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塔图姆 黑镜

2019-03-22 08:58欧跃
扣篮 2019年1期
关键词:圣路易斯球馆德鲁

欧跃

和儿子相伴走在历史悠久的TD花园球馆的通道里,周围满是蜂拥而至的媒體人和不绝于耳的拍照声,这种画面相当震撼。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它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这真是太疯狂了。”

那是东部决赛的第二场。贾斯汀·塔图姆早早来到球馆。现在他看着儿子热身,置身于这一不凡时刻,感受着周遭一切的重量。

在过去的几周里,杰森·塔图姆已经成为了凯尔特人这次季后赛之旅的焦点中的焦点。他还只是个新秀,刚年满20周岁。

穿过拥挤的过道,看着座位上成千上万的球迷,他们中很多人穿着塔图姆的球衣,这种体验在贾斯汀看来“超现实”。

“不过,我想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这位父亲补充道,“因为杰森告诉我,会有的。”

“兽医,医生,老师,护士,牙医。”

杰森正在回想小学二年级时的一次作业,往事在他的记忆中仍栩栩如生。写下你长大后想成为的人,并与同学们分享。

“我当时写道,我想进入NBA,然后大家都笑我。”他说道。

甚至老师也鼓励他选择其他的,觉得这个目标是无法实现的。

这是一个杰森甚至还不会说话时就有的梦想,那时候正蹒跚学步的他常去看父亲在圣路易斯大学的比赛。在圣路易斯大学2000年赢得赛区冠军的征途中,贾斯汀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之后他有过短暂的海外职业生涯。

杰森当时待在母亲布兰迪·科尔的身边,他们住在圣路易斯郊区大学城的一间小两居室里。怀上杰森时,布兰迪还只是一名大一学生,正在密苏里大学圣路易斯分校攻读本科学位,迫于生计,她不得不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食物有时候会短缺,水电有时候会被切断。他们学着去适应这种环境,一起分享不多的食物,当煤气断供时依偎在一台小供暖器旁取暖。

尽管分隔两地,布兰迪和贾斯汀依然竭尽所能支持儿子的篮球梦想——这个梦想可以追溯到他3岁时,在一个YMCA联赛中首次登场比赛。

“我们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因为他太想打球了,”谈及杰森的孩提岁月,布兰迪如此说道,“我们可能会在早上到西城和一支球队打比赛,之后开45分钟的车,到伊利诺斯州参加下午或晚上的另—支球队的比赛。在他小时候,我们大概有50件不同的球衣,会在参加又一支球队的比赛前换上。他简直乐此不疲。”

从海外回到圣路易斯之后,贾斯汀在索丹高中找了一份教练的工作。等到杰森9岁或者10岁的时候,他已经和贾斯汀执教的高中校队一起训练了。

“我记得,他会做到一些你教不了的事情,”布兰迪说,“你会听到旁人的惊叹声,他甚至经常会让贾斯汀和我大吃一惊。我们心想,他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当布兰迪给训练师德鲁·汉伦发去短信,询问她13岁的儿子是否可以跟着他训练时,她已经预感到可能会被拒绝。汉伦的客户大都是职业球员或者未来有望进入NBA的精英——而不是瘦瘦的、尚未证明自己的八年级生。

答案是不行。他还太年轻了,尚未做好准备,无法接受先进的理念,也不能承受身体上的重压。

但布兰迪没有放弃。她给布拉德利·比尔打电话,后者是他们家的朋友,就在和他们家相隔几个街区的地方长大。比尔此前已经在和德鲁一起训练,当时正在为效力华盛顿奇才的新秀赛季做准备。

“你愿意为他作担保吗?”她恳求道。

比尔给德鲁的短信很简单,但很有说服力:我的小兄弟杰森会与众不同的。

于是,德鲁同意了。他会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但第一次训练会作为测试。他断定杰森无法坚持下来。

“我彻底摧毁了他,”德鲁回忆道,“我差点让他累得昏厥过去。他当时瘫倒在地板上,像是死了一样。”

