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用学的角度来分析修辞象征主义的运用

刘美林

摘 要：美国小说家菲茨杰拉德（F. Scott Fitzgerald）在他的扛鼎之作——短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使用了“双重叙事视角”的叙事语用方式来递次地展开他的小说主题，尤其是通过使用技巧高超的象征主义修辞手法来栩栩如生地描写他笔下人物的内心活动，进而让小说的故事情节自然而然地发展到高潮。因此，也使得作者在美国文坛上占有一席之地。

关键词：语用学;象征主义;《了不起的盖茨比》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7836（2019）01-0127-03  菲茨杰拉德是20世纪初期美国非常有名的短篇小说家、戏曲编剧。他是一个具有多方面才能的有为青年。在文学领域上，他简直是一个天才的作家，其写作技巧特别高超，不论他的作品是短篇小说，还是长篇小说，都饱含浓厚的时代气息，均具有强烈的时代特性，都与他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和人物息息相关。他笔下的许多作品都生动地反映了在物质上表面繁荣的美国，在20世纪初期人人都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惜任何代价去实现那寐梦以求的梦想，栩栩如生地描述了那个时代“美国梦”的破灭过程，展示了美国上层社会在整个国家经济大萧条时期，各种不同人物的精神“荒原时代”的多种表现方式[1]。在他的作品中，菲茨杰拉德的叙述风格十分清晰，文风格外优雅，所用的词句特别多姿多彩。在美国文坛上，尤其是在整个的美国短篇小说领域中，他是最被人广泛推崇的美国有名的短篇小说作家之一。

菲茨杰拉德在1925年发表了短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The Great Gatsby）。这部小说一经发表，在整个美国的文学界引起了强烈的轰动，人们争相传阅。正是因为这部短篇小说，奠定了菲茨杰拉德在美国文学史上的牢固的地位，同时，也使得他成为美国文学界的代表作家之一[2]。在他的众多长篇和短篇小说中，菲茨杰拉德特别擅长使用各种各样的修辞，尤其是在他最有名的短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作者无数次地使用了象征主义的修辞手法来衬托故事中人物的内心复杂世界，用象征主义的修辞手法来渲染故事情节起伏跌宕的发展过程，以至于顺理成章地达到故事的发展高潮[3]。

《了不起的盖茨比》被人们认为是菲茨杰拉德众多小说的扛鼎之作。在这部特别著名的短篇小说中，菲茨杰拉德有对美国“爵士乐时代”各种各样的人对生活追求的描写，也有对底层社会人物细腻的描述[4]。这些精彩绝伦的社会万花筒似的生活，让那些文艺人士和评论家们颇感有趣，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共同谈资，成为了世界各国文艺评论家们每逢必谈的共同话题。然而，《了不起的盖茨比》给人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并不是那些表面无比繁华的景象，也不是那些作者所使用的非常华丽的辞藻所描述的各式各色的人物。同时，作者也并不是直接把主题暴露在读者的面前，而是通过众多的修辞手法来进行精心的布局，使用巧妙的方法来委婉地次第呈現给读者，就像是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徐徐展开。尤其是通过使用象征主义（symbolism）的修辞手法来表达和推进这部令世人侧目的短篇小说的主题，使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思想性和主题性特别鲜明，使读者阅读起来更加意味深长。这种象征主义的修辞手法在小说中贯穿首尾，其特点非常鲜明：

第一种特点是，菲茨杰拉德在小说中用浅显易懂的象征手法来表达人物的深邃思想时，往往将这种象征主义修辞手法运用在无声无息的语言环境之中。在小说中，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随着情景的变迁而次第呈现开来，巧妙地形成纵横交错的格局，让阅读该书的人浮想联翩，思绪万千。这种巧妙的首尾遥相呼应的戏剧性布局，耐人寻味，似行云流水，融会贯通，更显其巨大的恢宏之势，一气呵成，戛然而止。

第二种特点是，作者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将象征主义手法同故事情节融为一体，运用自如，使读者感到自然，而不是突兀地展现在读者的眼前，给人以愕然惊异的感觉。菲茨杰拉德巧妙地将故事中主人翁的各种心理活动和多种不同的行为表现，淋漓尽致地描述出来了，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在行为中产生，而不是孤立地存在;在情节中升华，而不是抽象的表现。这种寄情于行、寓言于行的巧妙描写，均体现在这部短篇小说的字里行间。

