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文化烙下的甘肃印记（外二篇）

庞波

北宋大文学家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用“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等词句，以豪放派词人的手法，把“三国”赤壁大战的历史故事、战争场面、政治智慧、兵法军事、文化心理等，描写得具体深刻、生动逼真，确是气势恢弘、旷古辉煌、难有来者。词的行云流水、大气磅礴，将战争的扣人心弦、惊心动魄将曹操、诸葛亮、周瑜三方主帅斗智斗勇的情景以及他们各自超群的才能，非凡的气度之性格特点刻画得淋漓尽致……

说起“三国”文化，必然联系到《三国演义》的背景、情节和人物故事，特别要联系到书中反映的那个时代甘肃境内的军事政治活动、历史遗迹、英雄人物等，对那时的甘肃人民参与创造的历史和涌现出的陇上精英人物，以及他们的品格精神、杰出智慧，无不心生敬佩。

《三国演义》记叙时间段为东汉末年至西晋初年，百年左右的历史讲了一百多个故事，描写历史人物1191人，包括武将436人、文官451人，作品精心塑造的400多个典型精英，有几十位是甘肃籍的；描写的近百个战争情景和故事场面，有三分之一发生在甘肃境内。从中可以看出，那时候的甘肃（或称为“陇上”），是中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发展的重要区域，陇籍精英贤才则是推动当时中国历史进步的主力之一。我们应当为这段历史讴歌吟唱、自豪骄傲。

《三国演义》记载的发生在甘肃的诸多古今闻名的历史事件有西凉兵变、董卓进京、貂蝉诛逆、得陇望蜀、六出祁山、失街亭、空城计、收姜维、陇右“三郡”反魏附蜀、洮西之战（蜀姜维和夏侯霸对魏陈泰和王经的战斗）、段谷之战（蜀姜维和魏邓艾的战斗）、铁笼山大战（姜维和司马昭之战），以及司马懿追亮于卤城（今礼县盐关镇）、姜维九伐中原、割麦上邽、偷渡阴平等。作者运用其绝笔妙曲，吟唱出动人心弦、传颂千古的一段段精彩故事，都是《三国演义》中的精品，也是政治军事斗争和中华文化智慧的名篇，更是“三国”文化的重要内容，是当今国之文化瑰宝和甘肃经典文化历史，令人百看不倦、百讲不厌、受益受教。

《三国演义》中，陇籍人物英雄伟岸、智慧才能超群，其杰出贡献更是数不清、道不尽。书中塑造了一批有血有肉、性格鲜明的陇籍人物，如甘肃岷县人董卓，关西军阀首领、并州刺史，封邰乡侯，汉献帝时进京，自任相国，“挟天子以令诸侯”，因暴虐激起国人的义愤反抗并被义子吕布刺杀，但在历史上很有名；临洮人貂蝉，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有闭月羞花之貌，演绎了舌诛逆贼董卓、为民除害的故事，是“三国”时期的义女贞妇；陇西人马腾，官拜军司马、征西将军，他和金城（兰州）人韩遂（封都亭侯、镇西将军）联合反叛朝廷，发动的“西凉兵变”揭开了反朝廷、讨董卓的序幕，故事跌宕起伏。马超与武功盖世的吕布齐名，被民间尊称为“前吕布、后马超”，刘备封其为平西将军，领凉州牧。马腾的次子马岱被封为平北将军，跟随诸葛亮长期征战；靖远人曹魏名将张绣，官渡之战为曹操立了大功，拜扬武将军；武威人贾诩，曹魏重臣，曹操的“四大谋士”之一，曾劝张绣事曹，封都亭侯，迁冀州牧，官渡之战为曹操出谋划策，赢得胜利，后扶持曹丕登基，被授予太尉，晋爵魏寿乡侯；陇西人辛毗，曹魏名臣，曾受封关内侯、颖乡侯，是“三国”时期有名的军师，大将军司马懿很欣赏他的军事天才；武山四门人庞德，曹魏名将，战功卓著，关羽中箭不敌，蜀军皆惧庞德为“白马将军”，曹操拜德为立义将军，封关门亭侯，曹丕即位后，赐曰壮侯，现武山四门镇有庞德将军的大型雕塑和点将台。甘谷六峰人姜维，蜀汉大将，著名军事家，封平襄侯。诸葛亮以维“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而选他为自己的接班人。诸葛亮死后，姜维继承遗志，九伐中原，精忠报国，支撑蜀汉政权延续了20多年。还有天水人薛夏，曹魏大儒；甘谷人杨阜，曹魏名臣；宁县人傅嘏，傅介子之后，曹魏重要谋臣，等等。这些都是时代造就的甘肃大地杰出的历史人物，也是后来唐朝统治集团核心“关陇”集团的发端。

