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拳击先驱陈汉强身份考略

2020-06-27 14:14徐泉森徐帆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澳洲

徐泉森 徐帆

摘 要:陈汉强是近代以来有记载最早在我国进行拳击活动的人,因此被业界公认为我国拳击运动的主要先驱之一。现今关于陈汉强介绍中,都一致认为他是从澳洲归国的,并在澳洲获得了职业拳王头衔。通过对于澳大利亚历史文献的考证发现,现有国内关于陈汉强经历的许多内容有误。通过进一步分析、推理澳大利亚的历史资料及对人物相关图片进行图像技术鉴定后认为,陈汉强与曾经在澳大利亚有着丰富拳击经历的知名华裔拳手“Taggie young”为同一个人。虽然Taggie young没有像后人杜撰那样拥有显赫的海外拳击成就,但是他在澳洲有着较高知名度,特别是来到中国后,为我国的拳击人才培养与推广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陈汉强;拳击;澳洲;Taggie young

Abstract:Chen Hanqiang started the earliest recorded boxing education of China in the modern times, so he has been recognized as one of the major pioneers of Chinese boxing cause in the industry. Now, it is always believed that Chen Hanqiang has come back to China from Australia and won the title of boxing champion in Australia in his profile. From the investigations on historical literature of Australia, it can be found that most current records about experiences of Chen Hanqiang in China are false and fabricated by later generations. Through further analysis, reasoning of Australian historical materials and image technology identification of figure-related pictures, Chen Hanqiang is the same person as Taggie Young, a well-known Chinese boxer with rich boxing experience in Australia. Though Taggie Young does not own the outstanding achievements of overseas boxing as later generations fabricated, he is quite well-known in Australia. Especially when he came back to China, he contributed much to the cultivation and promotion of boxing talents in China.

Key words:Chen Hanqiang; boxing; Australia; Taggie Young

1 陈汉强的中国经历

陈汉强被誉为中国拳击的先驱主要原因就是他是最早有记载在中国上海进行拳击活动,并培养出了一大批如郑吉常等知名拳手。通过现有资料来看, 陈汉强在上海传拳授业、并指导过中国参加柏林奥运会的拳击队等事件是确实存在的,有着大量史料作为支撑。这主要是体现在当时一些上海期刊杂志的拳击教学广告之中。在1936年《上海青年》杂志中有一篇上海基督青年会发布关于陈汉强的拳击教学广告(图1),在其广告内容提到“陈汉强在澳洲进行了三百余场比赛”等内容[1]。从这个信息可以了解到,当时陈汉强不仅仅是在上海精武会教拳,同时也对他在澳洲拳击战绩有着一定的说明。

陈汉强最令人熟知的就是在精武體育会开设拳击班进行了我国最早的教学活动。在当时的《精武丛报》中,可以找到陈汉强的许多教学信息。在1933年《精武丛报》第二卷第七期精武会各科目设置中(图2),陈汉强的名字在西洋拳术的教练中赫然在列[2]。在另一篇《精武丛报》的告示栏中(图3),明确显示了陈汉强的教拳时间,还提到陈汉强的学生郑吉常也参与到了拳击的指导之中[3]。

作为当时的新兴项目,拳击在接受外来事物具有极大包容性的上海有着重要的市场,因此除了精武体育会外,一些地方也聘请陈汉强进行拳击教学活动,而且在发行的杂志中作了很多商业宣传,如当时的杂志《健力美》就发布了上海健身学院增设西洋拳术班,并聘请陈汉强为教练的广告(图4)[4]。同时在其杂志中还找到了附有陈汉强照片的招生宣传广告,这也是现有为数不多陈汉强的照片之一(图5)[5]。

而陈汉强更加被人熟知的则是作为教练指导过参加柏林奥运会的拳击代表队,该事件还上了电影银幕。反映我国拳击运动员征战柏林奥运会的电影《侠骨钢拳》里出现了陈汉强的身影。在影片中,陈汉强担任王铮华等四名军人的训练工作,并随队参加了柏林奥运会。而在真实史料中,陈汉强并没有随队参赛,只是训练指导。在中华民国出征世界运动会(当时奥运会的称呼)的报告中(图6) ,专门提到了陈汉强的名字,这里对于陈汉强的描述有两个身份,精武体育会拳击教练与全澳洲拳击锦标华侨[6]。

