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珊挥别娱乐圈:情感归零为母则刚

2019-04-24 02:22琥珀
知音·上半月 2019年4期
关键词:帅帅孩子

琥珀

邵小珊,17岁就开始拍电影,第一部戏《中国女足》,她就是女一号,并荣获“飞天奖”,后来因为担任《夜宴》中的裸替又成为风口浪尖的话题女王。在观众的想象中,她就是为“娱乐圈”而生的人,自带光环!可现实生活中的她,却经历着婚姻和生活的种种意想不到……

遭遇婚变,情感归零为人母

2015年春天,35岁的我在北京复兴医院剖腹产生下了儿子帅帅。看着儿子红润的小脸,我又欣喜又满足,忍不住对他温柔地说:“宝贝,你真是妈妈的满分宝宝!”儿子也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他咧嘴一笑,我的心都化了。

然而,就在帅帅出生第四天,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逆转。丈夫吴永突然来到医院,向我提出了离婚。我蒙了,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我1980年出生在北京,从小学习唱歌和舞蹈,17岁就在《中国女足》里担任了女一号。《中国女足》获得了“飞天奖”最佳电视剧奖。后来,我又陆陆续续参演了《大宅门》《手机》等众多影视剧,那个时候我事业发展非常顺利,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直到《夜宴》事件发生。

在《夜宴》中,我担任了章子怡的裸替。作为一名专业的演员,这本应是一份有尊严的工作,然而,我并没有被尊重地对待,电影最后的演员名单里,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出现。我个性直,心里感到委屈不服,于是在网上披露了真相,至此各种舆论排山倒海向我扑来,职场和感情都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吴永。当时已经34岁的我全身心地投入了这段感情,毫无防备地向他袒露了我对婚姻对家庭的渴望。没过多久,我欣喜怀孕。就在我们准备领结婚证时,吴永却拿出了一份婚前财产协议要我签。他明确表示,如果将来离婚,他的财产谁也拿不走。我虽然感到震惊和愤怒,但是作为一个准妈妈,出于对孩子的保护,我委屈地签下了名字。

我从没想到他真的会跟我离婚,而且是在如此特殊的时期。为了孩子,我再次选择强忍愤怒,在医院度过了煎熬的一周。出院后,我回到自己的小家坐月子。整个月子期间,他对我们母子俩没有半点关心。我经历剖腹产,伤口还没有长好,下床都困难,吴永每天却锁上自己的卧室房门,从来不进我们的房间,也不告诉我想要离婚的原因,我们之间几乎零交流。整整一个月,我克服手术后伤口的疼痛,咬着牙一个人带帅帅。我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法工作、没有收入,我和孩子的生活费用全是靠父母和亲戚朋友的支持。

帅帅满月后,我满脑子都想着赚钱养孩子。于是,我联系经纪人,他帮我接了一个上海展会的代言活动,当时酬劳是1万元。离开孩子一分钟我都心神不宁,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往返北京和上海。拿到酬劳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有能力养大帅帅,我对这样的婚姻再也不愿意有丝毫妥协,如果我没有尊严地委曲求全,我的孩子也将在没有尊严的环境下成长。我当天就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抱着儿子帅帅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这个家。临走时,吴永放狠话:“孩子你休想带走。”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看着怀里熟睡的帅帅,我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最难的岁月,逆风中倔强起舞

我带着帅帅和父母住在了一起,我的父母都是军人,父亲从事了一辈子的新闻工作,母亲是军医。我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长大,他们对我家教极其严格。眼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女儿感情受到伤害,他们心疼极了。

果然,吴永开始跟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帅帅太小,需要妈妈,所以我态度坚定,一定要亲自抚养帅帅长大,我只能四处咨询律师。一位知名律师听了我的事情后,非常感触,他主动提出一定帮我打赢这场官司。但他提醒我,有抚养孩子的稳定的经济能力,对拿到抚养权很关键。

我当时没有任何积蓄,经济上我也不愿意给父母再添负担。作为科班出身的演员,要养活自己和儿子,我首先考虑的就是拍戏。可是,我因为生产,哺乳,身材和样貌一时都很难恢复,加上感情上的打击,我没办法拍戏。前思后想,我选择了做微商,在朋友圈卖水晶、石榴石这类手工首饰。因为做微商不用出门,我可以在家里用手机跟客户沟通,同时能照顾到儿子。当时,身边的朋友纷纷来买我的产品。后来我才渐渐得知,其中有些朋友是得知了我的处境,所以用这种方式在帮助我。孩子半岁前,我靠做微商每个月能赚三四千块钱,解决了我和孩子的基本生活费用。

