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撒音乐普及的种子
——走出中央音乐学院面向社会的长号教育

2019-01-15 08:57
乐器 2019年1期
关键词:长号中央音乐学院艺术团

退而不休的教学新成果

1995年,我年届六十,按规定已到退休年龄。

在我退休前的1993年,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赵瑞林先生,加入学院管弦系担任长号教师,填补了张凤喜移居美国后的岗位空缺。有他与我共同担负教学任务,学院长号教学又添了新的力量。

两年后,由于当时我手上还有部分大学生没毕业,当系主任刘先生正式通知我退休时,还是稍感突然。但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人早晚都有退休的那一天。只要自己退休不退教,一丝不苟地继续把学生教到毕业,做到善始善终就可以了。

退休后不久,赵先生接替我担任管乐教研室主任。待我教完最后一批大学生后,就再没得到接收大学新生教学和系里的任何通知了,但附中教学一直在延续。后来,有人看到学院每年招收长号专业硕士研究生的导师名单中还有我的名字,问怎么回事?我如实告之:退休后我只在附中和分校教课,学院那边没有教学任务了。

2018年,我83岁,在附中教学坚持了整整23个年头。对一个教师来说,退休不退休不重要,教什么学生也不重要。只要退而不休,还能不断教出好学生,这就是最好的褒奖。

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能从上一辈人手中接过西方交响乐在中国传播和传承的接力棒,尽毕生之力为新中国努力补上长号、大号教育这块“短板”,已经很值得骄傲了。如果退休后,还能在新的阵地上为自己钟爱一生的事业奉献一份绵薄之力,岂不更加值得自豪?因此,退休不退教,就成了我执教的新准则。在教学中,像以前一样,我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这种教学实践。

20多年来,我为附中(含分校)培养了一批又一批青少年学生,其中不乏优秀者:2007年,大号学生李亚迪,初二时在中央音乐学院铜管乐器独奏比赛中,获得第一名;2010年,大号学生王海宇、低音长号学生敦鹏飞在中央音乐学院管乐器比赛中,双双获得第一名;2014年,大号学生刘显华,初三时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克的国际管乐比赛中,获得第一名。

还有一位值得一提的学生,就是青年低音长号演奏家王炜。2008年,他在美国波士顿新英格兰音乐学院就读硕士研究生期间,参加学院各专业同场竞技的协奏曲比赛,荣获第一名。这不仅使他成为该院建院100多年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中国学生,还创下了低音长号第一次摘取该院这项比赛桂冠的新纪录。

用专业精神从事音乐普及教育

北京一零一中学金帆交响乐团,是我退休后另一个重要教学阵地,其实早在1988年就已开始了。那一年,时任北京市教委主任的陶西平同志,邀请包括我在内的几位管弦系老教授,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参与北京市金帆艺术团工作,担任专业指导教师。

当年,除金帆艺术团外,我们每周五中午还要赶往距市区几十公里之外的远郊,在延庆一小和一中开办管乐队并从事业余教学,直到夜晚11点才能回城。记得有一年冬天,返回途中遇到大风雪,几经周折,根本无法前行,只好返回县城改乘火车,才回到市里。城里城外两线作战,这种工作状态前后持续了约6年之久。

2014年,作者指挥北京一零一中学金帆交响乐团学生参加铜管室内乐比赛荣获第一名

现在,金帆艺术团如雨后春笋般在北京中小学蓬勃成长。最初的那支艺术团,就成为了北京一零一中学金帆交响乐团。如今,她已有30年的光辉历史,在北京市乃至全国都属于一支响当当的高水平乐团,不仅吸引了全市大批爱好音乐的中小学生,而且成为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武汉大学等一大批国内一流名校乐团的首选生源校。我从乐团成立之初,就任长号、大号声部和铜管乐大分部的指导教师,长达30年之久。这里的学生,与附中学生不同,他们都是“业余选手”。平时主要精力都在文化课学习上,只有周六日才能跟随专业老师上小课,参加全天排练。在这儿当教师,挑战性很大。学生年龄大小各异,技术能力参差不齐,理解程度深浅不一,尤其是要排练一首难度大的乐曲,总会有学生跟不上。面对这种情况,老师绝不能失去耐心,更不能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唬学生,反而要比教专业学生更加仔细认真地备课,有针对性地进行专业指导。

30年来,指导这里的学生声部训练,与我在学院从事专业教学一样,始终坚持用专业的态度和方法对他们进行科学指导。特别是在基础训练方面,更是坚持不懈,始终如一。不管学生日后是否走专业道路,我都要求他们基本功必须扎实。在这个团结友爱的大集体中,学生们每年毕业一批,又新进一批,乐团水平始终保持最佳状态;长号、大号声部始终用以老带新的办法,使他们快速融入乐队。这里的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学生业余乐团当作专业乐团那样认真对待,把业余乐手培养出职业乐手的意识和素养来。正是在这种事业心的驱使下,在这个集体里,先后也有几位学生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等音乐院校,走向专业演奏的道路。

除一零一中学金帆交响乐团外,我先后还受邀兼任了十几所高校和其他中学的铜管乐指导老师,并担任了北京和外地十余所大学的艺术特长生考试评委。其中,仅清华大学艺特生考评委一职,就当了10多年。这些教学之外的社会兼职,让我有更多机会去做一些音乐普及的公益事业。这对于一个老音乐工作者来说,也是应尽的本分。

回想自己与长号结缘几十年曲曲折折的风雨人生,虽无法达到我老师班姆布拉教授那样的成就,也成不了像他那样的里程碑式的人物,但在我们这个倡导“老有所养、老有所依”的社会,还能让自己成为老有所用之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孟子说,君子有三乐。其中之一,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是教师毕生追求的至高境界。为此,我愿沿着老师班姆布拉教授为我国奠基的长号事业,续写新的史话。我也迫切期盼,母校中央音乐学院和中国长号教育,早日写就超越前人更加辉煌的新篇章!

2015年,作者组织学生在中央民族大学举办“长号之友”音乐会义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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