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家园:竹本贤三的“原发”小说与其生态哲思

2020-03-23 07:11张琳
文教资料 2020年2期

张琳

摘    要: 竹本贤三在《原发小说集·苏铁的风景》中,通过对场所危机和人性崩塌的描写,凸显了生态危机;通过人的觉醒及反抗行动,表达了人们对于场所、家园的守护。从中,亦可窥见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即他的生态整体观、场所意识、家园意识、批判意识及生命敬畏意识。世间万物是一个有机整体,我们应该打破人类中心主义格局,建构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和谐共处的模式,从而达到“诗意地栖居”。

关键词: 竹本贤三    原发小说    生态哲思

在环境危机感越发严峻的现代社会,人们不会再沉浸在征服自然的喜悦感之中,反而更多地反思文明的正确展开方式。不仅体现在现实生活中,在文学作品中也同样有所呈现。生态文学不同于古今中外写景状物的传统景物描写文学,是反映生态环境危机或人与自然关系的文学作品,是探讨生态危机、精神危机和思想危机的文学形式。世界各国多存在有关自然、环境的文学作品,只是叫法不同。在日本,生态文学被称作“环境文学”或“自然书写”。随着时代的变迁,日本的“环境文学”与“自然书写”的书写内容和形式都发生了变化。日本现代环境文学发轫于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原爆文学,六七十年代突出表现在反映日本的公害和污染问题,八十年代主要反映公害污染问题带来的后遗症及核电站核污染等核电站泄漏问题,八十年代以后则进一步揭示现代生态危机。可以说,由于经历了原子弹爆发和核电站泄漏事件,日本的环境文学具有特殊性,对于人与自然的认知愈发透彻和深刻。本文选取竹本贤三的《原发小说集·苏铁的风景》为研究对象,欲探究其中的生态哲思。该小说集共收录了《M湾附近》《一念寺》《八目鳗》《狐狸的脊背》《梅干屋》《苏铁的风景》《植物人》九篇短篇小说。这些小说,主要围绕是否在当地建设原子力发电所(即核电站)的赞成派和反对派之间的对抗,以及原子力发电所给人们带来的困扰等进行叙说。作者凝视着人类和自然、人类与场所、家园的关系。

一、危机的凸显:场所的危机和人性的崩塌

生田省悟曾说:“场所不仅仅是指自然环境,还是由历史和文化构成的复合空间,也就是说应该理解成无法与人类生活分开的空间。正因为如此,‘场所才成为支撑人类的生存,成为人类应该‘归属的空间,并且变得重要起来。”[1](6)正如生田省悟所指出的,场所是包括自然环境、历史、文化及人类的复合空间。其中任何方面的崩坏都会使该场所陷入危机。

《八目鳗》主要讲述了原子力发电所一线工作者的痛苦处境,他们一边冒着生命危险干着最危险的和原子力发电所相关的工作,一边遭受着雇主克扣工资、威逼利诱、暴力相向的不公正待遇。小说中对于工友们遭受核辐射及暴力的描写凸显了该场所的危机。“死去的人是一个鳏夫老人,他一直住在这条路旁边的民宿,从那里到敦贺原发上班。每每定检,他都会辗转各处的原发,就这样干了八年多转包人的日工。结果,脸逐渐变得蜡黄浮肿、扫帚把儿般的胳膊上静脉依稀可见,看着都疼。想着想着让我不要总见着他之时,老人死了。……我公司派往原发转包商处有四十人,每年都有五、六个人死于癌症啦、白血病啦、坠落事故啦……”[2](66)原发一线工作者们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进行原子力发电所的维护工作,雇主声称保障他们的安全,但是事实上工作马虎、安全防护落实不到位等原因而置工作者的安全于不顾的情况时有发生,以致工作者遭受核辐射至癌、白血病等疾病而痛苦死去。这些从事原发一线工作者们往往本身就是一些可怜之人,或因为家庭环境不好,或因为学历不高,或因为负债累累等诸多原因,不得已从事这项危险的工作。本想可以稍微赚得多些,但这样的卖命钱居然会被黑心雇主克扣。人是场所中的重要组分部分,在作为生命依托的场所里连生命的维系都得不到保障,试问这场所的意义何在?不仅如此,当原子力发电所的工友们觉醒并开始组织全国原发分包劳动者工会之后,公司上层不但没有给予支持,反而暴力相向、疯狂镇压。被公司上层指派的“行动队”殴打致伤致残的人数目惊人。“殴打、踢踹,突如其来的暴力开始了。……勘吉被当场打倒。……负伤者有十二人。……有几个人内脏出血”[2](98-99)。除了工作上的危险外,在作为自己栖息之地的场所还要公然地承受“行动队”的暴力。显然,场所危机四伏,人们已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栖息之地,留下的只有无助的呐喊和挣扎。