“三国”陇上故事和杰出陇籍人物，是刻在中华历史、中华思想文化上重要的一笔，璀璨夺目，光芒四射，并积极影响着我国历史思想文化的发展，充分证明了“三国”文化在甘肃是一个名气大、叫得响的文化元素，是一张驰名中外的旅游文化名片，它同甘肃境内的丝路文化、敦煌文化、伏羲文化、黄河文化、佛道教文化、红色文化等同属于甘肃的绚丽文化瑰宝，是甘肃文化形态的重要支撑。

今天，我们在为过去那个时代的甘肃自豪骄傲、继承弘扬他们精神的同时，还应从深层次挖掘其丰富的思想精髓，尤其是我省进入文化旅游事业蓬勃发展的新时代，更要充分认识到“三国”文化是甘肃文化旅游的重要内容，必须不断传承、深入挖掘和大力宣扬，尤其要注重“三国”文化中陇上故事和陇上名人与具体的旅游文化事业相结合，做“大文章”、做“好文章”，精心打造甘肃“三国”文化品牌，再现昔日甘肃历史辉煌，实现古为今用，使“三国”文化成为甘肃文化旅游的新名片。

瑞士记忆

2002年6月29日至7月12日，我和张建昌同志担任团长、杨志宏同志担任秘书长，率甘肃党政干部瑞士子项目培训学员共20人，赴瑞士索罗图恩应用科技大学参加为期10天的培訓。培训期间，我们先后考察了瑞士的伯尔尼（瑞士首都）、苏黎世、卢塞恩、巴塞尔、比尔、日内瓦、索罗图恩州奥尔腾市等城市，美丽的瑞士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瑞士是欧洲的一个小国家，但它以永久中立的地位和优美的风光独领风骚。联合国欧洲总部设在日内瓦，140多个国家在日内瓦设有办事处。设在日内瓦的国际组织达260多个，168个国家在日内瓦有侨民。

瑞士国土面积4万平方公里，人口700多万人，全境为山地和高原，多湖泊、冰川，雨量充沛，河流纵横，树木茂密，山川秀美，气候宜人，有“世界公园”之称。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和绿宝石般的日内瓦湖，风景如画，恬静怡人。

瑞士是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机械制造、化工、医药、钟表、食品工业、纺织是瑞士工业的支柱产业。著名的大公司有ABB、雀巢、诺华、苏尔寿、汽巴等。瑞士的航空、邮政、钟表、旅游、服务业都非常发达，占据了GDP的半壁江山。特别是金融业相当发达，全国有4000多家银行，苏黎世是国际金融中心。

首都伯尔尼，已有800多年历史。阿勒河环绕市区，数十座桥梁贯通城市的立体交通，沿河两岸绿树成荫，百米喷泉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环，使人眼花缭乱。苏黎世湖在市区南端，湖光山色，绿草成茵。整个城市建筑富有特色，轻轨电车多而漂亮。河水清澈见底，湖泊大而碧蓝，机帆船布（仰）满“天际”，任尔荡漾。一波一波的鸽子飞翔蓝天，勾起人向往自由的心绪。

旅游胜地卢塞恩是一个面积只有214平方公里、不足7万人的小镇。小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罗伊斯河自东向西流过，将小镇一劈为二。西部是山丘，东部是举世闻名的卢塞恩湖。在卢塞恩的旅游除看山看水，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古老街道感受游人川流不息的繁华景象外，参观路易十六的800名警卫死亡的“狮子纪念碑”、哥特式教堂、廊桥、毕加索画展，也是引人入胜的人文盛景。尤其是建造于1300多年前的廊桥，在它的顶部至今还完好保存着百余幅彩色壁画，令人肃然起敬。

日内瓦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化都市。联合国欧洲总部、世界卫生组织、国际劳工组织、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世界贸易组织、世界气象组织、国际电信联盟、红十字会、欧洲经济委员会都设在这里。屹立的建筑风格各异、颜色不同、错落有致；飘扬的各种图案的彩旗令人眼花缭乱。日内瓦又是公认的世界花园，处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一尘不染。瑞士最大的湖泊莱蒙湖最狭窄處就在日内瓦，形成了自然的“水的出口”。湖滨一带、勃朗峰桥、花钟、英国公园、玫瑰公园、卢梭岛比比皆是，千姿百态。湖中高大的喷泉，冲天而上，吸引着众多游客目不转睛。

