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语言在二胡演奏中的重要性

2020-02-21 20:24
乐器 2020年7期
关键词:二胡演奏者肢体

二胡在中国的历史悠久,从唐代“奚琴”出现,发展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二胡在这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中,近代刘天华先生创新和借鉴了很多西方音乐的演奏技术,使二胡从合奏和伴奏的主要乐器转变为可以登上舞台的独奏乐器,极大地拓展了二胡的发展空间。而后从华彦均演奏的《二泉映月》《寒春风曲》《听松》经录音记载下来,流传为二胡最具代表性的经典作品。之后二胡的演奏艺术发展极为迅速,从民族瑰宝的传统曲目到借鉴西方小提琴技术的近现代曲目,二胡演奏家也从民间走向舞台,从音乐走向了审美。演奏者在追求高超技巧的同时,更研究出科学恰当的肢体语言,其不仅是与观众沟通的桥梁,还能对风格、情感等方面的展示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肢体语言对二胡演奏的重要性

(一)表达丰富情感,深入作品意境

演奏者在演奏不同情绪、不同节奏和不同风格的音乐时,把内在的音乐感受和意境的想象,借助于相应的外在肢体动作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让欣赏者从听觉和视觉的双重感受中,完整地理解、接受演奏者对音乐内涵和生活理念的诠释。演奏乐曲《赛马》时,演奏者如果没有肢体语言,怎能让观众体会出草原辽阔的意境。乐曲演奏结束,也只能是空有乐声而无灵魂,成功更无从谈起。

(二)塑造完整演奏形象,展现个人独特风格

二胡演奏是一种演奏者面对观众的艺术。每个演员都要通过主演的角色树立自己的舞台形象,展现自己的表演风格。许多二胡爱好者,对自己喜爱的演奏家的一些曲目,早已耳熟能详。如果这位演奏家开音乐会,他还是愿意去一睹名家的舞台风采,近距离感受其演出时的形象,其道理就在于此。二胡演奏的技巧、音色、音质是听的形象,而肢体语言是给人看的形象。要把音乐艺术演活,演得生动,对这两种形象的刻画缺一不可。二胡演奏的声音要美,形体动作也要美,这样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才能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观察二胡名家的演奏,他们的肢体动作各有特点,并形成了自己的舞台风格,或雍容大气、或奔放秀气、或气韵通神,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三)渲染音乐气氛,调动观众情绪

二胡演奏者是表演的主体,观众是感受他演奏的对象。演奏者要把他对乐曲的理解变成自己的情感、意境,通过声音和动作传递给观众,从而引起观众的注意,得到观众的认可,从而产生共鸣。这个过程是一种高难度的沟通。乐音是通过心灵的沟通产生感受,这个过程是含蓄的、间接的。而肢体动作是直观的、显现的,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立即引起观众的注意,这更容易表达演奏者的情绪与感情,实现与观众的沟通。如果根据乐曲节奏的快慢、情感的起伏,恰当地通过肢体动作的表达,就能够起到激发观众热情,调动观众情绪的作用。使观众随着乐曲的节奏,或跟着演奏者的动作引发联想,轻轻摇动身体,达到台上与台下情感的交流互动。在演奏欢快风趣的、一强一弱的对比句时,做出拉开与收缩的身态手势,就会把乐曲奏活,观众也会在幽默风趣中开怀。于红梅老师在演奏《兰花花叙事曲》中“抬进周家”这个乐段部分时,演奏速度缓慢,她的演奏将兰花花内心的哭诉衷肠与愤恨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长弓的运弓均饱满圆润,琴弓的张弛力也随着情感的逐步上升而慢慢加大。于红梅老师的运弓速度较慢,但是力量酝酿的过程充实饱满,具有爆发性。

二胡演奏中肢体运用方法

(一)“指欲用其意,必先练其音”,加强二胡基本功训练

二胡演奏是音乐符号转化为音响形式的个性化表现过程,任何一个演奏者的个人音乐理念传达都需要借助演奏技巧的对外表现。想要将内心对音乐谱面信息的理解进行完整的表现,就需要演奏者具有精湛的演奏技术水平,演奏技术的能力范围直接决定演奏者对音乐作品处理的细腻程度。越是细致入微的演奏处理方式,就对演奏者的演奏水平提出越高的要求,细腻的情感处理、力度变化的细微差异都需要演奏者运用自我肢体对二胡持弓与触弦力度上的控制精益求精。因此,想要深入而细腻地传达二胡音乐作品,就需要先磨炼演奏者的演奏技巧,不让指尖的演奏技术成为艺术表现的客观障碍。

二胡演奏是建立在琴弦和弓毛摩擦的发声原理上,对于琴弦悬空、没有固定指板,单音线性旋律乐器,想要用如此单薄的音乐表现形式触动观众,就需要演奏者具备精湛、娴熟的演奏技巧,对音乐旋律中每一个轻柔的滑音、微小的“加花”、似有似无的气口、短暂的起承转合,都能够手到音至,恰如其分,因此演奏者对乐器的驾驭能力在这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练习过程中,需要参照辅助的电子测音设备,精确音准,强化演奏者内心听觉中固定音高的准确性,对“揉弦”“颤音”的频率与幅度有严格要求,精确化每一个二胡演奏技巧的转化过程。