菲茨杰拉德在小说中使用象征主义的修辞手法着重地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这部短篇小说的中心主题象征（central symbol）是物质财富（material wealth）  菲茨杰拉德在这部小说里，深刻地描写了盖茨比通过种种的努力，使出浑身的解数，利用无孔不入的机会，去积攒无数的金钱和无尽的物质财富。然而，不幸的是主人翁梦想重新得到曾经失去的一切，最终各种企图均以失败而告终，这种失败的结局达到了部分美国人在20世纪之初，他们所依靠的那种奇特的冒险精神和积极开拓的进取心以及疯狂积累财富的意识来实现他们自己的“美国梦”（American dream）的理想主义幻灭之目的[5]。作者在展示故事情节中这个鲜明的主题的时候，用金钱、财富这根主线来围绕着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顺序展开。他把盖茨比描写成一个用尽无所能及的办法来快速积攒财富的传奇式的人物，用金钱和极度的财富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试图想用无尽的金钱和堆积如山的物质财富去挽回那稍纵即逝的短暂的青春，试图挽回那曾经信誓旦旦的失去的爱情。主人翁将无尽的财富作为衡量曾经海誓山盟的爱情的唯一手段。因为，小说中的盖茨比从懵懵懂懂的孩童时代就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赚钱的能力，他想用金钱去实现他那种自以为是的“美国梦”——殚精竭虑地使用无所不及的方法去攫取金钱和物质财富，再用金钱和物质财富去赎回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而那些西部的淘金者们是通过慢慢地积累物质财富和金钱来实现他们那曾经昙花一现的“美国梦”。作者在这部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的梦想紧密地前后结合在一起，注定这两种人的梦想，最后必定破灭之结局[6]。

二、那盏扑朔迷离的绿色的灯光（green light）是这部小说的主要象征  绿色，是新生的开始，是希望的象征。小说一开始，盖茨比就以礼拜者的姿态出现。他将“两只胳膊伸出去……”（streching his arms toward the single， faraway green light）[7]，梦想能拥有那盏扑朔迷离的不灭的绿灯。绿灯是他能够看得见的明显的象征。作者在小说中，将开篇与首尾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构成整部小说的首尾遥相呼应的格局，使得菲茨杰拉德笔下的主人翁梦想通过暴富来获取爱情，对盖茨比试图挽留那短暂青春的描述，栩栩如生地体现在这部短篇小说之中。在这部短篇小说中，绿色的“胸脯”（breast）预示着无限的魅力，犹如丰满的女人的胸脯一样，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故事中的这种“绿色的灯光”象征着美丽无比的黛西（Daisy），它给盖茨比的无限梦幻带来了完全绝对的安全感。然而，当盖茨比最终得到了浑身充满青春魅力的黛西以后，此时的盖茨比就像是醍醐灌顶似的，他幡然悔悟地意识到，一生之中所寐梦以求的物质财富，都无法超越“幻想的强大生命力”（thecolossal vitality of his illusion）所创造出来的理想。而这种理想的实现，轻则让其倾家荡产，变得一无所有，重则让其丢掉宝贵的生命，葬身于荒郊野外之中。

在这部小说中，盖茨比却始终无法逃脱最终悲剧结局的命运。因为他虔诚笃信的“那盏忽明忽暗的不灭的绿灯”[8]在他的视野之中慢慢地消失，但盖茨比至死仍然在脑海里回味着那盏扑朔迷离的，并且是非常耀眼迷人的绿灯，他曾试图用双臂去拥抱那遥不可及的梦想的东西，他狂热地顶礼膜拜那种纸醉金迷的糜烂的生活，极尽享受人们在豪华别墅里纵情欢乐的笑声，无比地喜欢那种充满着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超级富豪般的生活。以至于后来盖茨比在自己的豪华大宅里，最终觉得物是人非。作者把主人翁那种压抑、孤独以及世间的人情冷暖的细微末节娓娓道来，加以栩栩如生地描写，深刻地刻画出来。作者把故事的主人翁置于豪华的大宅门第之后，盖茨比那梦寐已求的美好的宴会早已曲尽人散。这就是菲茨杰拉德写作手法的高明之处，作者喜欢在他的作品之中使用无声的语言，饱含各种各样的修辞手法，以极其轻松愉快的方式，来娓娓道出小说里故事情节中最精彩的那一部分。菲茨杰拉德在小说中用主人翁对穷奢极欲的物质财富的追求来构建他伟大的梦想，而这种梦想的破灭，则象征着盖茨比的“美国梦”的远去，也象征着早期的美国金钱至上、物质财富第一的民族道德观之梦幻逐渐地破灭。