除了场所的危机外,人性的崩塌更可怕。《一念寺》主要讲述了作为原子力发电所建设的赞成派会长青砥亥太郎(哥哥)和作为反对派的干部青砥留次郎(弟弟)之间的对抗。亥太郎屡次劝说弟弟归属赞成派,但留次郎抱着守护家园的信念,热心从事着建设原子力发电所的宣传活动。作为报复,作为长子的亥太郎不允许留次郎死去的孩子葬在青砥家世世代代的墓群中,甚至到了将留次郎扫地出门的兄弟反目的局面。《一念寺》中哥哥青砥亥太郎的形象体现了人性的崩塌。“喂,留,你小孩的尸骨不允许葬入先祖墓群。和反对派的家伙家的尸骨埋在一起,对不起祖先。会遭报应的”[3](37)。作为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对于侄女的死去不但没有流泪伤心、对弟弟不但没有安慰,反而做出不允许将其葬在祖先的墓群中的决定。不仅如此,当没有成功劝诱留次郎加入原发研究会之后,亥太郎做出了更加过分的事情。“即使你死了,你的妻子、孩子死了,也不可以葬入一念寺中的青砥家的墓群”[3](56)。这次不仅死去的侄女,就连弟弟整个一家人死后都不可以归入祖先的墓群。亥太郎的行为是将留太郎清出家门,断绝兄弟关系。在日本,父母不在长兄为大的观念根深蒂固。长子亥太郎扮演者家长的角色,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逐出家门。留太郎不禁感叹“兄弟,是什么东西”[3](56)?兄弟二人因意见不同反目成仇、恩断义绝。死后不能葬入祖先的墓群,落叶不能归根,留次郎失去的不仅是亲情,更是世世代代可以棲息的场所。亥太郎为了私利和欲望劳心憔悴,亲情在他面前一文不值,正体现了他人性的全面溃败。在利益面前无道义可言,那些想通过原发所的建立获得利益的人们显然已经失去了人性。信念崩塌、欲望泛滥、唯利是图等精神危机预示着人类生命内在支撑系统的自我瓦解。

二、家园的守护:人们的觉醒

面对场所内出现的重重危机,人们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表现出了顽强的抗争精神,人们在觉醒。《狐狸的脊背》中的人们,便以这种激烈的方式守护着家园。核燃料加工公司在没有经过试错阶段、无视劳动者和当地民众的健康和性命的情况下,选取下北半岛,准备建造铀浓缩和核燃料生产的工厂,还立下经过短暂时间摆脱对美国的依存关系的目标。长达600多米、具有十四台大型卡车的运送浓缩铀燃料的车队正在开往目的地的路上。突然,指挥人员命令车队停下来。“一千多当地的反对居民聚坐在此,高喊阻止核燃料进入”[4](133)。一千多当地群众坐在地上示威,使运输车队被迫停下来。“‘坚决反对原发‘停止排放危险放射线的原发‘停止持续排放放射线的危险的铀的运输和搬入‘禁止逼迫做以牺牲劳动者性命和生活为代价的被曝劳动‘停止不断给居民带来危险的原子力发电‘停止核燃料废弃物的运输‘禁止将核燃料废弃物抛入大海……‘保障分包劳动者的生活和人权‘废除对于有分包劳动者的分包形式的日薪制、签订正规雇佣合同……‘完善放射线管理,对劳动者进行精密正确的放射线教育,不要蒙骗”[4](134)。群众是以守护家园为目标而集结在一起的,他们声嘶力竭地呐喊,句句口号代表着他们身处的危险处境。正如美国学者谢丽尔·格洛特菲尔蒂所说“对于场所怀有热爱的人们有着保护那个场所的责任和义务”[5](140),这就是场所和个人的相互关系。下北半岛的群众热爱自己的故乡,对于当地群众来说下北半岛如同自己的肉体一般,有人在你的身体上动刀子,当然要反抗。“场所=内部=存在”[5](141),如同这个公式所表达的,下北半岛的群众正是通过保护场所实现保护自身。

