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请按1

巴里.罗森伯格

道格失恋了，他来到阳光海岸情侣崖，准备跳崖自杀。在悬崖边徘徊了一阵后，道格想在临死前和人说说话，他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吗？”

电话那头问道：“请问，哪一位？”

道格灰心丧气地说：“我要自杀，姓名还重要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为所动，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地说：“自杀请按1，遭袭击请按2，其他请按3。”

道格愣了一下，但还是按了1号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哪位？”

这不就是刚才接听电话的警察吗？道格有点生气，说：“怎么还是你？那你干吗还让我按1？”

警察解释说：“自杀请按1，这是我们档案管理的需要。”

太荒诞了！有人就要跳崖自杀了，这个警察却还在谈什么档案。这时，警察询问道：“先生，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道格盯着脚下翻滚的波涛，说：“阳光海岸，情侣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警察一边查找一边说：“阳光海岸？哦，找到了，情侣崖？情侣崖在哪儿？我找不到它。先生，你的四周有些什么？”

情绪低落的道格变得暴躁起来：“你连情侣崖都不知道？这可是本地人自杀的首选地点。你不可能是本地警察，你在哪里？悉尼？墨尔本？天啊，为什么我的电话会接到你这里？”

电话那头的警察依然很淡定，说：“很抱歉，先生，我不能告诉你我的方位。”

道格忍不住咆哮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听你这口音，准是哪个小地方的警察局！”

电话那头的警察似乎也有些生气了，说：“霍巴特市可不是个小地方，先生。”

道格讽刺地说：“是吗？”

警察说：“当然，我们这里风景优美，还有世界一流的板球队！”

道格“哈”地笑出声来：“一流？你们的板球手如果来我们这儿，连个姑娘都击不倒。”

电话那头的警察气坏了，他一字一句地说：“先生，你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让别人把你推下去？”

道格说：“哦，是呀，推人落崖请按4。”

警察说：“说到板球，如果我们采取你们那儿的打法，就能取胜。”

道格说：“你是说直接射门？”

“不，直接贿赂。”

“你说什么？”

“因为你们只有出更多贿赂金才能取胜。”

道格气得面红耳赤，说：“你、你竟敢……我這就飞到霍巴特，把你的鼻子一拳打进嗓子眼里。”

警察嘲讽地说：“在你跳崖后吗？”

“跳崖？谁说我要跳崖了？我要去找个工作，存些钱，然后买机票去你那个破地方，揍你个晕头转向！”道格关了手机，心想：算了，玛丽走就走了吧，我能面对这件事。我是放弃了工作，但还可以把工作找回来。不过，要羞辱我们市的板球队？没门！我才犯不着跳崖，我要跟那支厚颜无耻的冒牌板球队较量一番。

道格扬起头，大步地离开了山崖。这时，一位警官在一辆没有警察标记的车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他拨了一个号码，一个在情侣崖下的年轻警察接听了电话。

警官说：“把网收起来吧，今天应该只有这一个自杀者了。心理医生说得对，交流疗法的确有效。”

（推荐者：马  可）

（发稿编辑：吕  佳）

（题图：豆  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