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和他们的兄弟姐妹

2019-09-10 07:22
时代邮刊·下半月 2019年8期
关键词:田汉杨丽萍巴金

不知是巧合抑或暗示,1931年4月19日收到大哥自杀的电报时,27岁的巴金正写到《家》的第6章,那一章的标题恰好叫“做大哥的人”。就在一天前,巴金这篇最初以《激流》为名发表的小说在上海《时报》第一次开始连载,大哥“觉新”刚刚开始了他在纸上世界的生命,并借助于《家》自此获得绵延不绝的生命力,生活中,巴金的大哥李尧枚却在第二天用自己亲手配制的毒药切断了他与这个俗世的一切牵绊。

巴金与大哥的最后一面是两年前,那时巴金刚刚结束他在法国20个月的生活,分别6年的哥哥从四川赶到上海来看他。两兄弟相见甚欢,手足之情并未削弱,但巴金感觉两人思想的差异“却更加显著了”,哥哥“完全变成了旧社会中一位诚实的绅士”。

巴金形容自己在这个大家族里的生存哲学是“我要做自己的主人,我偏要做别人不许我做的事”。但作为一个大家族的长房长孙,李尧枚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自由。虽然早年的他经常买来《新青年》和《每周评论》阅读并带领弟弟们热烈讨论,从而在无形中扮演了启蒙者的角色,但父亲去世后,二十出头的李尧林就开始艰难承担这一大族的生活。

為了振兴家业,李尧枚卖了田去做投机生意,但在害了一场大病后却发现钱已损失了一大半。李尧枚不愿死,三次写了遗书,又三次毁了它。在第四次写了一封二十多页的遗书后,他终于喝下毒药。

《家》中高家长子、那个隐忍而懦弱的“觉新”,早已定格在一代又一代读者心中。“我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把小说写出来,让他看清前面的深渊,他也许还有勒马回头的可能。我不曾好好地劝告他,帮助他。”巴金后来说,关于小说里的觉新是自杀还是不自杀,他斗争了好久,最后在《秋》里几次把觉新从自杀的危机中拯救出来,“觉新没有死,但是我大哥死了。”巴金借《家》中的“觉慧”之口说,“为不是大哥的自己感到十分庆幸。”

(柯振福)

田汉父亲早年病逝,留下三个年幼的孩子。母亲易克勤立下誓言:“坚决不自杀、不改嫁、不做佣人,一定要把孩子培养成有出息的人。”

在当时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一个女人很难养活三个孩子,田汉的舅舅为了照拂外甥,愿意出钱资助一个孩子去读书。兄弟三个人,谁去读书呢?和很多小说、电影里演的一样,田汉三兄弟便用猜拳的形式来做决定。田汉不知道的是,其实两个弟弟早就私下商量好了,共同出“剪刀”,通过这种“作弊”的方式将读书的权利让给了大哥田汉。

1916年,田汉在舅父易象的帮助下前往日本留学,回国后,田汉在上海定居。他让母亲与田洪到上海一道生活,不久又把田沅也接来身边共同生活。当时田汉创办了《南国》月刊杂志,以狂飙精神推进我国戏剧改革。

在哥哥的新思想影响下,两位弟弟也成为积极进取的人。田汉创办《南国》月刊时,田洪就帮他跑印刷厂、取稿子、经营发行。田汉后来创办南国社,他就当教务主任,同时负责徐悲鸿的一切工作。在田汉最危险时,他不让哥哥抛头露面,自己积极现身负责五月花剧社的工作。在家,田洪照顾母亲和弟弟,在外,就充当哥哥田汉的保镖。最终,田洪通过不断学习,成为一名戏剧活动家,将哥哥的精神发扬光大。弟弟田沅也积极投身中国革命事业,他终生未婚,将自己的青春献给祖国和人民,后来在1948年淮海战役中光荣牺牲,成为一名烈士。

莱特兄弟出生在美国的俄亥俄州,哥哥叫做威尔伯·莱特,弟弟叫做奥威尔·莱特。一年的圣诞节,父亲给兄弟俩准备了一个新奇的礼物一个长得很像直升机的玩具。父亲告诉他们,这个玩具叫做“飞螺旋”,能够在空中飞行。

父亲向他们演示了玩具的玩法后,飞螺旋就像一粒种子飞进了两兄弟的心里,他们萌生了一个梦想:将来一定要制作能够飞上天的机器。

1896年对于莱特兄弟来说非常重要,正是这一年,兄弟俩决定完成童年的梦想:研究空中飞行,制造属于自己的飞行器。让兄弟俩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当时的一则新闻:德国工程师奥托·利林塔尔因为驾驶滑翔机失事身亡。利林塔尔是世界上第一个驾驶滑翔机飞上天的人,在一次试验滑翔机新的操纵动作中,年仅48岁的他为人类的飞行梦献出了生命。