2 关于陈汉强现有的文献资料梳理

除了历史资料中关于陈汉强的拳击教学宣传信息外,当前人们所获取关于陈汉强身份的信息资料,最早是徐德馨在1983年发表于《体育文史》的《拳击冠军陈汉强》文章里出现。在该文中介绍陈汉强在1891年出生于广东,在幼年时期就到了澳大利亚,在澳洲学习了拳击技术后取得了包括1919年获得澳洲全国羽毛级冠军在内的诸多荣誉,并且在澳洲拳击及世界拳击界产生了较大影响[7]。徐德馨对于陈汉强澳洲经历的论述,基本成为了来后描述陈汉强人生经历的蓝本,在后续对于陈汉强的介绍中大多引用与借鉴了徐德馨的文章内容。在人们当前进行资料检索最为频繁的百度百科搜索关于陈汉强的内容进行分析发现,在介绍中依照徐德馨论文里陈汉强获得澳洲拳击冠军的基础上,又对其在获得拳王前的资格赛等各种经历与争夺金腰带比赛的详细过程进行了绘声绘色的描述。而且以“陈汉强”进行网络检索发现,关于陈汉强各种介绍性的文章,都是以徐德馨的文章为依据撰写而成的,特别近期在介绍上海体育发展历程的《传奇——讲述上海体育的故事》画册中,专门有《十里洋场的拳台英雄》专栏中对于陈汉强的介绍也是写到了他是在击败了知名拳手杰克(Gieke)后,在澳洲获得了羽量级冠军。由此可见,陈汉强澳洲归国、并且在澳洲获得显赫战绩已经成为我国拳击界的主流认同。还有一篇《昔日的澳洲拳王——陈汉祥》的文章中,也叙述了陈汉强的澳洲拳击及夺得冠军的经历,但是其文章内容时间顺序与徐德馨的记载及相关史料出入较大。在学术类论文中,只有赵唯佳在对拳击家郑吉常“亚洲毒蛇”称号考证的文章中提及了陈汉强并附上了有包括陈汉强在内的历史照片[8],但是该文没有对于陈汉强的经历进行介绍。

3 对陈汉强相关经历的质疑

一个名为““Renzhe Zhang”的网友,在其个人网络平台上发表了一篇名为《 Why Was Jack Johnson a Hero to Australian Chinese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中文翻译为《为什么黑人拳王杰克·约翰逊在20世纪初是澳洲华人的英雄》)的网文[9],内容具体是该文作者对于澳洲的拳击资料进行检索后发现,在20世纪初澳洲的华人群中极为崇拜当时的黑人拳击手杰克·约翰逊,并把其当做了一位英雄。网友所提到的黑人拳王杰克·约翰逊(Jack Johnson),其拳击经历极为传奇。他是职业拳击领域的第一个黑人拳王。因为在美国受到歧视,选择来到环境较为宽松的澳大利亚发展,在澳大利获得了职业拳王称号后,又回到了美国发展拳击事业,成为了世界拳击界的传奇人物,同时也开启了有色人种特别是黑人在拳击领域取得成就之先河。他在拳击领域获得的成功不仅仅是在黑人群体引起了极大影响,也影响着除了白人以外的群体,同时他也被视为当时除了西方白人之外族群的骄傲。约翰逊的成功在当时澳洲华人群体之中引起了很大轰动,特别是在新闻界的华人们,他们利用报纸对约翰逊的成功进行赞美的同时,也鞭策自己的同胞要像他一样努力获得尊严。特别是在1910年,约翰逊击败了前重量级拳王詹姆斯·杰弗里斯(James J. Jeffries)后, 当时主流报纸之一的《中澳先驱报》一段文字写到:

“人们轻视穷人和不出名的人;白人歧视黑人,因为他们不喜欢黑皮肤。然而,如果一个黑人成为英雄,他仍然可以赢得白人的尊重。”