比起上面两部作品中的家园守护,《苏铁的风景》中的人们做得更加彻底。《苏铁的风景》讲述了作者前往南纪探寻20多年以来成功抵抗原子力发电所在当地建设背后的原因。生田省悟曾说:“场所成为支撑着人类的生存,成为人类应该‘归属的空间,并且变得重要起来。……会把环境的崩坏和危机的状况直接等同于自己的生存危机。”[1](6-7)显然,南纪对于当地群众就是身心的归属地,就是自己血液中的一部分,他们对这片土地深深地眷恋着,这片土地的崩坏和危机就是自己的危机,当这片土地将要遭受破坏之时,自然会誓死捍卫。“培育长大的苏铁是寺院檀家的煮小鱼干老板的上一辈亡父年轻的时候就种在境内的。如今,来寺院的人们仰望这棵树,虽然说是妙正寺的‘眼珠有点不太合适,但它像是寺院的‘象征”[6](176)。茂密的苏铁是上一辈人种下的,不仅仅是一棵树,更是祖先的象征。野田研一曾指出:“眼睛所见的事物和人们的观念间存在深深的对照、交感关系。也就是说,有这样一个构图,看到外部世界=自然循环到对内部世界=‘我的认识。见外如见内,看到自然如同看到自己。”(拙译)[7](56-57)这便是人与自然的交感。苏铁的存在绝不是一棵树那么简单,居住在寺院里的后辈每当看到棵树,都会思念自己的祖先,它是祖先的象征,更是祖祖辈辈人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的象征。这棵树是现在的人们和祖先进行心灵沟通的桥梁。此外,苏铁是寺院檀家(指成为某寺院的信徒并进行施舍等,请求为其做葬礼、法事等的人家)的煮小鱼干老板的上一辈亡父年轻时候种下的,如今这一代的煮小鱼干老板也是原发的坚决反对者。“象征这类的暂且不论,但凡对原发反对运动造成任何微小影响的行为都是不好的”[6](177)。寺院的主持、副主持及檀家都是原发的反对者,如果将苏铁砍掉,就势必会在寺院和檀家之间出现隔阂,有可能给原发赞成派有机可乘的机会。因此,且凡对原发反对运动有任何不利影响的坚决不能做,当有人想要砍掉它的时候,父亲主持和儿子副主持坚决反对,作为原子发电站反对派的父子俩保卫的不是一棵树,而是自己的场所和家园。作者最后终于明白了南纪二十多年来一直成功阻止原子发电站建设的真正原因。

三、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

1960年左右,竹本贤三被派到和歌山县纪伊半岛一个叫作南纪的地方,于是和原子力发电问题结下了不解之缘。在这个作品集中出现的记者“我”应该可以认为就是竹本贤三本人的投影。当时,正值日本商业原子力发电的创始期,各电力公司都在积极选址中,因此,各地展开了围绕原子力发电所的招商与否的赞成派和反对派之间的激烈争论和斗争。竹本贤三采访了反对运动,切身体会到了赞成派的谎言和虚伪。这部小说集从很多方面使日本原子力发电的丑陋浮出水面,从中可以对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窥见一斑。