利林塔尔的事故对莱特兄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决心制造出更加安全的飞行器。在吸收前人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莱特兄弟开始了飞行器的研制。莱特兄弟发现:飞机能不能顺利飞行,机翼和发动机很关键,但利林塔尔的悲剧让他们坚信,要想成功飞行,更重要的是能安全地飞行,最关键的是要有可靠的飞行控制系统。

奇迹发生在1903年12月17日,这天清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小鹰镇刮着大风,沙丘上停放着一个带着巨大双翼的庞然大物,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架飞机:“飞行者一号”。一切准备就绪后,弟弟奥威尔首先登上了“飞行者一号”,他俯卧在操纵杆后面,手中紧紧握着操纵杆,哥哥威尔伯开动了发动机并推动它滑行。几秒钟之后飞机从沙丘上滑下,在飞机滑行到一定速度之后,威尔伯松开手,飞机便离开了地面,飞上了天空。

飞机着陆后,哥哥威尔伯冲向飞机,激动地扑到刚从飞机里爬出来的弟弟的身上,兄弟俩紧紧抱在一起,热泪盈眶地喊道:“我们成功了!”接着,他们又进行了三次飞行,在当天的最后一次飞行中,哥哥威尔伯成功飞行了59秒,飞行的距离达到了260米,人类载人动力飞行的梦想终于成功了。

小波的出生正赶上我父亲中箭落马、遭受贬黜的时候。一场风波,这就是他的名字的由来。我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当时他尚在母腹中,无法不直接承受这种悲哀的影响。他生下来就病弱,而且严重缺钙,骨骼都长得与人不同,而且看起来有点傻头傻脑,我母亲常溺爱地叫他傻波子。小时候,我发现他的思想常定格在一个东西上,然后就陷入冥想,中断了对外界的反应。这使他带有一种呆呆痴痴的神情,很不像他那个年龄应有的样子,似乎是一个异类。

后来他上了学,但似乎从来没成过一个好学生,总是怀着不服管教的叛逆之心。有一次老师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他站起来,但两眼平视,一声不吭,弄得老师无奈他何。“坐下,一分。”他就这样吃了不少一分,加以不关心课业,有时功课也不做,所以成绩单根本看不得,因此挨了不少揍。

小波自小和我投契,一块捣乱,一块挨揍。当时正当“三年困难”的时候,我们经常饿得两眼发直。我们就成立了夜袭队,专在后半夜行动。当时的人民大学校园里有一片枣树林,平时有人看管,只有后半夜才有下手之机。我还记得我爬到树上,头上是惨白的灯光,小波在路边鬼鬼祟祟地给我望风。当时吃的东西万金难买,为争一口吃的能打出脑浆子来,所以偷枣是重罪,抓住后要扭送保卫科。据说一个枣要罚5毛钱,考虑到我们偷枣的数量,罚款将是天文数字,所以望风者万不可少。

诙谐是小波的另一天性。他喜欢笑谑,经常能敏捷地抓住可笑的东西。饭桌上是他驰骋谈锋的地方,时常妙语如珠,以马克·吐温式的幽默,惹得众人喷饭。他对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芬历险记》(当时叫《顽童历险记》)大为倾倒,把这本书翻了又翻,直到它成为一堆碎片(当时纸质不佳)。在我看来,他就是书中的那个顽童。

(王小平)

杨丽萍出生在大理的一个白族人家,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离异了。母亲杨仙果一人带着杨丽萍姐弟四人来到西双版纳讨生活。杨丽萍不忍看母亲受苦,小小年纪就挑起了做饭、喂猪、照顾弟弟妹妹的任务。

杨丽萍6岁时,经常背着四妹杨丽梅喂猪、做饭、下地劳作,杨丽梅比别的弟妹要胖很多,杨丽萍却很羸弱,常常东倒西歪站不稳。村里人见到后都同情地说道:“唉,这伢子太可怜了,这是蚕豆背豌豆嘛。”

后来,杨丽萍到北京学舞蹈并进了歌舞团,也没忘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她发觉杨丽梅有绘画天赋,就把妹妹也带到了北京学画。在歌舞团时,杨丽萍一个月工资200元,杨丽梅学画,半学期的学费就要1600元,姐妹俩过了一段拮据的日子。常常是杨丽萍在练功房练舞,杨丽梅在一旁默默地画画。

姐妹间还有个小故事。一次,杨丽萍跟妹妹说:“你看凡·高,画向日葵画到那样的极致,你也可以学习。”后来,妹妹就真的画了一张向日葵,但画的是一张背对着观众的向日葵!现在回想起来,杨丽梅笑笑说:“画被姐姐收藏了,她喜欢那一幅……那算是我的一次尝试吧!”

