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学徒制招生招工模式问题探析与制度优化思考

李绍林 赵珍东 汪小根 颜仁梁

现代学徒制是我国探索有中国特色职业教育的有力尝试，是职业教育的新鲜血液、新的突破点。学徒制学员具有双重身份，既是在校学生，又是企业员工，具有双重权利和保障。实行工学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深度诠释“校企紧密合作、产教深度融合”的现代职业教育理念，既有利于学校提高人才培养质量、解决职业院校学生就业，又有利于满足企业用工需求，提升员工整体素质水平，是一种互惠互利，多方共赢的办学模式。目前，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在全国正如火如荼地开展，对促进职业教育快速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1]。但由于现代学徒制目前还处在摸索阶段，在试点过程中遇到了各类实际难题。

本文从现代学徒制重要一环——学徒制招生招工进行探讨，分析学徒制招生招工的方法和途径，并根据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特点，探讨适合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联合招生招工模式。

一、现代学徒制招生模式

根据招生和招工的时间先后顺序，现代学徒制联合招生招工模式主要有以下三种。

1.先招工后招生

这种招生招工模式是企业和学校已签订合作协议，由企业根据发展需求招收符合规定条件的员工，并和员工签订相关用工协议、指导符合条件的员工参与学校的现代学徒制招生选拔考试。成绩合格者成为学徒制学员，接受学校、企业双元培养。这种招生形式的最大优点是企业有招生招工自主权，可以激发企业的参与热情，招募适合企业需要的员工[2]，且学生由企业招募，其对企业的认同度较高，学习结束后到企业工作的积极性较高，其工作的稳定性以及对企业的忠诚度也较高，有利于企业用工稳定。

2.招生招工同步进行

这种招生招工模式是学校和企业前期已签订联合培养协议，双方共同招生，共同进行学员选拔，学生在录用后，同时与企业签订劳动协议合同，使得学生既是在校学生，又是企业员工的双重身份。这种招生招工模式特点是学生在求职和入学之前就清楚学校和企业的合作项目，并愿意参与这个项目。学校在招生时将现代学徒制项目推介给考生，考生报考时决定是否参加现代学徒制班。[3]企业参与考生的考核和录取等相关环节，让考生充分了解企业，学生对现代学徒制规定的职业认同度、企业认同度和岗位认同度均较高。考生入学时即具有学生和学徒的双重身份。

3.先招生后招工

这种招生招工模式是学校先根据招生制度和招生程序录取新生，待学生入学后由学校和企业向学生进行宣讲，对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特点培养过程、企业和学生的权利义务、企业提供的岗位、待遇、职业发展规划等吸引学生。这种招生模式要求企业提供的岗位、待遇等有足够的吸引力，能够吸引比较多的优秀学生供企业选拔组班[4]。

二、现代学徒制招生存在的问题

现代学徒制能否顺利推进取决于各参与主体之间的关系。政府、企业、学校、家长和学生共同构成现代学徒制的运行系统，彼此互为因果、互相推动，缺一不可。然而，在现实实施过程中，我们发现各环节互相牽制，关系不顺，阻碍了现代学徒制的全面推进[5]。

1.法规政策不健全

现代学徒制发展比较成熟的国家无不从国家的层面制定规范的法律法规以保障现代学徒制的顺利实施。例如，德国由行业组织制定了全国统一的“职业培训条例”，为职业培训提供依据，各地方教育主管部门制定了“框架教学计划”，作为学校开展教学的依据。我国职业教育发展以教育部颁发的政策文件为指导，过于宏观，没有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对现代学徒制各行为主体的权利、责任和义务加以规范，如对学生的法律主体身份进行界定、对开展现代学徒制的院校给予财政支持、对参与现代学徒制的企业给予财税优惠等[6]。

2.职业院校招生自主权的缺失

职业院校招生没有自主权，缺少自主性，主要表现在：招生计划要受政府部门资源配置与行政干预，影响了现代学徒制的开展;学徒同时具有学员与员工的双重身份与国际上学徒双重身份不同，缺少相应的双身份认定制度，企业人员学籍身份无法取得，难以按照学生进行学籍管理;自主招生受户籍限制，外地户籍的务工人员被拒之门外，等等。

3.现有的招生选拔标准不能适应需要

在现代学徒制校企联合招生中面临的突出问题是如何整合、协调校企与学校选拔标准，企业的考核选拔标准与学校考核标准往往不统一，学校偏向考察学生的基础知识理论成绩，而企业则更注重学生的综合素质;不同企业、不同岗位其考核方式也会有所不同;高中毕业生、中职毕业生、企业职工等生源的差异，也对招生考核标准提出了差异化考核要求。这些对招生录取工作中如何建立分类、多元的评价机制与选拔标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7]。

