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版画人才培养项目”之心得感悟

2020-01-10 08:22李赓
新丝路(下旬) 2020年1期
关键词:版画

李赓

摘 要:国家艺术基金“西部版画人才培养项目”在云南艺术学院举办,在本次项目中国内顶尖艺术理论家和版画家与西部青年版画家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艺术创作的观念怎么形成,艺术创作应该关注什么主题,以及艺术本体语言思考和探索,这三个一直是艺术家长期关注的问题均在本项目进行过程中得到了充分的探讨。

关键词:版画;创作观念;本体语言;当代语境;间接性

2018年国家艺术基金“西部版画人才培养项目”在云南艺术学院正式拉开帷幕。我有幸参与其中,和30位西部各地的学员一起经历了这次颇具意义的教学体验。

云南艺术学院版画系主任张鸣教授,作为此项目的开场人,他为学员们简述了项目的基本情况,以及云南版画的现状。曹意强教授在项目启动之始,从艺术创造的思想和观念出发,为我们首先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创作心态。项目课程随着各位导师的讲学更入佳境,使我也有了较为深刻的体会和一点个人的思考。

一、关于艺术创作的思考

在中国,传统版画并不使人感到陌生,但是版画该如何从传统语言的束缚中脱颖而出,与当下发生关系,似乎是20世纪80年代转型以来,始终在关注的一个问题。曹意强教授在讲课中提到一个悖论,即艺术创作的独立性和关联性。独立性是说,艺术家在创作时必须要有个人的东西,这种个人化相对于已经被认可的杰出艺术家,是完全独立和新颖的,并不是对前者单纯地超越,每一位艺术家所造就的都是不可取代的高峰,正如《古品画论》里所说——“迹有巧拙,艺无古今。”但是艺术创作也绝对不是封闭的,它需要和历史、社会、理論等我们生存环境中的其它发生关系,这样才能产生出艺术所具有的特殊价值。

从传统技术到艺术思索的转变,版画无疑和油画、雕塑等艺术的发展相吻合,只是时间线索不对称,相同的是,它们凭借独特的本体语言,将自身的实用性,在时代机械化、科技化的包裹下,渐渐转向情绪和观念的表达。艺术总是在变化中不断地被重新认识,追寻新的方向和新的使命,而我们需要铭记的,正如曹意强先生所说,是两只眼睛和一颗心灵。

其中一只眼睛,应当多读好的作品,好的作品也就是历史上被认可的大师杰作。在刚接触的时候,也许并不能欣赏、理解为何这些艺术是杰作,但仍然要坚持多看,去研究、分析那些谓之好的东西,一方面可以避免在漫长的创作道路中走向极端、误入歧途,一方面也能使自己更快地进入角色,当只有知道什么是好的时候,才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就像康宁先生在对中国近现代的黑白木刻艺术语言进行解读时,结合了自身的创作经历,提到一次关于“影子”的发现和疑惑,从而体会出艺术需要主观处理的思路,而这种想法就是来自于对经典作品的发现以及对日常生活的观察。范敏和杨锋先生也从历史脉络和经典作品出发,探索了版画和艺术的转变及发展,其中也包含了另一只眼睛该读的内容,既历史、理论和文学作品等人类经典智慧。

人类的经典智慧,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忽视的一点,有了思想的深度,才能不被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所迷惑。但是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思想和理论并不能指导创作,而是与创作相互推进、共同发展,理论家与艺术家唯一的区别应该在于对思想的传达方式,一个是用文字表达,一个是用艺术的形式和媒介去传递。

最后一点不可忘却的心灵体验,是深入生活和自然,锻炼五官感知的灵敏性。现在的我们大都生活在城市,这种快节奏又单调的日常所带来的安逸和没有太大变化的环境,会使五官渐渐麻木,但无论是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是作为人类的我们,始终是来源于自然,忘本,容易忘我,忘我容易迷失,“迷失”在艺术创作中作为一种状态和情绪的表达并不罕见,但是真正迷失的人,或者是在迷失中走不出来的人,并没有办法进行这种“迷失”的创作。亲近自然的重要性也在于,尽管人类的经典作品和经典智慧都得到了深入的研究和学习,但是作为自然的一份子却回不到自然中去,也是很难打动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而产生传递。

二、关于具体的创作问题

当代创作者该有的基本观念明确了,具备了一定的思想深度和认知方式,便可以开始思考问题,寻找适合的艺术创作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先思后做是孔国桥先生提到的一种观念,同时也是对艺术创作中思想地位的再次重视,这种思考将作品引向一条与社会、环境等产生紧密联系的道路,强调了艺术创作中必须发生关系的重要性。思想的深浅和高低决定了作品是杰出还是普通,技术可以放在次要的位置,但是人的态度和思想必须传达出有效的价值和意义。