我们住在索罗图恩州的奥尔滕市阿特宾馆，由索罗图恩应用科技大学负责授课教学。奥尔滕市小巧玲珑，依山傍水，人口稀少，自然风光怡人，安静而不嘈杂，有着静心养身、学习深造的理想环境。

瑞士，是一个极度文明的国家。首先，瑞士人的文明程度很高。2002年6月29日上午9时25分，我们一行20人在北京首都机场乘国航CA939航班飞抵意大利米兰机场，换乘瑞士航空LX1623航班抵达苏黎世，入住索罗图恩州奥尔滕市阿特宾馆。当地时间1时30分，我们在电视屏幕上观看了第17届世界杯巴西与德国的决赛，巴西队以2∶0战胜德国队卫冕冠军。赛后的街面上，人群沸腾，庆贺的欢呼声、汽车的喇叭声和各种鸣器的击打声振聋发聩，穿着各色鲜艳服装、戴着不同丑陋小帽的男女老少，尽情在大街、广场上发泄自己的兴奋和不平，为巴西队鼓喝，为德国队惋惜。虽然两支队伍高声喧哗、各抒己见，但君子动口不动手，未见一个人借机损毁公物、践踏花草、乱扔垃圾、肆意闹事。夜幕深沉了，街道、广场恢复了宁静。一场虚惊过后，我们深切感受到了瑞士人是性情中人，有血有肉，放得开，收得住，有素质，讲纪律。

其次，瑞士人的勤奋敬业和办事效率之高也是令人敬佩的。自踏进瑞士国土的12天时间里，我们亲眼目睹了索罗图恩应用科技大学校长助理詹妮丝小姐的风采和精干。詹妮丝小姐30来岁，金发碧眼、身材修长、穿着得体、不施粉黛，笑起来一口整洁的白牙亮晶晶的，眼睛里流露出聪慧。她待人和蔼，有问必答，不厌其烦。在陪伴我们的12天时间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安排我们的培训、参观、交通、吃住等一切活动，她总是那么敬业、那么守时、那么负责、那么吃苦耐劳和不知疲倦，不得不使人佩服和叫好。她的办事效率和敬业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再次，瑞士人热情好客、人情味浓。在瑞士人家中做客，你会领略到瑞士的家庭主妇和儿童也是乐于待客、富有人情味的。2002年7月3日下午，我们参观浏览了索罗图恩州议员议事厅和州政府议事厅后，在彼得校长和詹妮丝小姐的陪同下，到斯吉教授家做客并共进晚餐。斯吉教授家住依山临水的山坡上，女主人热情洋溢，精明能干，在我们还没来前就摆好了长条桌及餐器、水果和红酒。两个小女孩与邻居家的小女孩一起，主动做起了接待服务工作。3个美丽的小女孩像三只美丽的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穿梭在人群中为客人倒茶、送水果，忙个不停。为了接待好中国客人，彼得校长和斯吉教授还在餐叙前专门请了瑞士一流的钢琴师为我们演奏助兴，女主人也配合烧烤大师作了精湛表演，我们个个乐不思蜀。离开主人家时，我们把带来的礼品分送给女主人和3个孩子，并为他们献上了一段京剧唱段《甘洒热血写春秋》聊表谢意。

最后，瑞士人心地善良讲情义。索罗图恩应用科技大学校长彼得曾为签订培训子项目协议来过兰州，我也接待过他。这次到瑞士，老朋友见面格外亲切。12天的时间内，除了他的助理詹妮丝小姐代表他全权接待我们外，彼得校长也多次出面接待。彼得校长天庭饱满，头发稀少，皮肤白皙，额头发亮，笑容可掬，衣着整洁大方，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学者。他不光是安排好我们的培训项目，还亲自讲课，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们的生活。学员张正谦时任张掖地区副专员。7月3日上午外出参观时，张正谦用20欧元买了一个太阳镜，但不慎将眼镜腿折断了，一时配换不上。大家一路上开他的玩笑，嫌他抠门、舍不得花大价钱买副好眼镜。回到住地，为了让张正谦忘掉这件不开心的事，我们拿出了自带的国酒为他压惊，全团唯一一位女学员陈青还用女性特有的温柔开导张正谦。学员们的热情感动了张正谦，他说，今天是他47岁生日，买太阳镜就是想买个礼物纪念纪念，没想到还让大家扫兴。大家听后一哄而上，用敬酒的方式祝贺张正谦生日快乐。大家吆五喝六，不一阵时间就把张正谦喝多了。这件事，不知怎么被彼得校长知道了，他向我问明了情况，笑而不语。过了几天，到了7月7日，正好是星期日，彼得校长就邀请我们去他老家作客，大家欣然同意。彼得校长的老家是瑞士著名的半山风景旅游胜地，他和夫人连同詹妮丝小姐全程陪我们游览田园、农舍和民俗文化村，并领略了其家乡邻近的大湖泊和瀑布，远眺了阿尔卑斯山脉的常年积雪以及眼前深不可测的原始森林。我们被这翠绿的草地、湛蓝的湖泊、如线的飞瀑和彼得校长家的一幢幢小木屋所感染，犹如在仙境中“度假”一般，感觉真好。中午时分，彼得校长的夫人及她老家的亲友们为我们准备了丰美的佳肴和各式红酒、果汁。老太太满头银丝，一脸笑容招呼大家入座。此时，詹妮丝小姐耳语于我，要我主持一下，彼得校长要致个欢迎辞。没料到，彼得校长致辞中，让詹妮丝小姐把事先准备好的大花篮和一个精美的生日礼品送给了张正谦，祝贺张正谦47周岁生日快乐。张正谦激动万分，不知所措地反复念叨着：“校长咋知道我的生日？”