4.小微企业以现代学徒制形式招生招工难

小微企业在技能人才上需求旺盛，企业分工较大中型企业不够精细，接纳员工进行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能力有限、实力不强，人员流动大，因而推行现代学徒制招生招工较为困难[8]。类似问题，澳大利亚的做法是通过第三方培训机构——集团培训中心来解决，集团培训中心负责招聘学徒，把他们派遣到小微企业中进行工作，选择合适的学院对学徒进行脱岗培训。和其相比，我国现代学徒制招生中第三方机构作用发挥不够，致使小微企业以现代学徒制形式招生招工难、留住人才难[9]。

5.招生数量与招工数量的不对等

虽然现代学徒制作为一种人才培养模式，不需要与企业签订协议的学徒一定要被企业录用，也不需要签订协议的企业员工一定取得学校的学习证书，但是部分学校还是存在现代学徒制招生与企业用工不对等问题，排除经济发展等客观因素，主要在于校企双方招生选拔标准的偏差，学生在成为某企业学徒前缺少职业体验的机会，对岗位劳作认识不清，岗位适应能力差，因此，可能产生了这样两种结果：一是现代学徒制学员不能胜任岗位需求，最后没有被企业录用;二是学员因之前没经过职业体验，进行错误的职业选择，最终放弃企业的录用岗位[10]。

三、构建适合现代学徒制特点的招生招工制度

1.提高职业院校招生自主权

发挥院校和专业在招生选拔中的自主性，下放职业院校招生自主权是实现校企联合招生的重点，也是关键。这有利于职业院校根据校企合作基础，适时和企业开展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教育、人社等部门要为现代学徒制试点专业招生开辟绿色通道，简化招生招工程序[8]，减少行政审批环节和数量，为企业学徒注册学籍，统一纳入学校学籍管理，保证学徒的双身份，并颁发国家承认的普通高等学校高职毕业证书，享受职业院校毕业生同等待遇[11]。逐步扩大现代学徒制试点专业单独招生的规模。

一方面，建议教育主管部门取消现代学徒制自主招生的户籍限制。给予外来务工同等接受教育的待遇，为将来外来务工人员落户务工当地，获得归属感。同时，推进“招生即招工”的机制，解决劳动力市场在产业结构调整和技术升级中出现的劳动力“结构性短缺”问题，以及由于保障和待遇较低造成的招工难问题，促进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8];另一方面，放宽现代学徒制自主招生录取的条件限制。譬如：招生对象定位在企业工作两年左右的中专生、技校生、高中生和复员退伍军人以及相当于高中生的中级工的熟练工人，学校和企业共同审核师傅的资质，采用中高职对接形式的自主招生考试，择优录取。

2.建立双元评价体系与多元录取机制

我国当前现代学徒制推行招生中没有完整的招生运行方式和管理规范，依据现代学徒制招生招工的本质特征，校企联合招生中有必要根据生源、专业、企业需求构建与之相适应的分类、多元的招生模式，进行灵活招生招工，以适应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多样性需要[12]。招生考试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制订基于生源特点的选拔与考核标准，建立双元评价体系与多样选拔录取机制，涉及招生对象选定、考试内容安排、考试方式设计、录取方式设计，在推进招生招工制度改革中，要注重考试改革与人才培养的协同性，化解学校招生标准与企业用工标准不一致所产生的矛盾冲突，整合校企双方要求，以实现校企招生与招工的一体化。

3.优先大类招生制度

大类招生是按照教育部划分的专业类别进行合并招生的一种新型招生模式，学生先进行一年的专业通识课程学习，对职业岗位有一定认知的条件下，再进行专业分流和岗位选择。一是有利于提高现代学徒制招生质量，在职业体验基础上进行职业选择，克服学生在一段现代学徒制培养后岗位不适应的弊端，解决招工与用工的不对等问题[8];二是能够满足小微企业分工不细，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三是利于学生岗位迁移能力培养和可持续发展能力培养，克服现代学徒制岗位定向性对学生能力培养的局限[13]。比如在中小型企业中开展现代学徒制班，企业内员工人数少，企业的业务骨干是企业生产的核心，一人兼多职，虽然实践经验丰富，但由于理论基础较弱，或者长时间脱离于理论，难以在工作岗位不断实现创新，所以优先選择这部分员工规划到现代学徒制班进行系统学习，通过大类招生制度招生入学，实现企业产业升级对人才素质提升的需求。

四、结语

现代学徒制是一种创新的办学体制，对提高高职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和就业质量，提升专业服务产业发展能力具有重要意义。但由于试点刚刚起步，因此在探索和推进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过程中存在诸多的困境。招生招工是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入口，招生招工制度改革是提高人才培养针对性与有效性的重要保障，现代学徒制运行的独特性对招生招工制度改革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挑战。只有将顶层设计与碎片化的改革与探索相结合，才能满足现代学徒制多样化发展需要，实现招生招工一体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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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欧阳忠明，韩晶晶.雇主参与现代学徒制的利益与权力诉求——基于英国学徒制项目调查报告的分析[J].教育发展研究，2014（11）：5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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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高飞，钱晋.现代学徒制背景下高职院校的校企合作招生——以江苏为例[J].江苏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01）：7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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