见识的广度、思想的深度可以影响创新的难度,郝平先生侧重地指出了版画在当代语境下的创新问题,强调了艺术创作中的独立性。郝平先生从“语境”的概念入手,引出学员的思考,并以中国版画发展的历史线索,结合具体的作品分析,对版画的本体语言进行了探索,总结出“新”的思维方式可以如何产生:第一点是克服、避免思维的“惯性”;第二点是要讲究思维的深度、专注度和延伸度;最后一点是可以考虑顺向和逆向两种思维进行思考。

杨锋先生的讲课内容和出发点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他从历史上有趣的艺术现象引出一系列在创作中值得反复思考的问题。例如艺术的观看问题,文字与艺术的关系,当我们直观艺术作品和读过文本之后的观看也许会产生颠覆性的变化。初看《有乌鸦的麦田》,也许并不像文本描述的那样令人绝望,第一次看见马格里特的“烟斗”,也许并不会觉得这不是一只烟斗,再看科索斯的《一把与三把椅子》——椅子的照片、实物的椅子、椅子的文字定义,它们的并置“对事物的‘原真性提出质疑。”

趣味总是在新奇中生出,但是面对传统的、本土的民间艺术,该如何传承和创新也是一个难题,云南本地的民间版画艺术家张汉东先生,在讲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尤为认真,他亲自带领学员参观和介绍了云南艺术学院的传习馆,将民族民间文化引进学院,集中建立起一个博物馆似的文化库,使这种本土的民间艺术得以传扬。传承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创新所带来的鲜活生命力,民间艺术的历史价值如何在时代的轮盘中转起一番之力,而不是仅仅被借用以文化的元素和符号来进行点缀,这些问题都还有待进一步地自省和探索。

三、关于版画本体语言的当代性

在对版画本体语言的一系列探索种,康宁先生从黑白艺术规律的认识,过渡到对黑白木刻版画的研究,主要从技术层面指导、教学,强调了对黑白灰的整体把握,以及在创作时,怎样处理好物与物的浓淡、疏密、大小的关系从而能呈现出理想的效果。

了解了版画最基本和最原始的语言之后,范敏先生为我们简介了其它的诸多版种,指出了版画特征中不变的间接性、复数性以及印痕性。其实严格说来,复数性和印痕在艺术中也并不是版画独有,例如照片、剪纸和铸模雕塑,雕塑和绘画中也经常强调印痕和肌理感的形式语言。但正是由于版画创作中使用媒介的间接性,这种繁复的创作过程使得一切的技术运用和人力操控的结果变得更具偶然性,这种无法一蹴而就的艺术创作,反而为各种可能性提供了机会——注入科学原理、使用不同的工具和材料,将科学和实验融为一体的版画创作,似乎本身就具有当代艺术的特性。

但不少人质疑,版画媒介的间接性,是否能真实、有力地传达作者的最初情绪和思想,这种强烈的形式语言究竟该如何去化为己用。但不该质疑的是,未知的偶然性本身就是版画美妙而独特的魅力之一——遇见它,熟悉它,化为大脑和身体的一部分去创作它。这些都是有趣的过程,复杂的制作工序并不会消减本来的艺术语言,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去分析、把握、思考这其中的规律、节奏。正如罗汉先生所说,“版画是我找到的与世界和自我对话的最好方式。”

艺术家是外在世界和内在世界的联系人,宏观今天我们的生活,不得不说它已经和那个原始的自然世界相差甚远,人们的感知似乎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外在的物质世界和内在的精神世界之中,出现了一种现实的网络虚拟世界,它有时模糊了外在与内在的边界,有时又提醒着两者之间的难以融合,就好比两个不怎么见面,但是每天都在网络聊天的朋友,相比之前的面对面交流,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会更加了解还是更加疏远?其实在我看来,他们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交流方式和途径的改变而有太大的变化,起关键性作用的还是人心,也就如我们在创作的时候,并不会介意版画本体语言的局限性,而是去发现、感知、运用它独特的艺术语言进行创作,关键还是在于艺术家自己的发挥。

在时常面对没有生命物体的当代生活,处处都是科技、机器、化学产品的痕迹,有趣的是,这些印迹在版画中均可以找到。所以是否,在质疑它传达情绪的直接性时,也可以质疑一下现在生活方式的直接性,或者,像版画这样偏于冷静、理性、科学的创作,本身就带着当下的情绪和语言,因为这就是日常生活中我们所熟悉的间接感知方式。

最后,我要在此感谢“西部版画人才培养项目”的两位主要负责人,一位是项目的班主任戴雪生先生,他的負责和帮助为我们的教学课程体验带来了极大的成功。还有一位特别的人物是郭浩先生,郭浩先生身为云南艺术学院院长,事务繁忙,但每天从不缺席地和学员们一起交流学习,并参与作业和指导,使此项目的教学意义和影响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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