训练刚结束,杰森躺倒在他姑妈的车里,给母亲打去了电话。我想死,但我不会放弃的,哪怕一次又一次晕倒也不会放弃。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他的意志。”德鲁说道。这种意志源于他父母的坚毅,更受他的篮球偶像科比·布莱恩特鼓舞。

杰森对篮球矢志不渝的爱与曼巴有着莫大的关系。他穿着科比的签名鞋和球衣,熟知他的所有数据统计,把他的Youtube集锦当作教科书学习,从四年级起就在模仿科比的动作。如痴如醉。

“他渴望成为最强,为此付出了卓绝的努力,这深深激励了我。”塔图姆说道。

他总是对布兰迪说:我想成为科比。

你的意思是,你想成为一名NBA球员?

不,我想成为科比。

好吧,你无法成为科比。科比就是科比。为什么你不能比科比更出色呢?

杰森看着布兰迪,感觉好像她已经失了智。

为了追随科比的脚步,塔图姆必须专注于细节。仅仅是分解科比的试探步,他和德鲁就会用上整整一周的时间。在这段时间的训练里,他压根不投篮。他们到训练馆之后就开始逐帧研究录像,一次又一次重复动作,琢磨每个细节直至完美。

这只是开始。

杰森对他其他的模仿对象也是如此,分析他们的招牌动作,用在自己的比赛中。保罗·乔治的外线技术,卡梅隆·安东尼的篮下能力,诸如此类。当汉伦让杰森和他其他的客户一起训练时,这些技巧再次被反复磨练。

当我走上球场,我的脑海里就会有这种想法——我自我感觉良好。

“早在成为职业球员之前,他就已经在和职业球员同场竞技了,”德鲁告诉我们,“有时候他会被击败,另一些时候他能坚持下来。年复一年之后,他的持续进步有目共睹,他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会变得很不同,因为他付出了大量的汗水。”

他会变得不同。几乎所有认识杰森的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如果这家伙坚持努力,他肯定能进入联盟,”回想起在查米纳德预备学校成为队友的岁月,塔图姆的朋友威尔·格拉森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确实一直都在努力。”

在上课之前,威尔会早早来到学校练习投篮,结果他到球馆时却发现,杰森已经结束了早上的训练。

塔图姆每天早上5:30就会来到球馆。他有球館的钥匙,并且总是成为开灯的那个人。球队主教练弗兰克·本内特表示,在查米纳德的四年里,杰森总共只休息了两天——那是在他高四赛季率队赢得州冠军之后。

上赛季结束后,我觉得自己可以在联盟里做些特别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成为NBA的一员。

没人逼迫塔图姆如此迫切地追逐篮球梦。恰恰相反,布兰迪就会担心儿子过犹不及。14岁那年,他的膝盖开始出现肌腱炎问题。

“我们到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结果只是普通的过度劳累。”布兰迪说,“于是我告诉他,你需要让身体好好休息。”

她建议杰森减少一点训练量,但显然没被采纳。大概刚过两天,杰森又开始疯狂训练了。

“你还不如干脆假装他被关了单独禁闭。他表现得像是即将与篮球永别一样。”布兰迪说。

在杰森看来,进入NBA不是最佳前景,而是唯一前景。如果你能明白这一点,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忘了是在哪里,但科比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如果你有这样的心态,你就不会有B计划,不会有备选计划,你只能尽全力实现你的第一个计划。”杰森说,“我将此铭记于心。我向自己保证,我会让我的计划变成现实。”

凭借这样的心态,再加上凶残的苦练,杰森的高中成绩单是这样的:佳得乐全美年度最佳球员,查米纳德校史得分王、篮板王,杜克大学奖学金。

曾几何时,杰森参加高中训练营时会因为自己的家乡而被取笑。你在圣路易斯打篮球?随着一项又一项成就的达成,塔图姆开始很自豪地让别人知道他的家乡,就像他的导师布拉德利·比尔一样。

