时没人投他的票。

随着“红旗党”事件平反,各级党组织恢复了正常工作,涉案的大批党员恢复了名誉,陈伯村也重新开始了他在西北局组织部的正常工作。

后来,西北局派陈伯村到延安自然科学院帮助领导整风审干工作。

参与纠正“抢救运动”的错误

1945年春,整风运动结束,开始大规模纠正审干反奸的错误。西北局对运动中的冤假错案进行复查、甄别,“大部分搞错了,费了很大劲,解脱了不少好同志”。陈伯村代表组织对延安自然科学院受冤屈的同志一一平反,并当面赔礼道歉。武光就是其中一位。据李锐回忆:“延安整风时,武光是陈伯村找他谈的话,向他道歉,恢复了他的党籍和工作关系。陈伯村知错就改,不要说那时,现在许多人也做不到这一点。”“文革”后,武光和陈伯村同住在北京木樨地22号楼,他们见面问候,如朋友般。陈伯村去世后,武光对陈伯村的孩子说:你们的父亲是个襟怀坦荡的人。而党内有些人却是整人的时候雷厉风行,澄清事实、平反甄别的时候往往推三阻四、一拖再拖。

延安整风中的“抢救运动”,虽然短暂,卻刻骨铭心,像噩梦一样,在千里迢迢从敌占区和国统区满腔热血奔赴延安的青年知识分子心中,挥之不去!在延安挨整的遭遇,使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同时也使一些干部对于党内斗争有了认识,产生了政治运动的“免疫力”。“文革”中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再次受到磨难,而且更加严酷,长达十年,但他们坚信黑暗必会过去,光明必将到来。“文革”初期,新华社的著名摄影师、开国大典的拍摄者陈正清夫妇不堪凌辱自杀身亡,熟悉的同志惋惜道:他们要是经历过延安“抢救运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文革”批斗会上,哈尔滨汽轮机厂厂长周伯藩忍受不下去了,他对身边的赵志萱小声说:老赵,我不想活了。赵志萱握紧手鼓励他:坚持下去,千万别寻死,想想延安,一定会好起来的。

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延安召开。而七大代表的资格审查,从1940年就开始了。至此,陈伯村结束了这项长达5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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