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形象在文学作品中的“登场”

摘要：工人形象作为舶来品，在中国的发展经历了各种形态，现代文学诞生的“华工”“劳工”等工人形象，作为工人形象建构的前史，不仅有着文学史的价值，对研究晚清到五四时期的工人形象，对左翼文学工人形象建构产生的影响也有着重要的价值。

关键词：华工 劳工 工人形象

一、工人形象在中国的产生

“工人形象”是随着西方工业化以及马克思主义思想不断传入而产生的。在中国，工人形象建构的特殊性是多方面原因形成的。首先，对“工人”这个概念的认识出发：“个人不占有生产资料，依靠工资收入为生的劳动者。（多指体力劳动者）”①一般意义上的工人是与近代大机器工业相伴而生的，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见证并参与了人类社会现代化的进程。

但是，中国工人在诞生之初就处于十分严峻的处境当中。由于现实环境的限制，使得早期对中国工人形象的塑造不仅具有工人作为普遍意义上的群体属性，还带有强烈的阶级属性。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中国的工人形象，但也为作家的创作实践增加了困难。中国的工人们，生活背景更为复杂，使得工人形象的塑造更加困难。

二、晚清时期工人形象的萌芽

由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特殊社会性质，以及外国资本入侵所带来的早期资本主义萌芽，中国的工业以一种畸形的方式迅速成长，自给自足的中小手工业者纷纷破产。随着农民的破产和自然经济的解体，一大批农民被迫离开自己的土地，其中一部分便成为劳工。因此，在工人文學的萌芽期，“华工”——这一带有明显时代性的群体成为晚清时期工人文学最早的表现对象之一。集中表现在“反美华工禁约运动”时期出现的一系列小说。

就像杨联芬所言：“阅读晚清小说，与其说是阅读文学，不如说是阅读中国近代以来的社会和历史。”②工业题材小说创作，在晚清时期并没有被作为一种表现生活的独特方式而受到当时文人的注意，尚不具备一种题材的意识。其中，写作成熟，成就较高的有《苦社会》《黄金世界》。《苦社会》描写在美洲生活的华工与华商苦难的生活。《黄金世界》则以贫苦船民阿金夫妇的命运为主要的叙述对象，反映了西方资本家在华南拐骗、诱卖华工，并施以种种虐待的罪行。中篇小说《拒约奇谈》以名叫“病夫”的行踪为中心，描写了以上海为中心的拒约运动。《猪仔还国记》则写了广东贫民某“粤人”被诱骗至新加坡卖于煤矿做苦力的情形。

三、五四时期工人形象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最早将写作视角转向作为“工人”的人本身的文学诞生于五四时期。但在这一时期，工人其特有的身份属性并没有被发掘出来，他们的形象大多是人力车夫、学徒、织布工、木匠、铁匠等。蔡元培认为：“凡自己的劳力做成有益他人的事业，不管他用的是体力还是脑力，都是劳工。”③这一口号使知识界开始意识到应当寻找到一个更确定的表达对贫苦下层人民同情关注的口号。李大钊作《庶民的胜利》一文，使“劳工神圣”带上平民色彩。周作人在《平民文学》中强调：“我们不必记英雄豪杰的事业，才子佳人的幸福，只应记载世间普通男女的悲欢成败。”④

值得注意是，五四时期的劳工文学实际上揭开了用文学作品反映工人生活的序幕，工人开始大量地出现在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当中，基本的主题都沿着一个方向前进，那就是描写工人的“伟力与创造”“苦难与贫困”“反抗与斗争”。绝大多数的作品采用激昂悲壮的语调来声援20世纪20年代中国的工人运动，在其高潮期，各种文体的创作大量出现。

而在小说创作方面，文学研究会作家们着力表现劳工生活，这与他们坚持的“为人生”的文学理想有关，也与他们对社会动态的敏锐观察有关。1914年，叶圣陶以文言写就《穷愁》，以及孙俍工的《隔绝的世界》都有着“富人们欢宴的场面，以此映衬穷人死别的凄楚”。

综上所述，从晚清时期的“华工”到五四时期的“劳工”，左翼文学诞生前，文学界对工人形象的关注是左翼文学工人形象的前史，为工人形象在30年代的集中出现，在观念和素材等方面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注释：

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 2012年版，第6页。

②杨联芬：《晚清至五四：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2页。

③蔡元培：《劳工神圣》，《新青年》，1918年版，第五卷第五期。

④周作人：《平民文学》，《每周评论》，1919年版，第5期。

参考文献：

[1]王永玺.中国工人运动史研究[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13：3.

[2]杨联芬.晚清至五四：中国文学现代性的发生[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2.

[3]张鸿声.从人道主义到社会主义——论“五四”劳工文学[J].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05）.

（作者简介：龚峤雪，女，研究生在读，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责任编辑 徐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