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俱到春色浓

2019-03-18 16:54周晓菲
现代妇女 2019年3期
关键词:葱花春色主食

周晓菲

仲春,江南的春色浓得化不开。我的同学宏宇正奔波在从上海到常熟兴福寺的路上。两小时后,他坐在寺外樱花树下的茶园里,微风吹过,点点绯红花瓣飘落。就着春色,他细细品味着清明前的虞山新茶。趁着品茶的空儿,他等待的是寺中出名的蕈油面。

蕈是一种真菌。松树蕈是常熟虞山的特产,以松树蕈油做“浇头”的蕈油面,鲜美异常,非一般蘑菇可比,有“素中之王”的美称。宏宇要的面上来了,浇头里有鸡脯蕈、青头蕈、油滑头蕈、松树蕈,是那种典型江南式的浓油赤酱,面条毫不起眼,甚至没有点缀一些绿色的葱花,但所有的乾坤都藏在了面里,尝了一口后,宏宇的评价是一个字:鲜。

评价一种面条好吃与否,南北方的标准并不统一,基本可以总结为南方重味道,对浇头要求比较高,像苏式面条中的蟹粉虾仁面、虾爆鳝糊面、蜜汁葱油蹄膀面等都可单独成菜。早年间,丰子恺寄居杭州时,有朋友来访,请人吃面,总是交待伙计上“双桥”,就是把面和浇头单独分装,就着浇头喝酒,然后吃饭。吃一碗面,亦可酒足饭饱。

而北方更注重的是面条的质感和花样,追求面条在口腔内的滑爽感和牙齿与面条碰撞间产生的筋道感,他们鄙夷南方的机器面,享受的是那種带着人体的温度揉出的、软硬适中的面团,再用长长的擀面杖一遍遍擀成均匀的薄片,用刀犁(注意,不是切)出来的面条。

对于面条的地位,南北方也有不同的定位。在张爱玲的小说里,常有的情节是,客人到朋友、亲戚家拜访,到了4点钟左右,主人会吩咐厨房下一碗面,给客人当作点心。在我的家乡长沙,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问:“你吃饭了吗?”答:“没吃,我只吃了一碗面。”在这里,饭只特定指米饭,其他的包子、馄饨、面条都只能算在点心的范畴。

而在北方,人们主要耕种的是小麦,面条成为了主食,只有吃上一碗扎实的面条,才是吃饭的感觉,饿感才会来得迟些。

一锅子面是兰州人餐桌上的常见之物,洋竽切成丁下锅炒一炒,加水煮成半沙状,将面下入,最后加点绿菜,这种面最关键的步骤是炝锅,一勺油热得冒烟,放入葱花、干辣椒,然后倒入面里,一锅热腾腾的面条就端上桌了,一家人吃得心满意足。这是过去物资匮乏时代的吃法,如今在餐馆这道主食很抢手,爱吃的人都在四十岁上下,少年时代的记忆都在这碗面里了。

(责编 拾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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