三、颜色的象征在这部著名的短篇小说中被反复地运用  作者在这部短篇小说中，十分讲究地挑选所使用的颜色，对颜色的使用，进行鲜明的对比和由浅入深式的铺垫以及巧妙布局的运用，用复杂多变的人物在不同的场合着衣颜色的变化来象征各种各样的人物的内在性格。菲茨杰拉德想要借在这种场合之下衣着颜色不同的人物来表达此时此刻那些人物的深邃的内在意境。在这部短篇小说中，各种颜色的运用主要表现为两种：

1.一种颜色随着场景的不同而相继出现。“白色的小跑车”（white little car）“像白银一样皎皎发光”，回忆起她的“白色少女时代”（white girlhood）。作者用这种纯白的颜色塑造出了黛西的那种难以使人得到的“使人心醉的公主”（enchanted princess）的形象，成为盖茨比梦想的理想人物的化身[9]。白色，它本身表示着纯洁，天真无邪，洁白无瑕。然而，在这部短篇小说中，白色，它象征着黛西十分的轻浮和极度的无知。作者对黛西的爱情观和婚姻观都进行了无情的揭露。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在与汤姆结婚前夕，喝得酩酊大醉，在酒精的刺激下，黛西放弃了原先的想法。然而，黛西在酒醒之后，却仍然毫不犹豫地嫁给了汤姆。她同盖茨比重逢之后，再次爱上了他。但迫于当时的多种压力，在这种情形之下，黛西又义无反顾地抛弃了对盖茨比的爱情，重新回到了让她久久难以忘怀的汤姆的身边。

2.几种不同的颜色渐次地出现，相互交替地使用。作者在这部短篇小说中，将这种万花筒似的色彩巧妙地混合搭配，充分地利用起来，将五彩斑斓的色彩活灵活现地运用于纸醉金迷的物质生活之中。盖茨比无时无刻想的全都是如何拥有金光闪闪的东西。在这部小说里，金色和黄色（goldor yellow）以及银色（silver）是财富的色彩，显示着奢华，预示着盖茨比的如梦如幻的浪漫主义是建立在金钱和财富之上的。

四、小说故事展开的情节是根据一年四季顺序变化的不同来发展的（a symbolic background of the seasons）  从小说故事情节发展的整体结构来看：主要人物日常生活的变化，相互之间矛盾的高潮（climax）迭起，都与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更替密切相关。菲茨杰拉德在故事中陈述尼克在春天的到来，各种情仇交织在一起，在盛夏来临之时展开，故事情节的发展，在深秋进入高潮，以秋天的落叶来预示着故事的悲惨结局，以白雪皑皑的冬天来揭示故事的逐渐烟消云散[10]，一切归于平静，还原于本来的面目。正如作者描述的一样“就像飘浮在游泳池里他的尸体旁的落叶”（likethe fallen leaves that float beside his body in the pool）[11]一样，随着一年四季的结束，主人翁盖茨比也走向了注定死亡的结局。因为主人翁所追求的完美形象也只不过是一名凡尘俗世的、脱胎换骨的物质女郎罢了。当一切真相最后大白于天下之后，故事中的主人公最终彻底地成为极度自私而又无比残忍的黛西的牺牲品，一阕催人泪下的挽歌，只是在一瞬间之中，博得人们深深的同情。人总是在生命中追求着什么，但是，当他们得到之后，却发现原来那个东西并不能够完全满足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需要。人们追求成功，享乐，到头来就这样度过了一生吗？耶稣问得好：“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處呢？人还能拿什么换回自己的灵魂呢？”[12]所以，盖茨比最终的如梦如幻的浪漫主义的破灭，实则象征着在美国这片物欲横流的乐土上，人们焚膏继晷，昼夜苦寻的“美国梦”的破灭之悲惨结局[13]。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短篇小说史上不可多得的佳作之一。在这部短篇小说之中，作者将各种各样的象征手法交织地运用在一起，以极为轻松愉快的叙述方式将象征的意境从各个不同的情景中拓展开来，从而得到多种层面的不同升华，读完之后，给人以无限的美感，令人回味无穷。掩卷闭目，眼前浮现出主人翁盖茨比的那种对金钱如痴如醉的贪婪的追求的形象，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跃然纸上，一览无余。直到如今，作者的这种复杂多变的象征意境的描述手法和其深刻的含义已经远远地超越了20年代所处的社会环境，菲茨杰拉德的那种高超的艺术象征手法的运用，那种打破常规的象征描述方式，成为了当今的美国，乃至全世界各地理想主义者所崇尚的命运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