在一片欢呼雀跃中，我的思绪定格了。我眼前浮现出了彼得校长夫妇的慈祥和诚挚，浮现出了斯吉教授家的两个可爱的小女孩，浮现出了詹妮丝小姐聪慧的笑容……

思绪波动，我不由自主地憧憬着把阿尔卑斯雪山和祁连雪山连接在一起，把黄河和阿勒河贯通起来，空中架起彩虹，河道搭建金桥，使甘肃和瑞士越走越近，越走越亲，友谊永存！

花中四君与岁寒三友

梅花、兰花、竹子和菊花有花中“四君子”的美称。如把“岂不罹难寒，松柏有本性”的松柏、“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的竹子和“雪虐风景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的腊梅搭配在一起，则有“岁寒三友”的尊称。

君子泛指人格高尚、道德品质兼好之人。何为君子，孔子认为“君子以行仁、行义为己任。君子也尚勇，但勇的前提是仁义。”孔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并曰：“君子有四不：不妄动，不徒语，不苟求，不虚行。”

友，以手相助，同志为友，彼此有交情的人或有亲近和睦的关系。

诠释了君子和友人的内涵，把人生和鲜花联系起来，人生一世花开一季，不要问芬芳几时落去，淡淡的烟雾里，每一分付出都在体味生活的原味。人是花，花也是人，同样都在遵循大自然的规律，互为依托，相辅相成，与天奋斗，与地奋斗，勇敢顽强地沐浴着阳光，滋润着雨露，吸取着精华营养，活着——为了明天。

花中“四君子”不同于其他的花草，有着自己独特的属性和风格。梅花在寒冷的冬天，能斗雪吐艳，凌寒留香，在苦寒和寂寥中燃出春的希望。她气刚、身洁、香幽、骨硬、格高、品贵，色香韵姿俱佳。诗人陆游《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王冕《墨梅图》“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均有描述。兰花刚柔相济，清幽淡雅，仙风道骨，看叶胜看花。她单纯、圣洁、高雅、清爽、芳香、正直，有一股“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的无穷韵味。诗仙李白《古风》叹曰：“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郑板桥吟兰道：“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竹子“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还虚心”。古往今来，竹子为世人所喜爱，所吟诵。大家竞相咏竹、画竹、赞竹，赋予它正直、奋进、虚怀、质朴、卓尔、善群、担当的高尚品德。苏东坡高度评价“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王安石《咏竹》“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才高老更刚”。郑板桥《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菊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唐代诗人元稹对菊花的评价，道出了菊花独立寒秋、傲雪绽放的品格，令人仰慕。菊花品种多，颜色鲜，花期长，易成活，用途广。古往今来，菊花为世人所爱，诗人为它吟诵千古名句，“耐寒唯有东篱菊，金树初开晓更清”；画家为它留下传世丹青，“虽无凤蝶勤光顾，熏得晚秋处处香”；政治家为它抒发战斗情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苏东坡《赠刘景文》“荷尽已无惊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南宋诗人郑思肖《画菊》“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将菊花的品格精神刻画得惟妙惟肖，给人无限的思索和启迪。

