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走向共产主义道路的延安(下)

2019-04-10 11:59赵通儒魏建国
延安文学 2019年2期
关键词:抗日革命

赵通儒 魏建国

毛主席初入延安,并未能夜安枕席画的欢乐

东北军撤走了,地主武装还依然如故,政权还是国民党的,保甲叫“铲共义勇队”,仍统治着人民,“剿共”保安队保护着国民党肤施县政府照常发号施令,作威作福。15元苏票抵1元国民党“法币”,还不能公开合法流行。日用品有点,用什么買呢?小米,2元1斗,白面,15斤1元,但,没有“法币”,又不能征粮,只好先吃进城时背的口粮和分用借到天主堂的杯水车薪似的粮食,不买任何用品,支撑度日。

蒋介石回南京后,捕起张学良,全国大规模内战停止了,小型的、变型的摩擦、土匪、突袭似未稍已。国内的和平尚未完全实现,民主,更遥遥无期。抗日,又为蒋介石的“准备”所拖延。释放全国政治犯,一方面在部分地实现着,一方面有张学良受审判,杨虎城被调职。

党中央以毛主席为中心,可以集体办公了,不似乡间那样分散。成立了以郭洪涛为书记的特区党委,以林伯渠、张国焘、高自立为主席、副主席的陕甘宁特区政府。红军还是原来的装扮,党政人员也以戴个红五角星军帽为荣,为区别于国民党党政保甲保安队人员。

张杨从西安送来了一批大米、洋面,把些人乐的口都合不住了。党中央领导特区党委召开了苏区党代表大会,坚持抗日,争取国内首先实现和平、民主,以便进行抗日。毛主席做了动员全国一切力量,参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斗争的报告。

反动分子,并未规规矩矩,诱骗革命战士、干部开小差。夜晚乘黑夜不防备,绑架革命工作人员。晚间藏在宝塔山宝塔内向城内射击,打冷枪,僻巷拐角潜伏,狙击和暗杀革命人员。散发反动传单,偷写反动标语,更不算什么稀罕。周恩来、董必武在赴西安途中,反革命化装成土匪潜追于茶坊狙击,幸司机和警卫员应战得当,免于险难。

这样危险环境中,革命阵营内,居然骄傲、腐化开始。红军大学的政治委员周昆,中央给3万“法币”要他送给南方新四军,并传达中央抗日政治路线,他却带着3万元,开了小差,投降蒋介石去了。

教条主义、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又日益发展与昂扬起来了。敌人用软化、收买、挑拨、瓦解、绑架、暗杀进行瓦解,用编组保甲、收复失地侵夺苏区,而且自己内部党政军干部不团结。首先爆发的是西北军事干部中的一些人为1935年的错误肃反而算账。在党代表大会内部,各弄一番。接着是张国焘还不悔过。借口困难,把长征到西北的几百名女同志遣散,逼到哭哭啼啼,大街上呼天抢地,骂街、祷告,见者掩面路过,不忍目睹。谁是领袖自有心数。与此同时,全国的青年知识分子,潮水一般,奔向延安,许多是弃富贵如敝屣,丢安乐来吃艰苦,一股朝气、正气,冲淡了一些人的麻痹、享乐、腐化、不求进步、高傲自满。不久,张国焘开了小差,跟特务去拜见蒋介石,认错投降了。右倾思想在一些人头脑中潜滋暗长起来。日寇的横肆无忌,全国抗日浪潮风起云涌,坚持正确方针,紧紧地团结在中央和毛主席周围的主流在日新月异,在艰苦奋斗,把革命和抗日运动推动得愈益高涨。逆流,邪气,只像小股溪流入海一样,在发源处还有点行踪,到海中,不过点滴,所带泥沙,也被沉淀,惨淡得无影无踪了。