从该网友的这篇文章中,直接映射出一个极为现实却又无法回避的问题。如果陈汉强确实如中国现有文献所说,在澳洲取得过职业拳王等辉煌成绩的话,澳洲的华人为什么不把陈汉强当成英雄,而是是崇拜一个黑人,这是一种不符合当时社会现实情况及逻辑的表现。华工出洋谋生,最早可追溯至明代,在19世纪50年代达到了高潮[10],因为当时中国的积弱,所以海外华人特别是以出卖劳动力为主的华工群体在国外地位极低,受歧视现象普遍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华人群体会通过各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社会存在地位,而通过体育比赛来获得更多的社会地位与生存空间是其主要途径。拳击是以肢体对抗来分出比赛胜负的运动项目,所以拳击运动至诞生之日起,就被赋予了竞技运动以外的特殊意义。拳击的胜负除了竞技的胜利以外,更是对于种族歧视的回击,因此在西方世界生存的外來人群,通常把自己族群情感寄托在了拳击手的身上。以此推断,陈汉强如徐德馨及现有文献所述确实在回国前获得澳洲职业拳王冠军称号,那么在当时澳洲华人群体乃至澳洲社会是一个极大的新闻,但是当时的澳洲社会为什么会只字不提?由此可见,陈汉强在澳大利亚的相关经历存在诸多疑问。

4 澳大利亚的华裔拳手

澳大利亚作为一个发达国家,在各类历史档案资料的保存中最早实现了电子化,所以可以通过National Library of Australia(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进行相关史料的检索。笔者之一的徐帆利用该平台,调阅近万份1900—1930之间的digitised newspapers and more(数字化新闻报刊)后,发现并无陈汉强的任何信息,而且连国内经常提到陈汉强击倒的对手“杰克(Gieke)”也查无此人。由此可以推断,关于陈汉强身份及澳洲经历,应该有两种情况。第一,陈汉强的澳洲经历部分为杜撰而成。但是从陈汉强指导柏林奥运会代表队及培养出郑吉常等优秀人才来看,陈汉强确实具备了极强的拳击技术及教学能力。从拳击人才培养角度来看,当时中国国内环境对于西方先进拳击的训练教学体系是无法获取的。陈汉强如果没有扎实的拳击技术与国外拳击经历,是不可能在上海传拳授技的生涯中培养出郑吉常、余吉利等老一辈知名拳手。因此判断,陈汉强应该有海外的拳击经历。第二,陈汉强本为化名。在当时复杂历史情况下,许多海外归来华人来到中国后,一般都习惯使用中文的化名,以便开展相关工作。如果正如现有资料所说,陈汉强生活在澳洲并长期从事拳击活动,那么他一定在回国前有着属于自己的英文名字。根据陈汉强在中国拳击活动及取得成就综合推断来看,陈汉强最有可能还是来自于海外,而且陈汉强本人为真实姓名的化名。

依据此推论再结合现有史料线索,要对陈汉强的身份及海外经历进行考证,就必须要从1910—1930年之间澳大利亚与拳击运动相关历史资料入手进行检索。笔者之一的徐帆在对万份资料进行查阅甄别后发现,当时的年代里,在澳大利亚确实有从事拳击比赛的华人,并在当地获得过拳击不俗成绩,而且还有专门的报道。最为出名的是一个叫Taggie young,也叫做谭基·杨的华人。在《Australia's Asian Sporting Context, 1920s-30s》(又译作澳大利亚的亚洲体育背景1920—1930)中记录着 Taggie young较为详细的信息:他是在英国拳击经纪人的介绍下来到在悉尼进行专门的拳击训练,并且在来到澳洲的首次比赛就击败了本地的拳手威尔·休斯(Will Hughes),在以后的拳赛中,Taggie young多次获得胜利,成为当时澳大利亚拳击界较为出名的拳手。因为Taggie young华人特殊身份,所以澳洲的英文、中文报纸业热衷于对他的报道,特别是1919年1月的一篇报道中非常清楚地记录了Taggie young的比赛内容,而另一个报道直接用了“中国拳击冠军”的标题(图7)[11]。除了Taggie young外,还有一些拳手如陈丁基等人也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并在当时的澳大利亚获得了一定的关注。

对于近代澳大利亚华人拳击的现状进行梳理后发现,Taggie young确实是在19世纪一二十年代澳大利亚华裔群体中拳击成就最为突出的一员,而且在当前世界上关于职业拳击记载内容最为丰富、数据最为完整、资料最为详实的美国拳击档案数据BoxRec上,也发现了他的简历(图8),并有着他战绩的相关记录。因此,要了解陈汉强的澳洲经历及真实身份就有必要从Taggie young入手进行研究。