我曾经在《凤凰周刊》做过4年的记者,我利用自己的文笔优势和碎片时间,写文章,拍照片,经营自己的微博。微博粉丝刚开始很少,根本沒有收入。但我没有放弃,很用心地写每一篇文章。

随着帅帅一天天长大,我知道这点收入很难支撑。于是,我又开始学习做直播。直播平台对主播有明确要求,每次直播至少要确保2个小时在线时间。我只能趁帅帅睡着的工夫,打开摄像头,跟粉丝聊天互动。

我的直播间就是我房间的一个角落,我素面朝天,没有v字脸,也没有好身材,别的美女主播都在直播间又唱又跳,我做不到,只能跟粉丝聊天,聊一些我最真实的想法,回答粉丝对我的各种提问。

直播的目的也是为了赚钱养孩子,有一部分粉丝特别喜欢我的真实。他们得知我是一名单亲母亲,会给我打赏。但有一些粉丝总是拿“裸替”事件来刺激我。镜头前,我强忍眼泪,微笑面对。镜头后,我躲到厕所里嚎啕大哭。哭完,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份养活孩子的工作。我只能强迫自己调整心态。

渐渐地,直播粉丝从100涨到了1万,半年后粉丝涨到了5万,我同步在另外两个平台注册了直播间。三个直播间,几乎占满了我所有的休息时间。收入好的时候每天能有200-300元,这笔钱能维持我和帅帅的正常生活开销。

我的状态慢慢好了起来,经纪人开始帮我接一些广告代言类的工作。做一次代言,少则能有两三千元。最多的一次代言我拿到了8万元。因为商业代言的工作时间比较短,我可以把帅帅短暂托付给母亲,快速地见客户、拍宣传、取酬劳,然后当天飞回家。经纪人说从来没有见过做代言这么快的艺人,工作完饭都不吃就往家赶。

我的收入就像过山车,一天好一天坏,但我自己赚的每一分钱都舍不得花,每次拿到手,我就会转账给父母,让他们统一安排家用。因为我对父母有很深的愧疚,我吃住在父母家,工作的时候,也是他们帮我带儿子。我唯有这样做,才感到一丝安心。我每天只找父亲拿100元作为一天的生活费。如果一天下来还有结余,我就到家门口的超市,给帅帅买个玩具,给爸爸妈妈买几盒稻香村的糕点。

2017年,我苦心经营的微博粉丝已经疯涨到了60万。微博收入成了我的主要经济来源,三个直播平台的业绩也常常排在第一、第二。经济条件改善了,我暂时松了一口气,漫长的抚养权官司也终于在帅帅2岁半时落下了帷幕。海淀区人民法院将帅帅的抚养权判给了我。吴永每月支付1800元抚养费,直至帅帅18岁。

这天,妈妈陪我走出法院大门。我真的太开心了。我挽着妈妈的手,看见她花白的两鬓,眼睛忍不住红了。我说:“妈,爸爸今天出差不在家,我们娘俩出去吃一顿庆祝一下吧!”妈妈也很开心,点头说好。我记得当时我们去了一家鹅肉火锅店。我们一边吃一边回忆这段最艰难的岁月,如果没有妈妈无怨无悔的支持,帮我带孩子,任劳任怨撑起这个家,帅帅哪里能这么健康茁壮地成长?我想着以后能够多赚点钱好好养孩子,等帅帅上了幼儿园,我妈也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可谁想,2018年,就在我的微博经营到65万粉丝的时候,我的事业再次遭受重创。

告别娱乐圈,爱情来了!事业来了!

我的微博被无故封号。虽然后来查出是一名“黑粉”所为,但是事情已无法逆转。这事对我来说是毁灭性打击。所有微博粉丝一夜之间都失联。更绝望的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文章,全部也随之石沉大海。微博上所有的商务合作都被迫停止。直播、代言也因为“黑粉”而遭受重创。

弹尽粮绝的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艰难地重新注册了一个微博号,每天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就在最难的时候,好几个星探看上了可爱呆萌的帅帅,想推荐他上“真人秀”节目。虽然我很需要钱,但我全部拒绝了。那段时间我总是觉得愧对孩子,有时哪怕身上只有几十元钱,但如果帅帅想要什么玩具,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先满足他。我知道这样的心态对孩子不好,但是我完全无法克制自己。