当比尔在查米纳德读高四时,他会每天开车送杰森去他的初中校园。在比尔加入奇才后,他俩会在NBA休赛期里一起在附近街区闲逛。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圣路易斯当地很有名的Imos披萨店,那儿的披萨是塔图姆的心头好。

比尔一直鼓励塔图姆成为从圣路易斯走出来的最佳球员,哪怕这意味着塔图姆要超越他。

“他取得了很多成就,”塔图姆说,“我觉得,如果我想成为最佳,我就必须做到所有他做过的事。”

在篮球场外,杰森是一个随和、稳重、有点安静的人。这些特质也能反映在篮球场上。他不会兴奋过头,也不会太过失落。肾上腺素不会让他忘乎所以,错误同样不会让他迷失自己。他总是很放松,头脑清醒,总是专注于下一回合。

当然,他也有个开关——触发球场上的塔图姆的本能。

“我很膨胀。当我走上球场,我的脑海里就会有这种想法,”塔图姆停顿了一秒,接着笑着说道,“我自我感觉良好。”

“他的竞争意识很强,我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他的父亲说道,“也许是源于我对执教的热情,他妈妈的鼓励,她的基因和为他的付出。我不知道是否所有这些在他身上得到了结合。但他不在乎你是谁,你处于什么水平,或者你们在什么样的舞台上,他不在乎是在两万名观众面前,或者是在NBA总决赛地板上,他不在乎自己是否穿着人字拖——他都会直面你的挑战。”

效力杜克的唯一赛季里,在这个历史悠久、誉满全美的大学舞台,塔图姆继续闪耀夺目光芒,场均可以贡献16.8分7.8篮板。现在,在NBA老牌劲旅凯尔特人,他依然夺目。

2017年首轮第3顺位被凯尔特人选中后,塔图姆新秀赛季里场均可以得到18.9分5.0篮板,投篮命中率48%,三分命中率44%。在季后赛里,他更上一层楼,场均贡献队内最高的18.5分,险些率领凯尔特人闯入总决赛。

只是一名新秀。只有20岁。

看他打球时,你能清晰看到他努力训练留下的印记。他的试探步和过人有科比的影子,他的交叉步和快速出手三分很像PG,他在篮下的转身跳投让人想到了甜瓜。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球员来说,塔图姆的得分技巧已属炉火纯青。这并非巧合。

“他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他这样,”本内特说,“他属于做到了的少数派,也因此得到了回报。”

随着时间的推移,回报只会变得更丰厚。

“上赛季结束后,我觉得自己可以在联盟里做些特别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成为NBA的一员。”塔图姆说道。

当然,他必须继续努力。但只要你对杰森·塔图姆稍有了解,你就知道这压根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

在洛杉矶的泛太平洋公园球馆里,杰森穿着干净的白色凯尔特人球衣,倚靠在一个小舞台边上,翻看着我们最新一期的《KICKS》。他的理发师从圣路易斯赶来这里,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过去11年都是他打理杰森的头发。杰森品尝了我们点的披萨。味道还不错,但肯定比不上Imos披萨店的。

在下午的拍摄过程中,我们建议他在脸上贴上创可贴,向圣路易斯传奇Nelly致敬,他很乐意照办。我们又让他复刻科比的姿势拍了一张照片,他也没有犹豫。毕竟,就这个特殊时刻而言,所有这些都是对他一路走来的肯定。

在塔图姆家的地下室里,堆满了往期的《SLAM》杂志。那些标志性的封面堆叠在一起,像是在提醒着我们,那股驱使杰森不懈逐梦的强大力量。

成为一名NBA球员。成为我们的封面人物。

“哥们儿,这意味良多,”塔图姆说,“我不会把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豪言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SLAM》的封面人物是一回事,但当它真的成为现实,感觉是全然不同的。”

那种感觉也许是超现实的——最终将杂志捧在手心,翻阅着光滑的纸张——但了解杰森的人都不会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注定会有如此成就。别无其他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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