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技

黄毓森

摘  要：21世纪，是生物技术狂飙突进的时代，也是军事技术革命深化推进的全新起点。现代战争中武器装备的物理战技指标和军人对现代战场适应性的发展局限，促使生物科技对军事技术的影响与渗透，同时也预示着生物技术必将成为未来军事技术发展的一个强力推动极。作者试图以军事革命的科技逻辑为基本线索，从现代战争的发展困境、生物科技的方兴未艾、生物科技的军事潜能几个方面切入，探索未来军事技术革命发展路径、内在规律及其对人类军事活动的潜在影响。

关键词：生物技术;军事技术;战略

中图分类号：E9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編号：2095-2945（2019）26-0133-02

Abstract： The 21st century is not only the era of rapid advance of biotechnology， but also a new starting point for the deepening of the military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The physical combat technical indexes of weapons and equipment in modern warfare and the limitations of the development of soldiers' adaptability to modern battlefield promote the influence and infiltration of biotechnology on military technology. At the same time， it also indicates that biotechnology will become a strong driving for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military technology in the future. Taking th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logic of the military revolution as the basic clue， the author tries to cut into the predicament of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war， the ascendant of biotechnology and the military potential of biotechnology， so as to explore the development path and inherent laws of the future military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and its potential impact on human military activities.

Keywords： biotechnology; military technology; strategy

近代以来军事革命的实践一再表明，科学技术的革命是军事变革的原关键动力和加速器。正如恩格斯所言：“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①科学技术革命不仅引发武器装备技术的革新，同时还将引起军事理论、军事体制编制的深刻变革，进而促使战争形态的演变，最终催生军事革命。

在历史的辙痕中，我们不难看到每一次重大的科学技术革命往往都会带来重大的政治格局的重大洗牌：无论是古代冶炼技术发展导致军事斗争进入冷兵器时代，还是近代火器技术发展使军事斗争进入热兵器时代，亦或是信息技术发展使军事斗争进入信息化战争时代。每一次科学技术上的重大突破，都是先诞生科学中心，再出现技术革新，进而导致武器装备的重大革命，最终促成了全球性大国的兴起。这里面无论是英国的兴起，还是德国、美国的兴起，都是科学技术革命催生的武器革命的结果。在对待军事科技发展的问题上，首先需要我们对发展什么进行深入透彻的思考。只有先人一步，高人一招，才能胜人一筹。历史一再证明，军事技术后进国家的图强之路，必须依靠抢先发展发展中的新兴技术，才有可能实现“弯道赶超”。

1 现代战争的发展困境

进入21世纪以来，军事革命在信息化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在这如火如荼的信息化发展大潮面前，我们还需要冷静地看待军事信息化发展的内生局限。

首先，是从武器装备的物理性能来看。军队信息化自美军提出至今，已有40多年的发展历程，机械化作战平台与信息技术的深度融合，使得武器“更快、更远、更准、更狠”的战技指标一再刷新：美军的全球快速打击系统速度已然突破6马赫，号称一小时打遍全球;洲际弹道导弹射程早在20年前就已经超过16000km，可以在全球任意地点对任意目标进行摧毁。然而，从科技哲学的角度分析，这些战技指标记录的一破再破，却从另一面反映着武器装备物理性能革新潜能的山河日下。再继续发展，也难有基础性的重大革新。

其次，是从战争的主体——人来看。日趋复杂的武器装备、愈发恶劣的作业环境和不断增强的战场对抗强度日益挑战军人的生理极限。即使是“战神”拿破仑，面对征俄战争中的严寒冰封，也不得不铩羽而归，饮恨战场。伊拉克战争中，从美国本土空军基地起飞的B2轰炸机飞行员连续飞行44个小时，对伊拉克战场目标实施打击——这几乎达到了人类生理的疲劳耐受的极限。火线生物技术的发展让我们看到了军人作战能力的维持有赖于新技术的发展。现代战场心理战、意识制权斗争的日趋激烈也使得军人应对的挑战愈趋复杂。

2 生物科技的方兴未艾

通过以上方面的分析，我们或许能够意识到，传统的以物理学为领头学科的军事革命逐渐面临极限——这就必然需要有另一个新兴的学科引领新一轮军事革命的发展。

未来，领衔的自然科学学科，将是生命科学。自1950年DNA双螺旋模型提出开始，开启了分子生物学的时代，体外基因重组技术的发展，标志着现代生物技术的诞生;1996年克隆羊多利的诞生，标志着生物学克隆时代的到来;1900年到2003年，人类基因组计划完成，表明人类对自身的认识进入基因层面;2002年人类蛋白质组计划启动，开始探寻启动生命奥秘的密码;2007年干细胞技术取得突破，人造器官成为可能;2010年人造支原体诞生，開启了人工创造生命的生物学新篇章;2013年欧美新一轮脑科学计划相继启动，使得生命科学开始向认知领域和达到深处继续进军。