对于杨丽萍而言,舞蹈是她永恒的人生主题,对于妹妹杨丽梅而言,翩翩起舞的姐姐,也是她画中永恒的“缪斯”。在杨丽梅的画中,无论早先还是后来,无论风格写实还是超现实,无论色彩丰富还是素净,她都在孜孜不倦地画着杨丽萍。杨丽梅的作品是美术界一个很独特的存在:很难有一个艺术家,倾注半生的热情与爱,用眼睛、心灵和手,捕捉与呈现自己最爱的人,浓烈滚烫的情感,从画布中跃然而出。

在女儿小彩旗也走上了舞蹈道路后,杨丽梅的绘画主题就几乎没有变过了,画舞蹈中的姐姐和女儿。“我一生都画不完她们在舞蹈中的美和极致。”杨丽梅说。

(郑亚岚)

他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亲兄弟,哥哥外向,弟弟内敛;哥哥激情洋溢,弟弟充满书卷气;哥哥身上有艺术家气质,而弟弟更显理性。

然而他们的确是亲兄弟,共享彼此的大部分,基因、父母、亲情以及事业。二十多年来,无论哥哥往哪儿走,弟弟总会跟向哪儿;无论弟弟做什么,哥哥总会全力支持。华谊兄弟创始人王中军、王中磊兄弟的故事,是中国最为典型的成功故事之一。他们偶然间走进了一个神奇的产业,因为迷恋这个市场和它带来的可能性,冀望于将“华谊兄弟”变成迪斯尼一样的公司,并一直为之奋斗。

1989年,王中军29岁,王中磊19岁。王中军选择去美国闯荡。“我自己定了两个目标,一是拿到一个学位,二是要在1993年12月前,攒足10万美金。”哥哥出国时,弟弟还在读大学,哥哥回国的时候,弟弟已经大学毕业。在哥哥眼里,弟弟依旧是个孩子;在弟弟眼里,哥哥保持了童年时期的伟岸形象。哥哥说:“我们一起去干个公司吧。”弟弟就跟着去了。

哥哥拉着弟弟一起成为了企业家。弟弟喜欢哥哥身上夸张的冲击力,他追随哥哥,成为他的臂膀,和他生活的一部分。哥哥喜欢弟弟身上的书卷气。他没有成为弟弟那样的人,而是希望与弟弟一起并肩战斗。

“华谊兄弟”改变了中国电影产业。兄弟俩开始建立每年都拍电影的模式,建立了最早的电影导演工作室,最早开始做经纪业务、签艺人,最早开始完善资本结构,引进外面的投资人。时间给了他们回报,甚至馈赠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生活在影像里,呼吸在影像里,最终成为了影像中的那些人物。某种意义上,他们创建了一个新的“影视帝国”。

(陈佩君)

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姐妹花齐齐打拼娱乐圈的也不少见,而其中最具知名度的当属大小S姐妹。

1994年,还在学校读书的大小S便以“徐氏姐妹”的名号出道,之后两人进入华冈艺校,毕业后成立“嘟比嘟哇”组合并由此正式步入乐坛,后出唱片的时候,将“嘟比嘟哇”改名为“SOS”。

那时候,台湾成立歌唱组合的风气正盛,小虎队红透中国大地,少女组合也慢慢开始引起观众注意,唱片公司看好大S和小S的歌唱实力,觉得姐妹组团也是一个极好的卖点,于是,姐妹俩获得公司力捧,先后发行了《十分钟的恋爱》《姐妹情深》《我是女菩萨》等唱片而红极一时。

然而正当两人走红时,却因为“SOS”之名被他人注册,加上因唱片合约问题得罪了唱片公司老板陈国钦,陈国钦一举将两人封杀,禁止大小S发行任何相关的有声产品。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综艺教父王伟忠相中了姐妹俩,将她们收至麾下,她们开始以主持人身份征战演艺圈。

1998年,磨炼了一年多主持功力的姐妹俩接棒主持收视惨淡的《娱乐百分百》。大小S搞笑的表演以及独树一帜的主持风格,令节目收视率节节攀升,曾经一统台湾娱乐新闻黄金时段,从而成功奠定了姐妹俩在台湾娱乐圈的地位。

正是因为这个节目,大S被柴智屏相中,邀请她主演《流星花园》,并且以“杉菜”一角红遍全亚洲,之后她更趁热打铁主演了多部高收视率的偶像剧,成为台湾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收视女王。而小S则因为2004年搭档蔡康永主持《康熙来了》迎来事业的高峰,成为台湾综艺圈当仁不让的综艺天后。

之后,两姐妹在事业上相互扶持,共同经历了结婚、生子、事业低潮等各种人生的风雨,最终成为娱乐圈中最常青的“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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