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或抗争

2018-12-20 00:00胡宇涵
神州·中旬刊 2018年12期
关键词:官学无脑蒋勋

读《生活十讲》,我意外生活竟可如此丰满。

生活于我,不过是每天重复着机械化的作息,来来去去,穿梭于中,却鲜有觉悟心得。而生活于蒋勋,是汲取养分的温房,是拓宽视野的窗,他并不比我们聪明,却比我们高明许多。

社会光怪陆离,所谓“文化”便渗透其中。文化绝不只是上层礼教的蛩音,更多的时候,我们能在点滴行为中寻觅其踪迹——也许与衣食住行有关,也许是一个谋杀案件里看到的伦理或爱情关系,也许是价值体系里不容易察觉的保守性与堕落性……而这一切便是生活所映射出真谛。

《生活十讲》寥寥数笔勾勒出生活的精美,我最爱“新官学”一篇。官学之云云,似是遗留在封建时代的一粒种子,生根发芽,表面上似乎随着封建一同湮灭于历史的长河,实则一直藏匿在中华民族的血脉之中,难以抗拒。

萨特说过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我们沉浸在其中……如果我说我们对它既是不能忍受的、同时又与他相处的不错,你会理解我的意思吗?”官学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们会发现,个体身处人群中便会懦弱,个体逐渐缺乏思想力,缺乏感性,缺乏灵动,于是便沾染了所谓“出淤泥而后染”的思维怪圈——我们开始盲目从众,开始无脑跟随,开始走向“愚忠”——不仅对人物也是对一种观念,这是十分危险的。这代表我们被框住,被局限在了一个人人都认为是对的狭隘中,身不由己且又无法自拔。

官学的诱惑之大在于,身处其中的人们并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当新奇事物涌来,我们会无脑而机械地用给定的眼光扫描它并且择选,在这样的官学思想中,我们放弃了包容,新思想、新观念便渐行渐远。与此同时的,我们丢失了我们自己,逐渐的相似、同一,使思想单一,精神空洞,于是生活乏味,生命无趣。

可以说,我们极缺对自身的一种审视力。我们明白这种缺陷,可我们却愤怒不起来,更做不到义正辞严——我们沉溺于自身不作为、被人流拖着走的不幸悲剧中并自觉安逸,于是我们底气不足,原本轻盈的身子被一条毛茸茸的脂肪尾巴给拖住了,患得患失,挣脱不得。人群是人的坟墓,而自身的特性便被湮没于共性之中,难以解缚。

于是我们看到,青藤老人徐渭显得高大伟岸——他无法逃避地卷入世俗的漩涡,但历史性地提出了生命真实的礼赞,他开始审视自己,忏悔过去,开始与自己“安逸”的生活境遇作斗争,因为他们不甘平淡,不甘追随,终于认识到了个性的美。三四百年过去了,他们的思想并没有成为新的正统,还是被列在旁门左道,鲜有人问津。我想,革命者是寂寞的,必须孤单地與时代为敌,可那有什么关系呢?不被世人理解的背后是真理的光辉和珍贵。

柳子厚被贬柳州,感慨自己与官场不容,却只留下“违于理,悖于世”的句子。他拒绝世俗的平庸,一句“漱涤万物,牢笼百态”让山水有了人的情愫,他想到的绝不只是个人的安危,他心系的是“斜风密雨”般的飘摇山河。

当我们试图挣脱束缚时,异样的眼光和嘲讽便纷至沓来,我们感受到的,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这也难怪大多数人会没有勇气挑战世俗,选择平庸。

这本无可厚非,毕竟生活于我,不过是每天重复着机械化的作息,来来去去,穿梭于中,却鲜有觉悟心得。再看蒋勋《生活十讲》字字珠玑,他憬然于生活的美妙,这何尝不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智慧?

萨特的话一天天变得冷酷起来:“如果我说它既是不能忍受的,又与它相处得不错……你会理解我的意思吗?”

作者简介:胡宇涵,女,籍贯:江苏省南京市,所在省市:江苏省南京市玄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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