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发布赴美留学预警

●本报驻美国、德国特派特约记者 张梦旭 青木 ●任重 ●本报记者 倪浩 范凌志

“中国学生留学美国要小心了！”3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新闻发布会，教育部发布2019年第1号留学预警。教育部办公厅巡视员兼新闻办主任、新闻发言人续梅表示，一段时间以来，中国部分赴美留学人员的签证受到限制，教育部提醒广大学生学者，出国留学前加强风险评估，增强防范意识，做好相应准备。德国《明镜》周刊称，中国政府罕见发布美国留学预警，标志着中美贸易争端“正在进入下一轮”。自上周五以来，中方针对美方贸易战发动的反击行动几乎一天一个，对此，美国白宫和贸易代表办公室至今保持沉默。令人记忆犹新的是，去年8月，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在一个有企业高管和白宫高官参加的晚宴上，暗示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几乎都是间谍”。不知道现在这位总统是否为当初的失言感到后悔。

一季度拒签率13.5%

3日，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副司长徐永吉透露，2019年第一季度中国公派赴美留学拒签率高达13.5%。

在谈到中美贸易摩擦对中美教育交流合作方面的影响时，徐永吉表示，美方无端指责中国学生学者在美开展“非传统间谍活动”。在留学生交流方面，近一段时间以来美政府对中国部分专业赴美学生进行签证限制，延长签证审查周期，缩短有效期限，拒签率上升。根据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统计，2018年，中方因签证问题无法赴美留学者占计划公派赴美人员总数的3.2%。而2019年1月至3月，公派赴美留学拒签率突升至13.5%。

比较著名的一个例子是在2018年7月，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院长饶毅收到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邀请，准备赴华盛顿参加一个科学研讨会。但7月16日他前往美国大使馆面签时，被要求提供个人履历和旅行计划，在先后两次补充材料后，美国大使馆仍然没有给他签证。

徐永吉说，2018年以来，美国以“反间谍”为由，吊销或重新审查中方赴美人员的签证，已经从自然科学向社会科学领域扩散。近期美方还取消了一批中方从事中美关系研究的学者10年签证。

此外，从5月31日起，美国国务院以加强安全审查为由，开始要求绝大部分美国签证申请人提交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信息，包括脸书、推特、QQ空间、新浪微博等。

至于媒体报道麻省理工学院2019年本科生“未招收一名中国大陆的学生”，续梅3日表示，实际上已经有中国大陆学生收到麻省理工学院本科录取通知书，另外像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也都表示，已向大陆学生发出了超过10份的本科录取通知书，数量与往年大体相当。尽管中美贸易摩擦一直在持续，但是中国学生到美国留学总体上保持了平稳的态势。

“中国龙开始发怒”

中国教育部发布的留学预警立刻在全球引发震动。路透社3日称，在中美激烈的贸易战以及其他紧张关系的背景下，中国政府警告赴美留学和访美学者可能面临的风险。法新社3日称，中国政府的警告，正值两国贸易谈判陷入僵局以及华盛顿在南海问题上对中国日益强硬之际。近几个月，美国官员和议员接连声称，中国学生和学者可能被中国政府用作“间谍”在美国活动。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4月曾诬称，中国“动员全社会偷窃”，通过各种大学、情报机构、国企、私企，通过研究生和学者以及各种为中国工作的人，“尽其所能地盗窃美国的创造”。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3日报道称，中国教育部的警告很快成为中国社交媒体的热门话题。有网友表示：“世界这么大，为何非得去美国？”去年，中国驻美大使馆就给赴美中国公民发过安全警告。共和党议员上月呼吁对所有中国军方雇用人员拒发签证。也有不少美国大学警告称，美国政府“反应过度”，应承认中国在美学者和学生对美高校做出的重要贡献。新加坡亚洲新闻台3日称，中国是美国国际学生最大来源地。数据显示，2017年至2018年，中国学生的数量达到36万人，占美国总留学生人数的33.2%，另有中国赴美访问学者4万，中国留学人员在美2018年的总消费高达189亿美元。

《纽约时报》3日称，所谓为保护美国技术而设置障碍可能会付出高昂代价。限制人员和信息的自由流动会破坏美国实验室的创新能力，还会影响美国大学从外国学生那里获取丰厚的收入。这还可能导致歧视。有担心认为，华盛顿正在散布排外的“冷战”思维，把所有华裔视为敌人。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会长欧伦斯说，限制中国研究人员对美国大学而言是“悲剧性的”，“重要的是不能让安全担忧压倒了曾让美国伟大的东西”。

“中国龙开始发怒”，德国新闻电视台3日称，在中美贸易争端中，由于中方对美国存在较大的贸易顺差，北京一直克制，并采取开放市场等政策，希望与美国达成协议。但在特朗普最近将华为纳入“黑名单”后，北京正转变战略，开始反击华盛顿，包括对600亿美元美国产品提高关税、制定“不可靠实体清单”、暗示限制稀土出口等。现在又扩展到留学生领域，这是中国手中的一张新牌。不仅留学生，中国游客也将因为贸易战而减少，美国国家旅游局最近公布的数字显示，2018年赴美旅游的中国游客减少5.7%，是2003年以来首次下降。2017年中国游客为美国贡献了188亿美元。

世界看到中国的决心

中国的接连出招令世界看到中国反击美国贸易战的决心。《华尔街日报》2日称，北京发表的《关于中美经贸磋商的中方立场》白皮书，采用政府的政策文件形式，对美释放的抗议信号程度明显高于过去几周。

美国媒体也在小心翼翼地分析中国态度的转变。《华尔街日报》3日称，现在中国媒体和官员开始使用“贸易战”这一术语，此前北京方面是不用这个词的。

最令外界关注的，莫过于6月底G20大阪峰会上中美领导人能否实现会晤。《华尔街日报》称，这将是中美磋商“重新走上正轨”的机会。但美国CNBC网站3日称，中国商务部副部长王受文上周日在新闻发布会上并未证实G20峰会上两国元首是否会面，只说中国将派代表参加这次会议。中国人民大学美国问题专家时殷弘也对香港《南华早报》记者表示：“差异太大，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弥合。”他认为，尽管受到美国的压力，但北京在反击方面表现出克制。

3日，特朗普在抵达英国展开国事访问之际，发推特为贸易战辩护。话还是老话，比如说中国正在补贴其产品，企业为了避免关税正在逃离中国，他还炫耀说美国没有明显损失，而是增加了数十亿美元关税收入。但据彭博社报道，在中国政府2日发布白皮书后，美国股市三大指数均告下跌。

“特朗普在美中贸易战中犯的最大错误——没意识到中国人绝不会再屈服”，《南华早报》称，美国要求中国服从其意志，放弃在一些尖端科技和产业的领先地位。北京认为这是打着贸易战幌子试图殖民化中国，中国人将与这种针对其主权的全面攻击做斗争，奋战到底，“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