首先,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表现在他的整体生态观上。“即使关电说从M区撤出,但是把目标锁定在近在咫尺的B町E区,和现在也没多大区别。要是E区的人们受害的话我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吧。海都是同片海。温排水就不会流到M区的海域吗?坏事情一点都没改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8](30)?原子力发电站从M区撤回、转向B町的E区,对于共享同片海域的M区来说意义不大。“每一个事物都占有一定的地位,彼此相互联系、相互依存,不存在祝此等级之分,共同维护着精美的地球生态系统,一方的败坏很可能潜伏着整体的败坏,而生态系统整体的兴盛必然要求各个部分的兴盛”[9](15)。的确,M区和B区是命运共同体的关系,该片海域把生活在附近的各町人们连接在一起,他们同属于一个生态系统,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共同维系着该区域的生态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原子力发电所建成,M区同样承受着含有核辐射的污水的侵害。一旦原子力发电所发生故障,那么M区的人们同样不能幸免。竹本借小说中的人物之口阐述了他的整体生态观的生态哲思。

其次,竹内的生态哲思表现在他的场所意识和家园意识上。海德格尔认为,“场所”是与人的生存密切相关的物品的位置和状况,他把“空间性”问题引入“场所意识”的论述中。阿诺德·伯林特曾这样定义场所,“场所是许多因素在动态过程中形成的产物:居民、充满意义的建筑物、感知的参与和共同的空间。……人与场所是相互渗透和连续的”[10](135)。生田省悟曾说:“场所不仅指自然环境,还是由历史和文化构成的复合空间,也就是说应该理解成无法与人类的生活分开的空间。”[1](6)如同三位学者指出的,场所是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是由生存在里面的人、自然、建筑、历史、文化、感知等构成的复合空间。M湾对于弥伍爷爷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熟悉这里的历史、文化、味道甚至一草一木,他和M湾是相互融入、彼此分不开的关系。这样的空间在竹本贤三的小说集中的其他作品中还有不少。如《一念寺》中对于留次郎而言的一念寺、《狐狸的脊背》中人们奋力保护的下北半岛、《苏铁的风景》中的南纪等。竹本贤三通过小说中一个一个不同复合空间的塑造,凸显了他的场所意识。除了场所意识外,在小说中我们还可以窥见竹内的家园意识。曾繁仁曾经指出:“场所意识是与人具体的生存环境及其感受息息相关,而家园意识是一种更加宏大的人之存在的本源性意识。”[11](335)海德格尔指出:“‘家园意指这样一个空间,它赋予人一个处所,人唯在其中才能有‘在家之感,因而才能有在其命运的本已要素中存在。这一空间乃由完好无损的大地所赠予。……在此‘家园中,真理得以显现,存在得以绽出。”[12](15)“存在的本源性意识”“命运的本已要素中存在”,家园意识比起场所意识来说具有更深层面的意义。场所即空间,是通过我们的五觉感知而熟悉起来的空间维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已经熟悉和适应该空间内的建筑、街道、风景、味道等,不知不觉这个空间已然和我们融为一体,我们享受着这个空间给我们带来的安宁感,于是这个空间变成了“家园”,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心灵归属地,即精神的本真存在。M灣也好,下北半岛也好,南纪也好,它们从场所渐渐变为家园,这片“完好无损的大地”不容遭到破坏。原子力发电所的建立使人们的生存根基受到致命的威胁,增强了人的茫然失去家园之感。它们是当地人民的栖息之地,精神的归属地。作者对于原子力发电反对派保护家园的行为的歌颂及对于赞成派信念崩塌、欲望泛滥、唯利是图的批判,正体现了竹本贤三的家园意识。

