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仁 从小成本奇迹制造者到大IP的华裔掌舵人

杨闳

仅仅41岁的温子仁，在《速度与激情7》奇迹和《海王》盛况之后，显然已经成为好莱坞最受瞩目的华裔导演。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同时又不算是什么“大”事。

有人说最受瞩目的华裔导演，难道不应该是李安吗？这里需要稍微解释一下，所谓受瞩目并非一个作品“质量”上的绝对认定，而是从观影人数、创造的票房纪录，以及他的影响力能够波及到的受众人数等等来考量的。李安作为导演来说，他的艺术价值自不必多说，他身上披戴的各大主流电影节奖项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但李安在好莱坞的票房市场上，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大众狂欢式作品。换言之，即便李安可以拍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这样的魔幻3D巨制和《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这样挑战观影习惯的大片，但在主流市场上，他的票房价值与名气并不能取得一致。

所以，我们更要高看一眼这位身高不到一米七的马来西亚籍华裔导演温子仁，他大概算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可以只靠自己，就统治了好莱坞顶级大IP的亚洲导演。

温子仁算得上是少年得志，27岁的他，就被好莱坞招致账下，那时他被好莱坞看中的，应该是他身上奇怪又充满人性黑暗的“恶趣味”。仅仅恐怖或者惊悚，并不能形容刚刚在好莱坞拍摄了《电锯惊魂》的温子仁，很多影迷更愿意将“血浆癖好者”的称号送给他。你可以说，那时的温子仁，对于挑战人类视觉极限的镜头，有着迷恋般的嗜好。“电锯惊魂”系列从一个小成本的cult片，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著名IP，这个主意诞生于温子仁那看上去多少有点弱不禁风的身躯。这当然是一种对电影的贡献，同时也是注定要被写入电影史的奇观式壮举。

尽管温子仁外形温和，但在欧美很多人听到这三个字，恐怕还是会汗毛倒竖一下吧。《电锯惊魂》系列成就了温子仁恐怖电影匠人的身份，他的迤逦的电影语言与鬼魅丛生的剧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可以被全世界观众都可以接受的恐怖气氛，我们大可以将这种气氛称之为“温效应”。

“温效应”除了弥漫四处的恐怖气氛，还有一个重要元素，那就是温子仁总可以缔造出来“小成本神话”。一两百万美元的制作成本，然后收获数以千万美元的票房，这种事如果在一个人身上只发生一次，那可能是运气，但如果接二连三被印证，那就可以说是本事了。《电锯惊魂》7部曲于2010年，被吉尼斯官方认证为“影史最成功恐怖片系列”，全球票房席卷了近9亿美兀。

2013年，温子仁的“小成本神话”终于被打破。只是这次打破纪录的人，是他自己。37岁的温子仁在这一年接棒拍摄了大IP系列电影《速度与激情7》，也正是这部“速激系列”票房最好的作品，不但一连打破多项全球票房纪录，也就此奠定了温子仁在好莱坞商业大片的地位。此时他已经从街头混混、嗜血cult片爱好者、小成本片神话缔造者，变身成为了好莱坞商业世界最巅峰大IP电影的掌舵者。

如今温子仁的这部《海王》放在我们面前，即便你不是爆米花电影或者DC爱好者，也得承认，这个^强势改变了两个事实。一是，在DC系列电影不断显出颓势之际，已经完全不是漫威对手时，温子仁凭借一己之力，彻底将DC的众多英雄们从深渊中拉了上来，而且这一上来的高度就已经非常之高，足以令DC影迷尖叫一年，甚至有人开始呼吁DC，应该把未来一系列的电影制作权都交给这个叫温子仁的华裔导演。

二是温子仁一手把“海王”这个恐怕连二流都算不上的DC英雄，塑造成了一个孙悟空+人猿泰山+巴蒂斯图塔式的全能魅力超级英雄。在去年DC推出的《正义联盟》里，“海王”是一个绝对配角，正是温子仁让所谓原班人马，从配角直接登上了“C位”。“海王”上天入海，他在海洋中搅起的这股暗黑风格，在这位昔日恐怖匠人的手里，变成了一股强劲的影像爆发力，称温子仁重新创造了一次“海王”给予他生命，也不算过分。

国内院线观众大概是从2015年的《速度与激情7》开始了解温子仁的，那时我们媒体就有过“温子仁是否已经取代李安成为亚洲骄傲”的标题，也有过关于温子仁华裔身份的热烈讨论。从一部赏心悦目的大片开始认识一位好莱坞导演，过程中又发现他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自然好感度会增加。其实这位明显长着一张中国人脸的国际级导演，父母都是中国人，只是他在马来西亚出生，并在澳大利亚长大。无论你从《海王》中看到的孙悟空挥动金箍棒的强势植入，还是过往影片中的东方元素，这些都可以看出来温子仁身上的“中国血液”。虽然温子仁并未在中国生活過，但中国文化对他来说并非陌生事物，首先父母都是中国人移民去往他乡的，然后就是他早年在墨尔本上大学时，主修的专业正是中国民族划分。对于东方文化和中国理解，你很难说这种先天和后天的影响是不存在的。

一位华裔导演在美国取得成功，并通过美国的舞台进而在全世界取得了非凡成就，这并非是哪一个国家的胜利，如果非要说胜利，那也应该是地球人的一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