一天晚上,我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儿子帅帅已经睡着了,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结果把帅帅的玩具弄坏了。第二天一早,帅帅看见心爱的玩具坏了,哇哇大哭起来,我连忙说给帅帅再买一个。帅帅听完收起眼泪,充满期待地等着我带他出门买玩具。可是我摸摸口袋,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钱了。那一刻,我崩溃了,嚎啕大哭了一场。我突然意识到在娱乐圈漂了这么多年,收入永远不稳定。有人关注你的时候,就能一天赚回一个月的钱。没人关注你的时候,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这样的日子,带给我的是无穷无尽的焦虑,年迈的父母也因此无法安度晚年。想到这里,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应该结束了。

2018年10月,我在微信朋友圈开始出售自己的自媒体账号。我想要彻底告别“娱乐圈”,开始新的生活。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位粉丝添加了我的微信。他开门见山地告诉说:“我叫程岩,做外贸生意,从你20多岁就开始关注你了。你的每一条新闻,我都认真地看过。我了解你过去经历的一切。曾经不想打扰你的生活。直到你微博被封,我才急了,尽一切可能找到了你。”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位普通粉丝的表白,因此我只是礼貌地拒绝他。但他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每天都在微信跟我留言。看着他娓娓道来的文字,我发现他竟然真的知道我过去的一点一滴。他给我发来一篇篇微博截图,我打开来一看,惊喜若狂,这是我曾经发表在微博上的文章,因为微博被封,我自己都不曾保存,这些失而复得的文字,记录着我和帅帅一起走过的岁月,如此珍贵。我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他没有骗我,他是真的读过我写的每一篇文章。他谈吐彬彬有礼,情感真挚而强烈。

每天早晨,他都会给我发来“早安”短信。我多年情感空窗,没有什么比默默陪伴更能打动我的心。我开始忍不住地回应他,交流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但我仍然不敢轻易接受感情。一天,我提出跟他相约视频交流。我希望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知难而退”。我早已没有曾经的容颜和身材,不希望他对我有任何幻想和盲目。

视频那天,我还是有几分忐忑,对他也是充满了好奇和猜想。当他出现在屏幕上时,一张英俊儒雅的脸庞让我瞬间感受到了一份踏实。他对我的形象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他知道我对感情的不安,于是他在镜头面前,把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证都展示给我看,还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情况和盘托出。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我忍不住用手机在网上搜索关于他的资料,我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学历、事业都有据可查,并且比我想象的更优秀,我感动之余还多了些忐忑不安。那天,不知不觉,我们视频了整整5个小时。

程岩让我对感情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但我最大的顾虑是担心儿子帅帅不被接纳,所以我总是小心保持着情感的距离。然而,有一天,他给我发来了一份文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他为帅帅做的一份详细的教育规划。从小学到中学、大学,每一步都考虑得非常细致。甚至连几家世界名校的申请表格都附在其中。我泪流满面,他真的懂我的难,也懂我的心。我封存多年的感情向他敞开了。

程岩频繁给我送各种礼物,他说我这么多年做单亲妈妈太辛苦了,他虽然无法给我承诺一个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他愿意一茶一饭守候我一生。说实话,作为女人,我怎么会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呢。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我要他不要再给我送礼物,即使他有足够的实力给我好的生活,我也要自食其力,因为我不想重蹈覆辙,只有我强大了,帅帅才有真正的保障。

当时,我出售自媒体账号的消息引起了行业里很多老板的兴趣,他们因为好奇跟我联系,愿意出高价借着这个事情帮他们宣传炒作。但有了爱情的我对娱乐圈已无心恋战,我坚定地等待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2019年1月初,一位来自日本东京的60岁华裔女性找到了我。她是在一次直播中看到了我的故事,她说她欣赏我的性格和韧性,希望我能加入到她的事业中来。她在日本生活了38年,一直从事中日贸易,她有三个孩子,大儿子今年从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得知她能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我对她多了几分信任。经过几轮沟通,我最终决定入职她的公司,负责中国区域的销售工作,并获得了120万日元的月薪。

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中国的农历年初十,我和程岩相约出游。我们俩选择了一座静谧的寺院,那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伤害,只有一份坦诚的相遇等待着彼此。我忍不住问他:“你真的爱我吗?”他温柔地笑着对我说:“别傻了,我已经爱你很久很久了……”这一刻,我甜蜜的心飞上了天。

看见我事业和感情都落了地,父母也发自内心为我高兴。我也在这一刻放下了对父母和孩子的愧疚,真正活出了属于自己的一份踏实,虽然这段路走了太久,绕了太多弯路。但是,如今的我真的再也不怕风雨,能够有尊严地被爱人所爱,有力量地為人母。我想,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因涉及隐私,文中吴永系化名。)

编辑/李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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