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狗的逆袭：“博士学位”，帮助万人摆脱情绪困境

文｜燕小六

01 2019年，穆斯和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官方吉祥物“霍奇鸟”合影

02 2019年的穆斯

它，帮助万人摆脱情绪困境，8岁获得“博士学位”，它是一条狗—穆斯。在被诊断出前列腺癌的第3个月，穆斯获得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兽医学院兽医专业“荣誉博士学位”。2014年至今，它作为“动物辅助治疗”的一员，协助开展了7500余次心理咨询，帮助成千上万名学生走出情绪困境。

穆斯一生多波折

穆斯是一只拉布拉多寻回犬，2012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市导盲犬学校。它本该成为一只导盲犬，但1岁多时，它在日常训练中被发现有肾脏问题，经兽医评估，认为不能胜任该职。就这样，穆斯被写入“待收养”名单。

此时，戴维斯，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库克咨询中心动物辅助治疗顾问兼协调员，正在招募动物辅助治疗兼促进心理健康大使。所谓“动物辅助治疗”，是让符合特殊条件的动物与人接触，改善病弱或残障人士的身体状况，加强他们与外界互动的能力，帮助其适应社会，促进康复。

2014年，戴维斯收养穆斯，对其进行“动物辅助治疗”培训。上岗没多久，穆斯的工作表就被排得满满当当，出席足球比赛、俱乐部活动，给师生助威、加油；参加新生入学典礼和老生毕业典礼，是大家排队抢合影的“最萌对象”。每周有两三天，它会到公共图书馆“陪读”，开展“毛爪子阅读”计划。

2018年，穆斯至少列席了7场毕业典礼。一时间，校园内张贴的千余张毕业海报，都有它的身影。最重要的是，穆斯日常配合戴维斯，开展个人或群体性心理咨询，帮助学生应对焦虑、创伤和其他心理问题。

戴维斯称：“过去，师生们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正在接受心理疏导，但穆斯改变了这一点。有几次，学生特意申请，要带穆斯外出聚会，想介绍同伴认识自己的治疗师。”

2020年2月，穆斯8岁了。若换算成人类年龄，约50岁上下。有一天，戴维斯注意到，穆斯尿中带血。随后，它被诊断患上了前列腺癌，需接受放射治 疗。

接着，新冠肺炎疫情在纽约暴发。戴维斯称，由于社交距离限制，师生们很难回到校园和动物面对面相处。但校方开通在线视频，穆斯经常被呼叫，甚至有学生愿意通过视频陪伴它治疗。

在这一过程中，学生们会看到穆斯虚弱地躺在治疗床上。它不再像过去那样时不时地咧大嘴、吐出舌头，学生们感叹着生命无常，也从中获得成长。

真实故事改编电影

03—04 电影《我和托马斯》剧照

05 猫“治疗师”在陪伴自闭症患儿弹琴

根据中国香港动物辅助治疗协会资料介绍，“动物辅助治疗”于西方国家已推行30余年。20世纪90年代后，“动物辅助治疗”应用的空间越来越大，被应用到老人院、儿童福利院、特殊教育等范围，涉及自闭症、注意力缺陷障碍、身体残障、精神疾病等治疗和康复。

2006年上映的《我和托马斯》，就是根据真实动物疗愈故事改编的英国电影。

电影开篇，妈妈尼可在马路上，拼命想要抱起儿子凯尔，但孩子肆意躺在地上，对妈妈拳打脚踢。凯尔患有严重的自闭症，他喜欢喝着橙汁看动画片《托马斯和他的朋友们》，拒绝去陌生环境、见陌生人，任何改变都会把他吓坏。他从不和父母说话，拒绝妈妈的亲吻、抚摸和拥抱。生菜掉到脚上，他会大叫、哭嚎，以为受伤了，直到妈妈小心翼翼地贴上创可 贴。

为照顾儿子，妈妈付出了所有的时间和耐心，一周只做两晚兼职。爸爸则承担了赚钱养家的巨大压力，下班后从不会和同事去看球、喝一杯。夫妻俩没有了自己的时间，孩子成为他们的心病，也是争吵的导火索。

就在家庭濒临解体之际，凯尔遇到一只金毛犬。一人一狗相处几分钟后，狗狗坐到孩子身边，两人依偎着，一起看动画片。满脑子只对托马斯小火车感兴趣的凯尔，给自己的第一个“狗朋友”取名为托马斯。

慢慢地，凯尔从托马斯身上，学会去卫生间尿尿；为了和托马斯一起散步，凯尔尝试去鞋店买新鞋；学会自己穿睡衣，和爸爸妈妈说晚安；不吵不闹地走进教堂参加葬礼。

该片上映后，妈妈的主人公原型告诉媒体，动物疗愈给了孩子一个“获得陪伴”的机会。“终于有人走进他的世界，引领他走出来、进入正常生活。”

为什么动物如此疗愈

有研究显示，人与动物接触时，心跳会减慢，血压降低、呼吸平缓，焦虑情绪会明显减少。此外，抚摸动物，人体会分泌催产素和多巴胺等“快乐激素”，从而感觉愉悦、放松、舒畅。而催产素还影响着人们对于社交联系的投入感、信任度，甚至影响着“爱”的感觉。

在18世纪90年代英格兰约克郡的约克收容所内，人们尝试让精神疾病患者照料花园，饲养兔子和禽鸟，以提高自制力、稳定情绪。1919年，美国华盛顿特区圣伊丽莎白医院开始利用动物开展心理健康计划。

比如，英国格鲁斯特市某养老院，曾邀请两只洪堡企鹅到老人院“一日游”。有老人相当享受这一过程，说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首次在动物园见到企鹅的情景。这说明“动物辅助治疗”改善了老人的社交、情感及认知能力。

再比如，马天生具有一种敏感、纤细的感应力。“人一旦坐上它的背，马就会深深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波动，是恐惧还是欢喜，它们都知道，也会温柔地加以配合。”马来西亚动物治疗法中心创始人邱逸俊表示。

邱逸俊将矮脚马引入自闭症儿童治疗。“孩子自己能在马背上坐直，很容易产生独立自主的感觉，也因而会有控制感，并从照顾小马的过程中，增进自我价值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