在不到一个世纪的发展历程中，生物科学已经开始显露出其21世纪龙头科学的霸主地位。从文献发表量来看，生物科技是研究最密集的领域，在SCI数据库中，生命科学主题的文献占到了50.29%，被引用频次占总数的65.9%。②从重大成就来看，生物科技无论是SCI的评选还是《自然》杂志评选，生命科学领域的重大成果占到了总数的将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数据是科学之王，是人类社会文明的重要基石。而从数据产出来看，生命科学产生的信息量倍增时间——12个月，远远短于摩尔定律的18个月。

一场重大的科技革命的发生将强有力地变革人类文明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而能够导致军事革命出现的核心技术或者核心技术群的出现无疑会通过经济、社会等层面深刻地表现出来。根据上述的事实，我们可以大胆地展望，生命科学毫无疑问将成为21世纪经济新一轮增长的一个重要增长极。到2020年，利用生物技术研制的新药可能达到3000种左右。有关统计表明，全球生物技术产业的销售额约每5年翻一番，增长率高达25%-30%，是世界经济增长率的10倍左右。美国《时代》周刊预言：2020年世界将进入生物经济时代，革命性的市场投放阶段预计将在2025年后到来。

3 生物科技的军事潜能

2014年4月，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宣布，将汇集所有新开展和已经开展的生物技术项目，设立新的“生物技术办公室”（BTO）③，主要进行生物学、工程学和计算机科学的交叉研究，旨在借助最新的生物学研究成果保障国家安全，维护美国国家利益。在过去的57年里，DARPA先后策划创建了互联网、全球卫星导航系统，推动了信息化革命，进而推动了信息化军事革命，这样一个代表美国军事战略、国防科技创新方向的机构专门成立了生物技术办公室，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风向标意义。未来，生物技术将在三个方面引领新一轮军事革命。

3.1 脑机系统深挖军人生理极限

生物技术的发展将会让军事医学或者是国防医学从伤病医学的救死扶伤转向健康医学的强身健体、能力医学，用以突破军人的生理心理局限。生物技术与当前信息技术平台的深度融合将从根本上提高军人的工作效率。2015年，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结合先进计算机视觉算法和脑机接口技术成功进行了海底声呐图像探雷试验，使得探雷速度大大加快。据悉，该系统的准确检测率达到了99.5%，未来将在海量情报分析方面具有重大应用前景，将能够真正地实现“大海捞针”。信息膨胀、信息迷雾是影响未来信息化战争有效展开的核心瓶颈之一。通过不断发展的生物技术，将有望解决信息化战场上信息过载的问题：用电磁头盔刺激人颅骨神经，激发人类体能、智能极限。

3.2 作战平台实现人机深度融合

近代以来，随着军事技术的发展，动物开始离战场火线越来越远。但是，未来生物技术的发展又会使动物重新回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随着科技的发展，动物控制技术将使高技术动物部队成为可能。通过脑控制技术，使得一些具有一技之长的生物为我所用，进而出现了像老鼠特工、鲨鱼特工、鸽子特工等动物部队。事实上，像鲨鱼特工和鸽子特工实际上已经列入了美军在研究的行列。另外就是阿凡达项目，随着脑机接口技术的不断发展，将使智能机器人集团作战成为可能。这样一种技术将使人脑远程控制机器人成为可能。另外一个方面就是人脑之间的交互。2014年，美国科学家对人脑-脑直接通信做了一个重要实验，发布之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个实验是具有革命性、颠覆性意义的，它将有望催生群体间脑际直接交互的革命性通信方式，通过信号互动方式反馈过来，信号的互通方式和反馈方式给人脑带来的不仅是通信交流，更是人脑控网的颠覆性技术。

3.3 生物科技拓展未来安全疆域

军事领域的创新是国防发展的导航仪，将会催生出全新的制权理论，一切被赋予军事价值的生物体所构成的生物空间都会成为我们未来的作战空间。过去我们说草木皆兵，随着生物技术的发展，未来确实可以做到草木皆兵。生物科技革命将会催生生物疆界，成为继陆海空天电之后的有一个新的疆域。因而，为国家安全和利益的重要版图，我们需要拓展生物疆域的范畴和内涵，将生物疆界安全纳入除陆、海、空、天、电、认知以外的安全疆域。

注释：

①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66.

②孙毅.当代生命科学的发展特点及前景展望[J].科技情报开发与经济，2006，7：32.

③郑晓.展望：2015年度航空航天军用技术前沿[J].玻璃钢/复合材料，2015（2）：2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