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散记

季 米

活了大半辈子，还一直没去过东北。十七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在哈尔滨举办，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可以去大东北看看。今年的年会选择的时间不是太好，正逢国庆长假以后，报名参会人数也大大减少。我也曾经有过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成行了，主要还是机会难得，在我没去过的城市举办年会，可以看看城市风情，会会老朋友，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哈尔滨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和歌曲《太阳岛上》，江山也要文人捧，文艺的力量有时也是挺强大的。一部小说，一首歌曲，会让一个地方名声鹊起，成为人人向往的地方。从事写作的人如果能够写出被人记住的美文，也可以让自己的名字永久被人记忆，这是很有诱惑力的。当然写出名垂青史的文章并不容易，但是也给写作的人提供了希望。

从杭州到哈尔滨的飞机需要飞行三个小时，这在其他小国已经飞出了好几个国家，显得中国的幅员确实辽阔，我一直没去过还算正常。初秋的冰城，并不是那么的寒冷，白天艳阳高照，天空显得特别的蔚蓝和辽远，我抽空独自去了一趟向往已久的太阳岛，来感受年轻时就听过的《太阳岛上》的意境。秋日下午的太阳岛游人不多，我独自在岛上漫步，感受秋日下午的太阳，感受松花江的清风，感受北方的天空和大地。《太阳岛上》歌里唱的是夏日的景象，那时候岛上应该是很热闹的，但是秋日的太阳岛却是非常安静，和我原来的想象出入很大。景色自然是不错的，地方也很大，由于时间有限，我也没有游遍全岛，只是局部感受一下此岛的气氛。果然水阁云天那边的餐厅里在放《太阳岛上》这首歌，在太阳岛听《太阳岛上》，还是让人觉得非常的亲切。当然，这里本来就是哈尔滨人屋外休闲的一个公园，有户外的环境就可以了，并没有非常独特的景观，有些地方的参观可能就是完成一个心愿吧。

这次在哈尔滨举办的全国读书年会，可以说就是萧红研究会会长章海宁先生一人承办的，也因为他对萧红的情有独钟，带上了很浓的萧红元素。这不，一报到就发到了章海宁编著的《萧红画传》《萧红印象 研究》《萧红印象 书衣》《萧红印象 记忆》和《萧红印象 序跋》等书，年会的书袋和胸牌都有萧红的头像，随着活动的展开，让我们对萧红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和认识。

作为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萧红，我自然是读过她的一些书的，也看过她的传记，对她的生平有个大概的了解，觉得她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作家。近年她的生平让很多人感兴趣，拍了两部电影《萧红》和《黄金时代》，我也都看过。她的经历简直有点传奇，一直在漂泊，命运多舛，令人同情。她确实很有文学天赋，以独特的文笔写她的家乡呼兰河畔人们的生生死死，具有非常鲜明的特色，也为自己在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不朽的印记。

年会举办当天，有一项行程是参观黑龙江图书馆里面的萧红文学馆，馆内有很多图片展板展示了萧红一生的经历，有很多珍贵的照片和原版的图书。章海宁为我们一一进行了讲解，这些珍贵的资料大多数都是他捐献给黑龙江图书馆的，他可真是个痴人。如果说陈子善是张爱玲的隔代男友，章海宁可以说是萧红的隔代情人了，这份情痴，真是让人感动。文学馆里收藏了大量的与萧红有关的书籍资料，真是需要花费大量心血去收集的。如果有人要研究萧红，这里的材料非常丰富，相信是极有参考价值的。他们还非常有心地收集了萧红去过的地方的沙子，真的是用心良苦。对于我们这些参会者而言，这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大大加深了对萧红其人其书的印象，那些原版和外文版的萧红作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作为乡土文学的代表人物，哈尔滨对于自己的女儿还是挺重视的。

次日安排去哈尔滨各地参观，依然少不了萧红元素。中央大街附近的红霞街就是萧红笔下的商市街，她在书中有详细的描写。她居住过的地方还有一些老房子，只是没有明显的标志，如果不是章海宁介绍我们也不会知道。欧罗巴宾馆门口到是有一个牌子说明萧红曾在那里住过，可惜牌子上的时间都写错了，让我们访客一阵感叹。

呼兰区那边萧红的痕迹就更加明显了，西岗公园有萧红纪念碑和萧红的青丝墓，主办方为我们买了菊花，我们一一磕头祭拜，表达一个读书人对文学洛神的崇敬。萧红一生漂泊，最后在香港身故，1957年移墓广州，葬在银河公墓。故乡人也很想让游子叶落归根，曾多次努力想让她的墓迁回故乡，但由于种种原因还是没有落实，只好建了一个青丝墓以寄托哀思。萧红的老家现在改成“萧红故居”纪念馆，那个后院在她的书中多有写到，我们这次实地体验一番，感受一下萧红笔下的风情。她家的院子还是挺大的，当年可谓是大户人家，不过她作为一个叛逆者在成年后就离开了故乡，三十多岁就客死他乡，再也没有回故乡的机会。多少年后，我们这些读书人因为看了她的书还来她的老家参观，书籍的力量有时确实是很强大的。

萧红故居附近还建了一个萧红纪念馆，主要是以大型展板和部分实物的形式介绍她的生平和作品，让我们可以更加直观地了解她所处的时代背景和她的友朋，看看她的手迹、塑像和照片。她的一生可谓颠沛流离，章海宁先生在讲解到萧红去世的时候都忍不住哽咽了，可见那时有多么凄惨，但她靠一支笔为自己留下了不朽的名声，虽然有人对她的私生活不以为然，但并不影响她的文学成就。海外的葛浩文更是把她作为研究对象，让她取得了国际性的名声，也为自己的故乡扩大了影响。故乡为了纪念她，把小学、道路都以她的名字命名，可谓相得益彰。

值得一提的还有我们书友们的冰城夜话，来自全国各地气味相投爱好相同的书友们也只是一年一会，机会可谓难得。在一本正经的会议交流后，聚餐夜话也成了一道令人珍惜的年会风景。这种小规模的夜餐会上大家可以更加畅所欲言，自由交流。我乐于参加民间读书年会，一半恐怕还是流恋于这样的聚餐夜话，为此甚至都可以放弃晚间的讲座，可见这吸引力也是够大的。夜话的时候大家最为放松了，任何话题都可以聊，在美食和美酒的品味中加深大家的印象和交流，这差不多成了年会小部分人的保留节目，至少我是很喜欢的，虽然可能没什么具体的收获，但那种特殊的氛围确实是让人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