5 谁是陈汉强?—“Taggie young”就是陈汉强

笔者对于澳大利亚近代拳击历史资料进行进一步梳理后发现,陈汉强与上文曾提到澳大利亚知名的华裔拳手Taggie young 的经历极为相似,所以就以“Taggie young ”为人物线索进行了查阅,并对于资料进行逻辑推理、图像的人像识别技术鉴定后,认定Taggie young就是在上海教拳的“陈汉强”,陈汉强为Taggie young的化名。

5.1 澳大利亚报纸资料中的“陈汉强”

在1936年1月23日,澳洲报纸《裁判》的一篇名为“来自上海的美好祝愿”的报道中提到了“Taggie Young”,并透露出一条重要信息(图9)。一个名为“HANMING CHEN”,也可以译为“陈汉明”的人在文章中写到:

“我可能提过我是Taggie Young的兄弟。他是来自中国的拳击手,在1914年到1932年之间非常受澳大利亚拳击爱好者的欢迎。Taggie现在在精武体育会教拳击,该会在全中国拥有超过两百万的成员。他有几个男孩且急于带他们到澳大利亚。”[12]

这段文字的一个核心信息就是Taggie young在上海精武会教授拳击,这是一个重要发现,因为在对1936年前后时段里上海精武会拳击教练进行查找发现,除了“陈汉强”外,并无其他海外归来的人员,因此结合二者澳洲经历来看,Taggie young极有可能就是“陈汉强”。

陈汉明与陈汉强从名字来看,只有一字之差,特别是在那篇简讯中已经提到Taggie young是“我的兄弟”,因此断定二人有着重要的联系,以中文陈汉明及英文Hanming chen 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后发现了许多重要信息。在《纽卡斯尔先驱晨报》一篇发表于1924年7月11日的文章中(图10),对于陈汉明的身份等信息做了大量报道[13],文中表明他涉足商业、新闻、体育、外贸等多个领域,二十几岁就成为了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干事,并且是当时中国最有影响力也是上海第一家英文报刊《华北先驱周报》在华北地区唯一的中国成员,他还在精武体育会、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等协会体育机构任职,而且他还担任了当中国政府一些部门的顾问。这从一封1949年他给宋庆龄的信函中(图11)就可以看出他的特殊身份地位及从事着与体育运动相关的活动。该篇报道除了对于陈汉明做了大量介绍外,还透露出两个特殊的信息;第一,文章说他是知名中國拳击手Taggie Young的弟弟;第二,他说到自己的父亲叫“chen young” 也可以译为”陈扬”。除此之外,在国内近代的历史文献之中,也有着许多陈汉明的报道,这更加印证了陈汉明的身份。

通过以上信息,可以证明陈汉明与Taggie Young的兄弟关系外,还表明他从事着与体育领域相关的各种交流活动。由此可以推断,因为陈汉明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他把Taggie Young推荐到上海进行拳击教活动的,而且Taggie Young来上海后,就根据家族姓氏,仿照弟弟名字,使用了“陈汉强”的名字。

而在澳洲体育新闻报刊《裁判》1916年3月15日发表的一篇Taggie young访谈录中(图12),进一步证实了Taggie young就是陈汉强本人,并且解开了陈汉强出生时间、出生地及从事拳击运动的原因之谜。接受访谈中,Taggie young介绍[14],自己本来姓“chen”,真实姓名为“Clarence Taggic Chen ”。自己于1890年1月16日在 Clarence Town,near Maitland(又译作梅特兰附近的克拉伦斯镇)出生,从事参与拳击活动的原因是跟人打赌的结果,参与一场名为“奥林匹克1500英镑拳击锦标赛”的比赛(图13)[15]。并且Taggie young详细地回忆了这个拳击比赛过程。这是Taggie young参与的第一个比赛,第二轮被淘汰出局。而且该访谈中,他讲述了大量与对手比赛的细节与过程。

这篇访谈录的内容对于论证Taggie yong就是陈汉强有了更加确凿的证据。第一,Taggie yong 真姓为“陈”,这进一步确认其回国后改名“陈汉强”的原因。第二,文中Taggie young 提到自己为1890年生人,这与国内现有相关资料中关于他出生年份为1891年的信息较为接近。

另一方面,笔者在上海对于陈汉强资料进行调查时,又得到了另一个线索,从我国知名拳击教育郑吉常家的嫡传弟子、上海拳击名宿杨晓龙先生处获悉,他听上海老一辈拳击人讲起陈汉强的时候,说他有一个叫做“老虎”的外号,许多人都称呼他叫“Tiger”,这一说法也得到了精武体育会理事长陈内华先生的证实。从发音来看,“Tiger”与“Taggie”极为相似,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当时他的弟子及与他相熟之人对他名字的一种谐音式称呼。