说到花中“四君子”，就不得不为与腊梅、竹子以手相助、同志为友的松柏说上几句。孔子云：“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三国时期刘祯《赠从弟》“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把松柏长青、枝繁叶茂、端正挺拔、不畏严寒、宁折不弯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勇敢大无畏精神表现得大义凛然，令人肃然起敬。陶渊明《饮酒》“青松在东园，种草没其姿。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白居易《栽松》“爱君抱晚节，怜君含直文。知君死则已，不死会凌云。”诗人把松柏推崇到了坚挺绝伦的地步。

人是花，花也是人。拿破仑说过：“不开花的地方，人类无法生活。”道理如此浅显，但奥妙没有穷尽。假如人不爱花、惜花、赏花，就不可能在千万种花的世界、花的海洋寻觅到气节、性格、品质相允和的“花中四君子”“岁寒三友”的花魁、状元和探花。当然，除它们外，牡丹、荷莲、海棠、桂花、茶花等群花都是有个性的妖艳佳种。不过“四君子”和“岁寒三友”寓人之理、成人之美、壮人阳刚，文人墨客光顾的比较多一点罢了。

谈到“四君子”“岁寒三友”的寓人之理，也可以对号入座，找准对象，验证一下人和花、花和人的“含情而能达、会景而生心、体物而得神”（清？王夫之）的诗情画意的關系。中国古代出现的为人所熟知的智谋盖世的“四人帝师”，即：商朝末年的姜太公姜子牙，秦末汉初的张良张子房，汉代三国的孔明诸葛亮，还有元末明初的刘基刘伯温。他们四人都是中国古代有智慧、有计谋、有方略、有人格的大谋士，所扶持的主人都干成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建朝立都，当了皇帝。被誉为“兵家鼻祖”和“谋略之祖”的姜子牙，他是个和松柏气质相像、内心非常强大的人。他活了113岁，70岁后才出山，“时运未来君休笑，太公也做钓鱼人”，而且是“愿者上钩”。他内心强大，心存远方，能够耐得住70岁的沉寂，“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往往正是最艰难的岁月，耐心熬过后便可知孰为强者。堪称拿得起、放得下的张良张子房，被后人称为“谋圣”。他身细质柔，风送暗香，犹如一苗纯洁的孤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功盖天下，急流勇退，“手培兰蕊两三栽，日暖风和次第开。”三国隆中的庞德公，才学八斗，品高无尚，拒刘表委以荆州刺史，而不入仕途，只居“遗安”的高人，他舍下的门徒诸葛亮作为蜀国丞相，犹如“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梅花，“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他知人、识人，创立了“观人七法”，一生“神全形枯近有道，意庄色正知无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基刘伯温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谋略家，又是高瞻远瞩的预言家，他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被后人比作诸葛亮。明太祖朱元璋称他为“吾之子房也”。他的性格特征犹如竹子一般“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还虚心”“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他功高盖主，外直中通有余，半推半就，守时待命，结局不好。可谓不得其人、不得其时，质朴、卓尔，善群但不善主。

“岁寒三友”，松柏长青，伴随人生是福、是运、是命，给人总是喜悦、豪放、义气，正直正能、为民清廉、泽民爱人。中国传统道教“福、禄、寿”三星，人们供奉、张贴、祭拜，看到他们喜笑颜开、庄重肃穆、仙风道骨、慈眉善目，陪伴人间福地，不由得使人联想到他们是绝配的“岁寒三友”。古典小说《三国演义》描述的刘、关、张桃园结义，刘备的仁义、爱民、义气，关羽的忠义、忠勇、诚挚，张飞的豪放、耿直、信用，的确不失为千古流传、永不凋谢的“岁寒三友”。伴随新中国诞生的中国共产党领袖人物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他们的松柏精神，幽兰清香、劲竹坚韧的为民情怀和宽广胸怀，不朽的革命精神与人格魅力，诠释了新时代“岁寒三友”的光辉典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人活着是一种心情。花开花落，知花识人，赏花醒世，鉴花立志。“四君子”的格调高尚、品质优良、留香与人、气节秉直的人格魅力，永远是人类学习的榜样。“岁寒三友”的坚毅、抗压、无畏、气节、豪放、担当的傲骨精神，永远值得我们缅怀和敬仰。古人张潮曾说：“梅令人高，兰令人幽，菊令人野，莲令人淡，春海棠令人颜，牡丹令人豪，蕉与竹令人韵，秋海棠令人媚，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令人感。”总结得何等好啊！释迦牟尼说过：“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我们遇到了“四君子”“岁寒三友”。百花盛开，我们就要呵护它，哺育它，尊重它，爱惜它，他就会教给我们怎样做人。借鉴它们的灵感，让我们努力做“智慧超脱，光而不耀，从容果断，正大光明”的大气之人，不负花的骥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