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乡,人是最无价的珍宝

2019-09-10 07:22点墨
大学·课外阅读 2019年3期
关键词:扎克塔利班阿富汗

点墨

剧情简介

《养家之人》讲述了在塔利班的严酷控制下,一个阿富汗知识分子家庭的悲惨命运。

帕瓦娜年仅11岁,她的哥哥因为在街上捡到一个伪装成玩具的炸弹而被炸死,原本是老师的父亲在战场上失去了一条腿,依靠替人读信、写信,同时变卖家中值钱的物件为生,母亲和姐姐因为宗教对女性的约束无法单独出门,还是婴儿的弟弟尚没有生活能力。然而厄运并不放过这个脆弱的家庭,父亲被曾经的学生构陷入狱,母亲因为“抛头露面”寻找丈夫,遭到陌生男人的毒打。家里断水断粮,帕瓦娜毅然决定剪短头发,穿起哥哥的旧衣服,假扮男孩外出买食物、打苦工,以此支撑起摇摇欲坠的家,同时背负上拯救父亲的使命……

1.镜头

在塔利班控制下的阿富汗,女性必须遵守不能单独上街、不能受教育等诸多禁令,但由于父亲拿孺拉只有一条腿,帕瓦娜不得不和他一起上街做生意。这一幕被拿孺拉以前的学生、现在的塔利班分子——伊德瑞斯看见了,他凶神恶煞,对拿孺拉吆五喝六。帕瓦娜和父亲回家,伊德瑞斯悄悄跟在其后,目光森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并在帕瓦娜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带人闯了进去,以拥有禁书和教导女性读书的罪名抓走了拿孺拉。这个家庭失去了唯一能自由上街和买到食物的成年男性。

战争能够制造出扭曲人性的气氛

翻开人类的战争史,我们会发现几乎每一页都沾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以二战中的纳粹大屠杀为例,德国纳粹通过枪杀、故意冻死、故意饿死以及使用毒气等手段屠杀了超过600万犹太平民和1100万斯拉夫、吉卜赛和塞尔维亚平民(其中被有计划屠杀的只有400万人左右)。这些数字令人震惊,屠杀的场面更是难以想象,但这一切却真实地发生过。为什么德国纳粹能这样灭绝人性,成为可怕的杀人机器?难道他们天生就是恶魔?其实他们也不过是被战争“改造”的普通人。

战争的可怕之处在于会营造出一种气氛,一种扭曲人性、践踏生命的气氛。这种气氛向人们传达出错误的群体归属感和认同感,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会在追逐这些安全感和认同感的行动中,不断失去自我、泯灭人性。影片中的伊德瑞斯就是这种人的典型代表,他原本是一个好学生,但战争促使他去侵犯、掠夺他人,甚至阴险地陷害自己的老师。最后,上了战场的伊德瑞斯不过是战争的可悲祭品。

2.镜头

家里即将断粮,帕瓦娜上街想要购买食物,但男人们拒绝卖东西给女性,一家人只好挨饿睡去。第二天早晨,帕瓦娜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家人,女性特征还不明显的她毅然拿起剪刀剪短头发,穿上哥哥的衣服,打扮成男孩。这次,她以男性的身份终于买到了食物,还遇到了早已女扮男装的同学德利瓦。

“花木兰”的出现是生存的无奈

帕瓦娜剪掉头发的那一幕,会让许多观众联想到花木兰。花木兰因家中没有强壮的男儿,出于孝心女扮男装代父从军,而帕瓦娜迫于无奈,出于对家人的责任感,她只得女扮男装代父养家。两者的隐瞒都是因为战乱,为了解决各自眼前的困难,“化装成男人”是她们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帕瓦娜年仅11岁,如果身在和平的国家,她本该上学、无忧无虑地玩乐,但她却不得不扮成男孩做苦工,过早地承担起赚钱养家的责任。扮成男孩虽然给予帕瓦娜前所未有的自由,但这份自由实则体现了女性无处安身立命的悲哀。

3.镜头

帕瓦娜和德利瓦拼命干活,却被老板克扣工钱,她们还被扔在沙漠中。两人避开地雷小心翼翼地爬上沙漠里的一辆废弃坦克,在夕阳下,两个身穿男装的小姑娘相依而坐,对着德利瓦拿出的蓝色大海的照片期望未来。

“明天会好起来”是小人物逆来顺受的斗争

大海是充满希望、自由和平静的地方。当身穿男装的两个小姑娘在布满地雷和废弃坦克的沙漠里畅想未来时,画面令人动容。影片中,帕瓦娜一家和德利瓦时常期望未来,频繁地说“明天会好起来的”,然而帕瓦娜和德利瓦所处的现实是残酷的。不过影片的主题虽然是沉重的,却透出一种安然入定的平和,它并不重点表现战争中权力集团之间的钩心斗角,而是聚焦平民的生活:她们适应环境,看起来逆来顺受,卻不屈服于艰苦的条件,始终保持着善良,期待“明天会好起来”。这些小人物让我们感受到,作为浩瀚宇宙中卑微的个体,我们有太多时候会经历苦难且无法去改变,我们所需要做的应当是保持“明天会好起来”的乐观态度,与生活不断抗争。

