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如人生

陈祥炎

生活里所有的口味中，我一直对辣有着深深的情结。

说到“辣”，只要眼前这般静静地看着，内心就已经生出阵阵涟漪，动荡不安了，好像一汪池水，被春风夺去了静流。

就那种感觉，迅速袭来，难以抵挡！

食中有辣，便可以一品佳肴，不然，定是要暴殄天物。

记得老一辈人说过，能吃辣的人，便能够当好家，而大家似乎也生生地当了真，于是谁家孩子如果是能当众吃下一定数量的辣物，就能够被当场赞扬：此人将来定能优于常人！

当然，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尽管，那时并不真正懂得其中深味。

尚且不记得多少人为了能成“优于常人”，傻傻地征服了多少人间美食，却清晰地在记忆里刻下了那“不怕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模样。

是的，现在想来，似乎觉得是一种精神的诱惑，那种看了让人欲罢不能的“姿色”，以至于现在都逃脱不。

每当这种欲望袭来，便会迫不及待地等待，在冒着热气的火锅里，可以大汗淋漓，酣畅之极，那种样子，却是应了“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浩荡情怀。

心性火辣的人，一定是一副让人望尘莫及，甚至望而生畏的模样。李昴英在《水调歌头》以“松柏苍然长健，姜桂老来愈辣，劲气九秋天”的词笔，给后来人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

我们也知道，南宋奸相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飞后，对力主抗金的大臣晏敦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迫其投降的场面。而面对秦桧的淫威，晏敦复不仅不为所动，还泰然自若地说：“吾终不为身计误国家，况吾姜、桂之性，到老愈辣。”

正是他的一身铮铮铁骨，以至于流传至今。

老姜生辣，因为历经了季节的洗礼，人生的历练，味道生出到极致！就像那些经过了岁月的磨砺，经验丰厚的人，总是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骨子里若是流淌着辣，经过人生的升华，定会造就一身火辣辣的气节。

记得很多年前，宋祖英的一曲《辣妹子》清脆高昂的声调，带着磁性，明朗劲道，淋漓尽致地再现了辣妹子的个性，有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神韵。

世人都说，心性火辣的人，一般性子比较拗，骨子里有几分傲气，大有桀骜不驯的姿态和风味。

我想，此言或有一定道理。

散去的时光里，辣，似乎成为一种有力量的象征，而今，辣已经衍生为一种精神强度的支撑。不然，辣字中为何辛字独占鳌头？

好像，总有用不完的一股韧劲儿。

生活，有时候可以不需要鲜衣怒马，却独独不可少了一股热情，像火，像烟花那样的明亮。

人生，也需要走出一股闯劲儿，是那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愈挫愈勇的辛辣，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

雪小禅说，辣是浓烈的，绝非稀薄的爱情。就似刀架在脖子上还笑傲江湖，一點也不绮丽，也不清寂，也不落寞，始终是般滚烫的。

是的，如果辣是一种任性，那么我会，在红尘里纵情一生，一生只为一人！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微信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