演奏者从技术层面突破音乐表现的技术障碍,做到多一分过繁,少一分亏缺,精准地表现内心对音乐形象的刻画与联想,做到“弦与指合,指与音合”,从而才能达到“音与意合”的理想演奏状态,最后升华至“而和至矣”的艺术境界。

(二)“迟为速之纲,速为迟之纪”,形成肢体行为记忆与音乐旋律线相融合

明末清初古琴家徐上瀛在其著作《溪山琴况》中对器乐演奏中的“速”有这样的阐述:“盖迟为速之纲,速为迟之纪,尝相间错而不离”。器乐演奏中,快速演奏是建立在以慢速演奏的基础之上,而慢速演奏又是快速演奏的关键所在,两者相互交错而不可分离。

二胡在演奏速度较快的乐句段落时,双手的肢体动作具有连续性与习惯性,因此,在初期练习的过程中,要珍惜每一遍的慢速练习,时刻关注右手小臂的肢体运动对琴弓的力度控制与弓幅的使用,左手触弦力度的控制与指续的支配。这种带有刻意的、有目的性的、甚至是严谨的肢体控制练习方式,是二胡演奏者从学习认知转化为肢体行为记忆的重要过程,久而久之,演奏者的潜意识中就会形成肢体运动肌肉的习惯性记忆动作。演奏者长期针对某一部音乐作品进行慢速、不间断的慢速练习,就会形成肢体的动作记忆,这种习惯性的肢体运动动作会变得非常稳固,因此,在表演的过程中就会集中精神在音乐流动的大旋律线条中,肢体的动作会和音乐旋律建立起稳定的配合,并在音乐的内在律动上高度融合。这样默契的演奏状态下,演奏者的注意力不需要集中在强迫自己的肢体用怎样的力度与方式来控制运弓和触弦,而是有更为松弛的状态与更多的精力去表现具有丰富情感的乐句与优美旋律。

同时,全身处于放松状态的运动机能会调动其体内的自然乐感与律动,形成最为松弛与自然的演奏状态,演奏出通透而有质感的乐句。

(三)“先养其琴度,而次养其手指”,提高艺术修养、调动艺术氛围

追本溯源,我国民族器乐文化源自中国古代乐舞,器乐演奏与舞蹈在本质上有许多共通之处,例如在肢体的运用与表现方面。二胡演奏者和舞者都需要利用呼吸起伏来配合肢体的起承转合,借助肢体的运动与表现产生更丰富的音乐情感,这与舞蹈讲究肢体动作与音乐的融合具有一定共性。音乐是演奏者内心情感的外化再现,演奏者所要表现的音乐情绪是通过肢体运动的速度与肢体语言的表达完成的。例如,在演奏情绪激昂、亢奋的军旅音乐作品《战马奔腾》时,就需要演奏者在肢体动作幅度上更大、更有爆发力,只有在强烈的力度与幅度下运弓才能发出具有饱满音头的乐句,从而形成激昂气质的音乐;若需要表现静谧、沉静的音乐作品时,例如《月夜》就需要演奏者对运弓的速度与力度进行适度控制,将运弓的幅度,换弓的起承转合与呼吸同时进行,以确保乐句的完整性与气息的连贯性。

《溪山琴况》中有这样记述:“故当先养其琴度,而次养其手指,则形神并洁,逸气渐来。”古人徐上瀛早在近千年前就已经意识到,演奏者的内在气质与艺术修养必然会体现在其表现出的音乐品质中,要想演奏出高洁的音乐作品,演奏者首先要涵养其气度,提高其文化艺术品位;想要演奏出“超逸脱俗”的音乐旋律,演奏者就要在日常生活中不断积累情感体验,不断磨砺自我的真实感受,使内心对情感的细微差异性体察洞微,使之变得敏感细腻,不断追求艺术的清雅高洁,摒弃柔媚低俗的音乐内容。演奏者内在艺术修养会外化为其艺术风格,随着演奏者的艺术经验不断积累,眼界不断拓宽,逐渐会形成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在二胡演奏实践活动中会潜移默化地传达出具有个人色彩与文化理念的音乐思想,从而在一定的社会群体间形成相应的传统音乐文化审美观念。因此,作为一名现代二胡演奏家就需要责无旁贷地关注本专业及姊妹学科艺术文化发展方向与学术动态,从二胡演奏技术水平,二胡演奏的科研与反思能力,传统音乐文化与人文素养积累这三个方面进行终生不断地学习与自我完善。

二胡演奏中肢体的运用与表达在音乐情感表现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从技术层面来讲,良好的肢体协调性能为演奏者保持一个和谐自然的身体生理状态;从音乐艺术情感表现方面来讲,恰当的肢体语言会触动听众的联觉心理,传达出一个具有视觉感染力的音乐意境。高水平的二胡演奏技术能够准确地表现音乐作品内涵,少则亏缺,多则过繁,如何能够把握好这个度,需要演奏者具备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宽阔的艺术眼界,并在艺术的学习实践中不断地、长期地积累与探索。

在二胡演奏中,肢体语言更直观地将音乐情感传递给观众,成为不可忽视的演奏好乐曲的一部分,我们要重视合理科学化的运用肢体语言。另外,肢体语言固然重要,但我们不可全身心地投入到解决技术问题当中,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所有的动作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音乐服务。如果只具备高超技术的演奏是令人乏味的,使人感觉不到演奏者的内心所在,真正的音乐匠人是跟随着心去演奏的。有情感充实的音乐,才更具真实感,自然的感情流露方可抓住观众的耳朵和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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