4.镜头

帕瓦娜学起父亲在街上摆摊,因为读信结识了塔利班分子拉扎克,她请求拉扎克帮助自己救出父亲,拉扎克答应了。他在监狱里找到昏迷的拿孺拉,装作打算丢掉拿孺拉的尸体,带走拿孺拉,却在即将走出监狱之时被狱警盯上,拉扎克手中没有武器,替拿孺拉挡了一枪。

真正的救赎是守住生命的尊严

在同为阿富汗背景的《追风筝的人》一书中,卡勒德·胡赛尼写道,“当恶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救赎”。拉扎克的身份一开始就是恶人——与伊德瑞斯同样的塔利班分子,他手上也可能沾染了无辜平民的鲜血,但最后这个“恶人”却回归了善良的人性,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帕瓦娜,完成了对自我灵魂的救赎。

拉扎克加入塔利班,也许是为了生存。在频繁的恶行中,大多数塔利班分子都抛弃了良知,他们变本加厉,却填不满失去自我的空虚和恐惧,因此他们只能以加倍的伤害和掠夺他人,来掩盖自己人性的丧失。当人性与意志双双沉沦时,生命的尊严就是他们最后的救赎。

或许是信上妻子意外被地雷炸死的消息触发了拉扎克的自我救赎意识,他终于正视了生命的本质和尊严:那些能够与死亡和恐惧抗衡的,是人类对爱和温情、安宁和自由的向往;那些在黑暗中仍然熠熠发光的,是人类在摒弃私欲、野心后,对生命的热爱和尊重;唯有那些看清生命的本质,至死守护生命尊严的人才不会变成无可救药的“恶魔”,最终能实现自我救赎。

5.镜头

战争即将来临,帕瓦娜的母亲法提玛写信给表兄,请求他带一家人离开。在帕瓦娜去带回父亲时,一个自称“二表哥”的男人强行带走了法提玛三人。准备把他们卖一个好价钱。车子半途出了问题,趁着这个空档,法提玛让大女儿带着弟弟赶紧逃跑,并决定回去寻找帕瓦娜。面对变脸的“二表哥”和他手中的尖刀,法提玛表现出十足的勇气,用手握住了他的刀子,逼退了他。

疯狂的勇气值得敬佩,却十分脆弱

法提玛无疑是弱小的,面对陌生的“二表哥”,唯有孤注一掷,以疯狂的勇气和身上的鲜血吓退敌人。悲观地看,这种疯狂的勇气十分脆弱,仿佛一场赌博,用自己的悲惨遭遇换取“二表哥”的同情,如果他的心底还残存一丝人性,他就会放过自己,他的一丝犹豫,就是法提玛和家人团聚的希望。此时的法提玛就是生活在塔利班控制下的阿富汗的女性,她们弱小无力,没有武器也没有话语权,她们活下去的希望都在男人身上,而男人大多上了战场。

影片最后,法提玛和姐弟俩在沙漠相遇,帕瓦娜也救回了父亲,天上月光皎洁明亮,四周战火纷飞。这样的结局是开放式的,可以说是大团圆,一家人最终团聚;也可以说是一个悲剧,他们虽然团聚,但在战火未熄的阿富汗,小孩、“寸步难行”的女人、只有一条腿的男人,如何能生存下去?在战争面前,再强大的勇气也阻止不了生命被剥夺的可能,苟且也只能是奢望。

6.镜头

《养家之人》有两条故事线索,一条是帕瓦娜女扮男装、养家寻父,另一条就是借助帕瓦娜之口讲述的寓言故事:勇敢少年苏菜曼(这也是帕瓦娜哥哥的名字)只身踏上未知的旅途,从邪恶的象王手中夺回村民们赖以生存的种子。在故事的结尾,苏莱曼必须用“平静”才能打败象王,为此他说出了自己的故事:“我的母亲是作家,我的父亲是老师,我的姐妹总在吵架,有一天我在街上捡到一个玩具,而后它爆炸了。”苏菜曼最终获得了胜利。

直面战争带来的伤痛,才能获得平静

寓言中苏莱曼的故事无疑是在揭示现实中帕瓦娜哥哥去世的原因。苏莱曼讲述惨痛的过去,让象王获得了平静,可是我们却因此心潮起伏。战争带给人的记忆无疑是沉重的。当战争结束,人们总是习惯于将战争带来的心灵创伤和尸首一起埋葬,不愿意再想起过去的惨剧。战争的真实在人们的“失忆症”中逐渐被遗忘,直到历史重演。

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阿富汗自古纷争不断,千疮百孔的土地上每天都发生着原本不该发生的惨剧,人们失去自由,失去家园,失去生命。在这样重复的悲剧中,本该一同抵抗外敌入侵的阿富汗人民,内部却不平静,强大的欺负弱小的,男人欺负女人,纵然有人保持着理性和冷靜,但微弱的力量无法阻止国家、社会的动乱,无法保护自己、家人或者朋友的生命。在漠视生命的战争环境中,帕瓦娜的“人,才是最无价的珍宝”的心声,无疑是所有饱经战乱之苦的阿富汗人民的心声,没有了人,土地、财富、权力,全都没有意义。唯有正视并承担战争带来的伤痛,才能让敌对的人们从暴虐、仇恨中清醒过来,重建家园,获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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