再次,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表现在对强权的批判上。“受到如此苛待,各自离散,从上逐层克扣工资,被蒙骗说啤酒之类的是消解放射线被曝的良药,被灌醉并被随心所欲地使用。这是世上走到哪里都没有的事情。……不团结起来战斗的劳动者,无论问谁,难道不觉得奇怪吗”[2](79)?最底层原发劳动者冒着生命危险干着最危险的工作,上层公司的雇佣者不但没有做好保障工作,还从中一层一层地克扣工资。原发从业人员的日薪大概是三万到三万八日元,但经过逐层克扣后实际拿到手的仅仅是八千日元左右,不足应得工资的四分之一。不仅如此,管理者还擅自篡改原发从业者的被曝量,为的是让他们更长时间地服务,完全致他人性命于不顾。记者不禁感叹道:“这是世上走到哪里都没有的事情。……不团结起来战斗的劳动者,无论问谁,难道不觉得奇怪吗?”[2](79)竹本贤三借文中作者之口,表达了对雇佣者的深切痛斥,即对强权的批判。以上《八目鳗》中出现的对于强权的批判,在这本原发小说集中还有很多,如《狐狸的脊背》中电力公司的原发燃料运输队强行闯入下北半岛等。可以窥见作者在行文中的不满和愤怒,显示了竹本贤三的批判意识。

最后,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表现在对生命的敬畏上。小说集中描写了对于遭受原子力发电所排污造成的众多海洋生物的灭亡,描写了罹患白血病、癌症并因此去世的原发一线劳动者们,作者表达了对这些生命逝去的深深惋惜,从中我们可以窥见竹内对于生命的敬畏。正如深层生态学家奈斯所提倡的深层生态学的基本准则,即每一种生命形式都拥有生存和发展的权利。人、花草树木、鱼类、贝类等,都是这个星球上不同的生命形式,都有生存和发展的权利,容不得他人践踏和破坏。人类应该承认各种生命的内在价值,呵护生命、敬畏生命。

作为世界上唯一被原子弹轰炸过的国家,日本对于原子弹有着特殊的认识。人们对于由于资源匮乏而大肆建设的原子力发电所忧心忡忡。竹本贤三便把这份担心以文学作品的形式呈现出来。2011年3月11日的东日本大地震造成的东京电力福岛第一原子力发电所事故打碎了原子力发电所的安全神话,通过对事故的应对,人们得知了政府和电力公司隐瞒事实的勾当。这些勾当在竹本贤三的原发小说集中均有体现。通过阅读竹本贤三的作品,我们不仅可以体会到政府和电力公司的不负责任,还可以发掘其中的本质。小说通过对场所的危机和人性崩塌的描写,凸显了生态的危机;通过人们的觉醒及反抗行动,表达了人们对于场所、家园的守护。从小说中我们可以窥见竹本贤三的生态哲思,即他的生态整体观、场所意识、家园意识、强权批判意识及生命敬畏意识。世间万物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我们应该打破人类中心主义的格局,建构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和谐共处模式,达到“诗意地栖居”。这就是竹本贤三带给世人的警醒。

参考文献:

[1]生田省悟.覺醒的“场所的感觉”[A].[日]野田研一,结城正美,编.于海鹏,刘曼,邵艳萍,译.越境之地——环境文学论序说[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2]八目鰻[A],[日]竹本賢三.原発小説集·蘇鉄のある風景[M].東京:新日本出版社,2011.

[3]一念寺[A],[日]竹本賢三.原発小説集·蘇鉄のある風景[M].東京:新日本出版社,2011.

[4]狸の背中[A],[日]竹本賢三.原発小説集·蘇鉄のある風景[M].東京:新日本出版社,2011.

[5]谢丽尔·格洛特菲尔蒂.特丽·坦皮斯特·威廉姆斯——保守宗教里的激进精神[A].[日]野田研一,结城正美,编.于海鹏,刘曼,邵艳萍,译.越境之地——环境文学论序说[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6]蘇鉄のある風景,[日]竹本賢三.原発小説集·蘇鉄のある風景[M].東京:新日本出版社,2011.

[7][日]野田研一.交感と表象[M].東京:松柏社,2003.

[8]M湾付近[A],[日]竹本賢三.原発小説集·蘇鉄のある風景[M].東京:新日本出版社,2011.

[9]汪树东.生态意识与中国当代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10][美]阿诺德·伯林特著.环境美学[M].张敏,周雨译.长沙:湖南科技出版社,2006.

[11]曾繁仁.生态美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12][德]海德格尔,著.荷尔德林诗的阐释[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基金项目:2018年度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日本生态文学研究——以‘核文学为中心”,项目编号:18G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