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升腾的诗意

2019-04-17 01:03刘洋
北方文学 2019年9期

刘洋

摘要:《塬上》是新世纪以来西部电影一次新的尝试,其中独特的空间呈现对于电影叙事而言意义重大,是影片表意的一大主角。在以往的研究中,常常只注重叙事而忽略空间对于情节的关键作用。对此,本文将从地理空间、寓言空间、社会空间对电影《塬上》进行研究,为电影研究提供一个全新的思路。

关键词:塬上;西部电影;电影空间

对电影空间的研究和探索几乎横跨了整个百年电影史:从最基础的电影本体探索到聚焦美学观念的审美认知,再到现代声画技术对于电影空间的拓展,直至当下从社会文化研究的角度去解构电影空间———这样的探索轨迹从某种层面上表明了电影人对于空间的思索与认知从未停歇,并且可以由此看到,空间作为电影本体的基本构成元素它充满复杂性、多义性及变化性[1]。有学者将电影空间区分为电影的叙事空间、故事空间、审美空间等[2],本文在此基础上结合列斐伏尔社会对空间实践方面的阐述,从叙事空间、寓言空间、社会空间三个方面对电影文本进行分析。

《塬上》这部影片号称是西部电影回归之作,是新世纪西部电影的又一座高峰。除了反映社会现状的深刻主题外,里里外外的西部电影特征也成为影片的亮点。影片将空间作为了表意的一大主角,在西部地理空间的展示上毫不吝啬,并与其他视听元素相结合,用冷静且悲凉的腔调谱出了一曲现代工业化之殇。

一、独特的空间呈现

影片虽然取材于铜川,但是拍摄于陕北的清涧县。在大空间上,电影多用俯拍的方式,将层峦叠嶂的山野,蜿蜒曲折的黄河,千沟万壑的地貌,厚重踏实的土地进行了刻意的展现,一方面用陕北地理风貌带给人视觉上的奇观,另一方面,用上帝之眼凝视着的这片无法撼动的思想与文明,也代表了作者主观的态度与立场。当然电影在小空间的塑造上也饶有趣味,比如在康文做饭的场景上,导演颇花费了一番功夫,在场景、声音很多细节处理上都较为详尽,使画面带有了一丝人情味,让电影在灰暗的空间中有了一些额外的暖意,与冰冷的村落、冰冷的水泥厂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影片基本以灰白的色彩呈现,如同“雾霾”一般笼罩在村落的上空,使原本就冷漠的地理环境,变得更加压抑,二者的结合也更服務于电影主题,体现了社会的工业发展一方面对环境的破坏,另一方面在利益下人情味的丧失。

二、诗意的寓言

《塬上》通篇是没有配乐的,旨在以一个客观的态度去讲述真实的故事,而在影片中却出现了一首地道的秦腔《斩李广》。“再不能头戴三王钮,再不能身穿蟒袍挂丝绸,再不能八宝玉带腰间扣,再不能...”这首秦腔可谓电影的神来之笔,反反复复的“再不能”似哭诉般对影片前面首先压抑与沉重得到了释放,使影片节奏得到了调节,而这首歌出现时,画面呈现的便是这些山,这些塬,这些土地,空旷如斯,如此寥廓!对于李广来说,他的“再不能”再是无法征战沙场,对于这片土地的“再不能”而言则是无法见到绿水蓝天。

除了视听语言与空间的融合外,影片在“虚”与“实”的关系上也处理得颇为巧妙。它将“寻找”成为了影片的线索,一是主人公康文干人寻找的“朱鹮”,二是主人公寻找的标准答案。在寻找的过程中,就不得不谈影片中的“灵魂人物”原老师。

他和《白鹿原》中的朱先生有些相似,虽然是一个虚无的存在,但又是康文甚至塬上所有人的精神指引。康文的多次回忆与梦境中都出现了原老师,成为了影片的节点。有一个镜头是。梦境里原老师引他回家,炕上康文点灯写字,旁边的原老师撕毁墙上的奖状,从这可以看出原老师对其栽培的某些失望,因为康文没有考虑家乡的现状。作为画面呈现之外的空间,原老师梦境的出现无疑扩宽了影片的寓言空间,带上了一丝神圣且荒诞的“神话”况味。

三、迷惘的社会群像

除了原老师这个虚无的存在外,针对影片构建的“要钱还是要命的”的命题,又勾勒出一幅病态的社会群像图。

于是有了唯利是图的万鹏,泼辣放荡的同雯雯,说着寒酸话的村民,好不容易有个有个看着顺眼的尚青,结果却得了病,说出了“没钱命也是贱的”的话语。所以康文不写“康文”,尚青已经“不青”,说是任万鹏吧,最后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找不见。

影片中的每个人都是病态的,个人与个人关系构成了影片的社会空间,也从这座小小的村落折射出整个社会面临的问题。一方面是社会发展与环境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则是社会转型时农村青年游离的失落感。

在这层面上,康文和小武有着类似之处,二者都在寻找一个答案,关于人情及社会上的自我生存。庆幸的是,康文在接到领导电话看着同学们殷切眼神的时候已经找到了答案,小武却被绑在电线杆上被人围观着。而如果绑着小武的那只手铐或是那根电线杆,那么绑着康文一干人的答案又不可得知了。

参考文献:

[1]向璐舜.“空间转向”视域下的“新生代”电影空间研究[J].电影评介,2014 (5).

[2]黄德泉.论电影的叙事空间[J].电影艺术,2005 (3):1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