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撷片

2019-02-20 17:54陈黎,陈芬龄
师道(人文) 2019年6期
关键词:新鲜事魔力行星

诗歌手手相传、代代

相传:它越过监狱的高墙,也曾为战场上敌对的双方所分享;曾被写在墙上、日记里和食谱册上;曾在街头巷尾散发;在20世纪30年代,也曾被搭乘货运列车的流浪者带着流浪四方。歌已根植于大众,被低吟浅唱,或咏物,或抒情,曲达其妙,令人惊叹。诗中的幽默让我们欢笑、诗中的真理让我们屏息,诗中的微言妙义让一切散文相形见绌。诗主情,可以直抒胸臆,这一点令说明性的文体望尘莫及。

很明显,诗歌改变着语言。文化变革是潜移默化的,一切可变的、能变的事物皆在其影响之下。有些最初格格不入的东西,后来也就变平常了。……生活日新月异,文字表达的版式与节奏也随之而改。我们从惊叹羊皮纸的古旧,到惊叹手机款式的美观,但随着技术迅速革新,我们彼此交流的方式也会改变。诗人向听众朗诵诗歌、听众曾经如痴如醉的欣赏诗歌的方式将永远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浓浓的诗意。

…………

最好的诗歌是具有魔力的,这种魔力使诗中的文字化腐朽为神奇。何以至此?这对我们来说,依然是一个难解之谜。这个谜本身就是诗歌魔力的一部分。除了意义之外,语言、声音、沉默都是由分子、突触、记忆、音乐、脉搏、色彩、光线组成的。以不同方式将这些元素重新组合,就会为诗歌的创作开辟标新立异的途径。

我不再相信单单只有诗歌便可以改变世界。但诗歌还是重要的,也许其重要性甚至超出我们的认知。事实上,当我们身处险境时,特别是当我们面临危机时,我们就

会忽略或抹杀掉诗歌无量、直观且神奇的特质。我确

海外撷片信,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千变万化的社会里,诗歌将依然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我们希望,只要有诗歌存在,我们绝对不会因为无知、冷漠和贪婪而让自身消亡。

——摘自[美]玛格丽特·兰德尔著: 《诗歌重要吗?》叶春平译, 《当代世界文学》2010年3-4月刊

有些时候我会梦想自己置身于不可能实现的处境,譬如说我会厚颜地想象自己有幸与那位对人类徒然的努力发出动人噫叹的 《旧约·传道书》的作者谈天。我会在他面前深深地一鞠躬,因为他毕竟是最伟大的诗人之一——至少对我而言。然后我会抓住他的手。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你是这么写的,传道者。但是你自己就是诞生于太阳底下的新鲜事,你所创作的诗也是太阳底下的新鲜事,因为在你之前无人写过。你所有的读者也是太阳底下的新鲜事,因为在你之前的人无法阅读到你的诗。你现在坐在丝柏树下,而这丝柏自开天辟地以来并无成长,它是借由和你的丝柏类似但非一模一样的丝柏而成形的。传道者,我还想问你目前打算从事哪些太阳底下的新鲜事?将你表达过的思想做进一步的补充,还是驳斥其中的一些论点?你曾在早期的作品里提到 ‘喜悦’的观点——它稍纵即逝,怎么办?说不定你会写些有关喜悦的 ‘太阳底下的新鲜’诗?你做笔记吗?打草稿吗?我不相信你会说: ‘我已写下一切,再也没有任何需要补充的了。’这样的话世上

没有一个诗人说得出口,像你这样伟大的诗人更是绝不会如此说的。”

世界——无论我们怎么想,当我们被它的浩瀚和我们自己的无能所惊吓,或者被它对个体——人类、动物、甚至植物——所受的苦难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所激愤 (我们何以确定植物不觉得疼痛);无论我们如何看待为行星环绕的星光所穿透的苍穹 (我们刚刚着手探测的行星,早已死亡的行星?依旧死沉?我们不得而知);无论我们如何看待这座我们拥有预售票的无限宽广的剧院 (寿命短得可笑的门票,以两个武断的日期为界限);无论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它都是令人惊异的。

但 “令人惊异”是一个暗藏逻辑陷阱的性质形容词。毕竟,令我们惊异的事物背离了某些众所皆知且举世公认的常态,背离了我们习以为常的明显事理。而问题是:此类显而易见的世界并不存在。我们的讶异不假外求,并非建立在与其他事物的比较上。

在不必停下思索每个字词的日常言谈中,我们都使用 “俗世”“日常生活” “事物的常轨”之类的语汇……但在字字斟酌的诗的语言里,没有任何事物是寻常或正常的——任何一个石头及其上方的任何一朵云;任何一个白日以及接续而来的任何一个夜晚;尤其是任何一种存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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