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邓小平打桥牌15年

2019-09-10 07:22
文萃报·周五版 2019年47期
关键词:桥牌祝寿老人家

1962年1月,我作为北京市教育局干部正在房山县长阳公社马场大队下放劳动,有人找到我,要我去有电话的地方,接北京市委书记刘仁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只听电话里通知我,马上回北京,到刘仁同志办公室来一趟。

谁知道到了刘仁的办公室,竟是4个人捉对打了一次桥牌。和我配对的是北京友谊医院的著名医生、后来担任院长的祝寿河。那天刘仁没有打桥牌,而是站在我们身后看。他看我打桥牌的时候我很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打牌。这时已临近春节,这天打完桥牌以后,刘仁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先不要回房山,春节就在北京过。

很快,春节前夕我接到通知,节日期间到北海公园旁边的养蜂夹道俱乐部,和时任中央总书记的邓小平打桥牌。我去了,还是和祝寿河配对,对手是邓小平和对外文委副主席张致祥。这是我第一次与邓小平打桥牌。

一周后的星期日又安排了一次。这天换下了我们这边的两位医生祝寿河与蒋经文,来了一位高手丁关根,当时是铁道部秘书。还来了一位清华大学数学系教授王建华,我认得他,外号“王天亮”,说他一打桥牌就打通宵。

这两位一来,我和朱成(祝寿河的大哥)一对,丁关根和“王天亮”一对,我们这一队4个人实力就相当强劲了。刘仁还是像上次那样在我们身后看。这次打的时间长,赛了64副牌,从下午3时直打到次日凌晨1时半。

从那以后,一直到“文革”结束,我没有再和邓小平打桥牌。“文革”结束时,我担任北京崇文区教育局长,工作很忙,几乎就顾不上打桥牌了。

谁知道1979年“五一”劳动节前夕,我接到通知,过节那天到邓小平家里去打桥牌,有人来接我。邓小平的搭档是王汉斌,我的搭档还是祝寿河,时任友谊医院院长。这里没有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区别,人人平等,机会均等。

从那次以后,我经常有机会陪同邓小平打桥牌了,一直持续到1994年,前后整整15年。

离休以后,朱成、乔廷相还有我,和邓小平打牌的机会就多了。我们几个人在邓家打牌,叫做“值班”。“值班”有纪律。通常每周三、六、日“值班”,共4个单元。经常“值班”陪同邓小平打桥牌的3个人。我是中国教育学会秘书长,朱成是北京军区总医院的老院长之一,另一位乔廷相是铁道部高级工程师。我们3个离休干部不仅平时“值班”,每年暑期都陪同邓小平去北戴河,冬天多去南方,在上海、杭州居多,也曾陪同去过深圳。在离开北京期间,往往每天打两个单元(一周共14个单元),包括在坐火车的路途上。

1989年下半年,老人家退休后将打牌时间改为每周二、四、六、日“值班”,共5单元。我从未做过邓小平老人家的搭档,但每场总有我参加。因为我“值班”最多,邓办人员戏称我“常委”,是“桥牌常委”。

在常去邓小平家中打牌的人里面,我是职务较低的一个,为什么可以和邓小平打牌那么久呢?我想可能有一个原因是我当过教师,说话声音洪亮,而邓小平有一个耳朵听力弱,我说话他听得清楚。另外还有个原因,我觉得可能是我遵守打牌的“纪律”, 最明确的一条就是“打牌不谈工作”。

邓小平打牌速度很快。国际桥联规定,正式比赛1小时打8副牌,对于老年人打牌时间可以略宽。我们在邓小平家里打牌是现发牌,通常一小时打16副牌,速度快了一倍。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老人渐渐进入高龄,还一直坚持自己发牌。有一次,我发现他手边多了一个小水碗,多看了一眼。没想到老人家注意到了,悄悄对我说,年岁大了,手不出汗,沾点水可以发牌快一些。

在我的记忆中,邓小平最后一次打桥牌是在1994年10月1日国庆节那天晚上。这时邓小平已经90周岁了,他的手指已经不能捋开扑克牌,由女儿邓楠代劳。但这天打桥牌没有打满通常的完整单元,邓小平打了一会儿,说他想出去看看焰火,这天的牌局就散去了。

(據《世纪》 蔡公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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