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的政治认知对政治文化类型的影响
——阿尔蒙德《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述评

张美晨 渤海大学 辽宁锦州 121013

《公民文化：五个国家的政治态度和民主制》一书是美国当代政治学家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的代表作，这本书主要讨论的主题是“什么样的政治文化有利于民主制的稳定”。作者以美国、英国、意大利、德国、墨西哥五国的政治文化为代表进行比较分析，通过大量的图表和测验以及例证进行定量研究，以建构他的公民文化理论。

在阿尔蒙德的公民文化理论中最基础的理论是关于政治文化的相关论述，他将政治文化定义为一个民族在特定的时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态度、信仰和感情。而其中首要的政治态度主要包括政治认知、政治情感和政治评价三个方面的内涵。若对政治系统做出评价，人们就要对它们有所认知，这个认知会受到情感的影响，同时也会影响政治情感。作者阿尔蒙德从民众对政府影响的认知、关注政府事务的程度以及具有的政治信息等方面考察了政治认知在政治文化系统中的作用。那么下面就以德国为例，探讨作者关于政治认知的定量分析。

在作者的研究中，德国是一个这样的国家：技术高度发达，教育和通讯系统普遍应用。这样一来就利于多数德国人对政治和政府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他们可以以多种方式参与政治系统。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国的创伤政治历史，尽管他们的政治意识和政治活动频繁，但是比较倾向于被动，他们可能有各自的团体，但是对于政治参与活动并不是十分活跃。

在比较中，作者考量了输入输出的不同维度之下公民的政治认知问题，下面就分别看一下输出层面的政府影响与输入层面的政治意识在德国人的政治认知上的不同作用。

（一）政府的影响

这些国家的人民在多大程度上觉得政府对其个人有影响？他们在多大程度上把自己的生活与政府联系在一起？从作者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在德国，认为政府有很大影响的比例占38%，那么和同样指标仅占7%的墨西哥相比，德国人肯定政府行为的影响力。在进一步关于正向影响的分析中，作者得到的数据是，在回答政府对于国家条件改善的影响上也是多数持肯定态度的，这个比例达到61%。

那么在先前的分析当中，并没有加进受教育程度这一因素，于是作者又专门对此作了相关调查，在德国，认为政府有影响的中等教育者占83%，高等教育者占92%，两者差别并不大，而且百分比就较高，相比之下，墨西哥的这个比例分别为35%和57%，可见，对于德国来说，受教育不是一个明显区分政治认知的因素，因此足见德国的普遍认知是很高的。

总结起来，作者认为，从输出的角度看，德国的人口大多数是“顺民”。他们认识到政府输出量并且给予肯定评价。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墨西哥，作者举例，当一位女主人被问及政府的必要性时，回答则是“它们是什么东西？”多数人认为政府没有什么影响。可见他们的输出异化现象十分严重，而这点在德国并不是十分明显，只是有些个案会显示，比如问及一个德国体力劳动者有关于政府的影响，他会说，几乎没有，主要影响就是每个人都要纳税；或者一个家庭主妇会说当她的丈夫把工资拿回家时，计算扣除的部分才会想到政府。

（二）政治意识

以上是从输出角度在考量德国的政治认知，那么从输入角度看，关注程度如何？所谓输入角度就是看人们是否从主观上关心或注意政府事务，如果关心，那么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就参与了决策过程，虽然这种关注的参与层次很低，但是作者称对于政府和政治事务来说，的确是有限的公民参与，若没有这些，公民文化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数据分析中，对于经常关注政治报道比例最高的国家仍然是德国，也就是说他们经常通过各种媒介关注政府和政治事务，作者称之为在认知上对政府输入过程有相对较高的发生率。比如问到一个德国的白领工作者他会说：一个好的民主系统里的公民，必须得把自己与政治情况联系起来，在一个民主社会里，每一个人都对发生的事情负有责任。再比如作者在书中举例，一个家族企业的继承人R先生他会这样认识政治活动，首先他十分关心政治活动，并且会在家庭中实行民主讨论，允许孩子参与家庭决策，同时，他会评论新闻报刊但是不会参与政治团体。他可能没有归属于任何政党，但是对于政治活动的关心程度却很高，他会让孩子选择自己所信任的政党组织，尽管自己不会参与。作者通过分析认为德国是五个国家中“行政能力意识比政治能力意识更经常的国家”。因此德国人虽然有高度的认知能力，但是在政治取向上依然是倾向于臣民型而不是参与型。阿尔蒙德称之为“超然”的政治文化类型。在这个国度中，一个人可能有很高程度的政治知识，但是他却疏远政治活动。

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在德国，公民政治认知程度很高，但是政治参与度却没有那么高。针对一些对政府认知的分析，作者得出结论：那些认为政府重要并且有善的至少还是臣民，认为有影响但是不满意的是异化的臣民，而一点也不了解的，或者说认识模糊的就是村民。作者说公民在民主政治系统中具有积极参与决策的输出功能，这属于公民的义务，同时决策一旦输出，他们就应该服从，这是臣民义务，这体现了与输出有关的公民角色和与输入有关的臣民角色之间的张力。在德国，臣民倾向是高于公民倾向的，可见在公民政治认知的作用下，一国逐渐形成自己的一套政治文化类型。作者关于政治认知模式的讨论和定量分析对于其后文有关政治文化类型的描述具有基础性的作用，有助于我们深入理解和从整体上把握政治文化的类型以及作者所要建构的公民文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