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窃贼

2019-10-22 19:26[法]阿·康帕尼尔
意林·作文素材 2019年15期
关键词:衣袋衣兜旅伴

[法]阿·康帕尼尔

“是的,我是个窃贼。”老头伤心地说,“可我一辈子只偷过一次,那是一次最奇特的扒窃,我偷了一个装满钱的钱包。”

“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请让我说下去。当我把偷到的钱包打开装进自己的衣兜时,我身上的钱并没有增加一个子儿。”

“那钱包是空的?”

“恰恰相反,里面装满了钞票。”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我给他斟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他就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当时,我乘火车从斯米纳到苏萨尔去,那是个匪盗经常出没的地区。车厢里除我之外,就只有一个衣衫褴褛、正在酣睡的汉子,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疤。从相貌到衣着,这家伙看起来像一个罪犯。我想换一个车厢,可是车厢之间没有连通的门,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单独同这个危险的家伙共处3个小时。”

老头呷了口酒,继续说:“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两眼死死盯住车里的警报器。可是,不一会儿我就打起了盹儿。当我迷迷糊糊地睁開眼睛,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那陌生的旅伴正弯腰站在我面前,我吓得一下子蹦起来,可是那人却一把抓住我,说:‘您不用害怕,我正要请示您允许我坐在您身边,用您的毯子搭一搭我的身子,我感到很冷。听他这么诚恳地说,我歉疚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让他坐到我身边。

“‘是的,那人说,‘我多么喜欢做一个小偷啊!可是……我不能去偷。

“‘是什么阻止你去偷呢?我好奇地问。

“‘长着这样一副相貌,我怎么能够去偷呢?无论我走到哪里,大家都提防着我。

“我瞅着他那张窃贼一样的面孔,脑海里闪出了一个鬼主意:我要是试一试把这个不走运的人的钱包偷过来,那将是一个多么精彩的恶作剧啊!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悄悄地伸过去,上帝保佑!几分钟后,窃贼那鼓鼓的钱包就被放进了我右边衣袋。不一会儿,火车停了下来,我的旅伴竟免了我再劳神去换车厢,他站起来对我说:‘我到家了,谢谢您,祝您旅行愉快!

“我等他下了车,急忙从衣兜里掏出偷来的钱包,顿时目瞪口呆:我手里拿的正是我自己的钱包。那家伙趁我听他诉苦的当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的钱包偷走了。幸好我又把它偷了回来。这是我一辈子唯一的偷窃行为。钱包偷到手了,可我的钱并没有因此而增加一分。”

老头讲完故事,我附加了几句客套话,站起来大大方方地付了酒钱,转身就走了。我这样做,完全是有原因的:在他向我讲述自己的偷窃经历时,我已用我那训练有素的灵巧手指,将他的钱包拈过来装进了自己的衣兜。我急切地想知道那钱包里究竟有多少钱。

我相信,老头所说的那种巧遇,这次绝不会重演。因为我身上从来不带钱包。拐过一个街角,我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袋。天哪!里面什么也没有!这老家伙太鬼了!他第二次偷回了自己的钱包。

(田龙华摘自“易象读书”微信公众号)

荐读

看罢全文才知道,其实,“我”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窃贼。而这个看似可怜的“老头”,其实也不止一次偷窃,但这回,他还是“他自己偷了自己”……“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文中给读者留下了一个悬念与思索。本文最大的艺术特色,就在于它悬念环生,发人深思。

(特约教师 刘泳美)

猜你喜欢
衣袋衣兜旅伴
漫画
我们是地球旅伴
打错了
他的耳朵在我的衣兜里
他的耳朵在我的衣兜里
假如生活重新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