Taggie young本来姓陈,但是为何换成“Yong”,这从上一篇关于陈汉明新闻里说道自己父亲叫“chen young” 的信息中可以看出端倪,本为陈姓的他在澳洲用“Taggie yong”,很有可能是使用了父亲的名字“Yong”作为了姓。而来到中国后,就使用了“陈”的本姓。

从上述几篇澳大利亚的历史新闻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曾经在上海从事拳击活动的陈汉强就是在澳大利亚从事拳击活动的“Taggie yong”。

5.2 关于陈汉强历史图像的人脸识别技术分析

为了更好地还原陈汉强的真实身份,笔者亲自前往精武体育会进行资料收集过程中从现任上海精武体育总会理事长陈内华先生处获得了两张关于陈汉强较为清晰的历史图片。据陈内华先生所述,该照片由陈汉强所指导过的学生、知名拳击手郭琴舫先生提供,照片背面的对应人员名字也是由郭先生亲笔所写。从照片1(图14、图15)的背面文字清楚地了解到,左起第二排为陈汉强。该张照片在网络流传极广而且一致标注为照片中穿西服者为陈汉强,这是明显错误的,从郭先生亲笔人名顺序可以看出,穿西服者为郭琴舫本人。

另一张照片2(图16、图17),是1934年的一张上海精武体育会拳击班的合影。该张照片也在网络及研究郑吉常学术论文中出现。从郭琴舫的手写人员来看,中排第四位是陈汉强先生,而陈汉强的弟子,著名拳击教育家郑吉常在也位列其中,在左起第一位。 这两张历史照片极为珍贵,是当前少有的关于陈汉强的影像资料,特别是有历史见证者的文字说明,对于研究陈汉强有着重要帮助。自从近代以来有了影像技术后,图片的对比与分析成为史学研究的一种重要手段。因此为了进一步明确陈汉强是否就是“Taggie young”,另一位笔者徐帆对于Taggie young的历史图片进行了查阅,最后搜索找到了两张Taggie young 较为清晰的正面照片[16-17](图18、图19)。通过肉眼可以发现,陈汉强与Taggie young 两组照片面部特征有着极为相似的共同之处。

为了使人像对比更加具合理性科学性和准确性,笔者委托了广东省明镜司法鉴定中心对“陈汉强”与Taggie young四张历史图片鉴定。明镜司法鉴定中心专家采用瑞源公司鹰探468模糊图像处理工作站7.3.6.0等设备,依照SF/Z JD0300001-2010《声像资料鉴定通用规范》、SF/Z JD0304001-2010《录像资料鉴定规范》采用重叠、特征比对方法进行检验。在鉴定结束后,该中心出具了详细的鉴定报告(图20~图25)。

从鉴定的结论报告来看,根据科学技术鉴定,专家得出结论为:陈汉强与 Taggie young是同一人的人像。在科学技术辅助下陈汉强身份之谜彻底解开。根据科学手段的鉴定与相关历史线索可以明确:“Taggie young”与我国拳击先驱“陈汉强”为同一人。

6 结论

拳击运动是最早进入我国的西方体育项目,在我国有着近百年的发展历史。史学研究,要去伪存真,还以史实真相。特别是在当前互联网极度发达的自媒体时代里充斥着各种虚假信息,因此对于近代我国拳击史学固本正源的梳理,是我国拳击运动未来发展的根本保障。通过史料的研究与人像的技术鉴定确认为我国拳击先驱陈汉强真实身份就是Taggie Young。国内现有众多资料所提及陈汉强的澳洲经历、年龄、出生地等均为错误。他真实出生年份是1890年1月,出生于澳大利亚的克拉伦斯镇,早年在澳大利亚期间从事拳击活动中,获得了多场比赛胜利,并在澳洲拳击界及华人群体产生了较大影响。虽然真實的Taggie Young没有现有文献资料宣传的那样获得过职业拳击冠军,但是Taggie Young作为中国拳击运动先驱者之一,从上世纪20年代末来到上海后化名为陈汉强从事拳击教育活动期间培养出了拳击领域众多优秀人才,对我国拳击运动发展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为中国拳击事业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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