我自己虽然在沙漠中和语言不通、生活不一的蒙古同志们日夜奔走,跋涉于沙扒垃,和日寇特务、国民党暗探、革命叛徒作斗争。和蔽天风沙、饮食困难磨日月。听到一家老幼团聚到延安。父亲又搞机关合作社工作,母亲劳动养活一家人,她的病残身体反被革命浪潮激动到兴奋到可以仍操旧业,生豆芽,做豆腐,喂猪,照料孩子们。尤其听到三弟经我1936年初在瓦窑堡陈家洼龙王庙(西北军委和办事处的交际处)请东北军高福源团长营救二弟和三弟后,初夏,三弟在张学良将军到绥德活动高桂滋参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后,为张派栗又文同志带到西安,在张之司令部刘澜波同志领导下在洛川一带散账,于“双一二”事变后,冲过蒋介石宪兵阻止,跑回延安。我的心情,更是乐不可支。二弟牺牲,祖父及侄子饿死,给母亲带来难以喻解的悲痛,给父亲带来无以解劝的悲愤,一家老小,又怕三弟有个惊险长短。悲、愤、忧是这几年内,我一家男女老幼一致难以刻安的心情。父母的头发为这三种交织的心情而白了,二弟妇的明哭暗泣,更增加父母和小侄女的悲伤。二弟妇的哭泣,激动和感动三弟妇的忧惧不安更甚。一家人除我个人在外不顾一切工作外,父亲偶而公余回家,还被家中以泪洗面的悲哀气氛逼得不敢多息一时。三弟归来,使母亲安心了,快乐了,父亲也宽慰了。我得到家中这些消息如释背上万钧重负,也觉得轻快许多。与父母相见,也觉得比二弟牺牲后三弟无音讯时好见面了。过去父亲虽不言语,自己总觉得似有人责问:“你到底干的个啥?一家人把男女老小折磨死多少?还要往死折磨多少才行?”

陕北有党已十余年,经历过大革命及其失败,经历过五六年的艰苦秘密潜伏、斗争、游击才形成新的革命浪潮,土地革命和江西及全国各苏区互相响应配合。党的代表会开过几次,政权在1934年底、1935年年初,才匆匆在敌人大军“围剿”中举行了一次苏维埃代表大会,成立陕北省苏维埃政府。一切还在草创,还在茫无头绪中,才在模仿、仿照南方的文件动作中。当然,在敌人的逼迫及自然条件的限制下,也有一些新的创造。在吴家坪战斗、玉家湾祝捷大会后,才有了安定、延川、安塞、保安、延长、靖边六县城几乎没白点的整块根据地,和绥德、吴堡、佳县、神木、府谷、米西、横山七县中的部分地区乡村,沿黄河及山僻区乡为革命根据地,互相连贯,形成近百万人口、纵横数万平方公里地区的雄厚壮大小国家一样的天地。驻在永坪,1935年6月,端阳节后,才有了初具雏形的办公制度、集体生活,才是三四个部一孔窑,七八个人支一扇门板当桌子,人无两日粮,马无计日料,时时准备搬家,逃避敌人的围剿,跟游击队行动的流动模样。九月七日(农历)搬入瓦窑堡,才一部一孔窑,每日三餐,虽不准时,不丰盛,可以有点菜吃,可以小米、荞面、杂面夹杂着吃,不占民房,不用老百姓锅灶,可以有三五天到十天半月的粮吃,牲口也可以定时定量给草料。党政各级工作人员从玉家湾大会后的高级干部一个二尺布的公文袋(布挂包)外,发展成可以补充成一套或一件单夹棉衣服,从乡贫农会长起,人各一个二三尺、三四层多的布挂包。从永坪有了的红军干校扩大了,从年前有了的苏维埃训练班和党的训练班也扩大了。党委和军委、省政府由原来各无十人,扩大到各近百人,甚至百余人二百人。区干部起,有支铅笔或毛笔、墨盒、砚台,三五张麻纸订一个本子在挂包中。乡苏维埃以上的主要党政干部人各一顶军式红五星帽子,代替了过去头上的羊肚子手巾(毛巾),衣服鞋袜还是五颜二色,各式各样的原来各人当老百姓的衣服,个别在打土豪分田地中,斗争分得一件两件穿着的也有。

猜你喜欢
抗日革命
将革命进行到底(节选)
抗日小英雄杨杨
抗日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
彭明治驰骋抗日战场
鹿伏岭的抗日枪声
油改水革命谁主沉浮
抗日英烈马威龙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粉红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