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英雄

2020-09-27 09:25刘继兴
民间故事选刊·下 2020年9期
关键词:讲武堂杨森军阀

刘继兴

朱德少年时代在下田劳作之余读过私塾,20岁时到成都考取了高等师范,毕业后回县城当了体育教员。看到社会黑暗和时局动荡,他长途跋涉三个月到昆明,考入由留学日本成为“士官三杰”之一的蔡锷所主办的云南讲武堂。在讲武堂中,朱德参加了反清革命的同盟会,参加了辛亥革命。云南讲武堂毕业后,朱德在滇军中由少尉排长干起,在讨袁和军阀混战中一直升至少将旅长,名震川滇。当时他与别的将领不同,对黩武争权深感厌倦,喜好音乐,在家中广泛接纳青年军官及学生,并读过《新青年》等进步杂志。

受俄国“十月革命”和我国“五四”运动的影响,朱德意识到“用老的军事斗争的办法不能达到革命的目的”。1921年,朱德主动离开月收入大洋数以千计的军界,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并寻找中国共产党。同时,他也打算外出学习,去“看看外国怎样维护它们的独立”。1922年7月初,朱德买好去德国的船票后,就去北京找好友、时任北京《民报》主笔的孙炳文。孙炳文与陈独秀认识且有工作上的来往,他将共产党在上海成立的情况介绍给朱德。

这年8月中旬,朱德和孙炳文同到上海,寻找共产党。他们在上海见到了孙中山,提出革命不能靠与军阀结盟。孙中山对朱德的来访,十分高兴,希望朱德回云南去重整滇军,再讨伐陈炯明,并愿先付10万元军费。他们坦率地把出国考察革命真理的心愿告诉了孙中山,婉言谢绝了他的要求。孙中山也表示赞同。几天之后,朱德跟随孙炳文悄悄走进上海闸北一所简陋的小屋,即党中央的处所,见到了时任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主任的陈独秀。朱德坦诚地叙述自己的经历,并满腔热情地提出了入党的申请。但陈独秀认为像朱德这样从旧军队过来的人申请入党,还需要考察,同时朱德也没有要孙炳文和自己作为入党介绍人。所以,陈独秀没有立即答应朱德的入党要求,朱德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朱德并沒有放弃,他加入共产党的愿望非常强烈。1922年9月,朱德到德国留学后.找到了周恩来并提出入党申请,周恩来也没有立即答应他的入党要求,而在同他作了彻夜长谈,听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经历及对共产党的认识之后的两个月,周恩来对他有了深入了解后,和张申府一起介绍朱德入党。此外,由于朱德不是工人,依据党章的规定,他的入党必须经过中央执行委员会审查通过,方可成为中共正式党员。陈独秀认为朱德经受住了党的考验,又有周恩来和张申府的介绍,所以陈独秀代表党中央批准了朱德的入党申请,但朱德党籍对外是保密的。这是陈独秀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下,党很难接受一个像朱德这样曾在旧军队身居高位的人入党,在群众中将可能产生不良的影响;同时,陈独秀考虑到朱德的党籍对外保密更为有利于革命。所以,对朱德采取了“秘密党员”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是陈独秀的一个创举,为日后中共历史上吸收秘密党员开了先河。这些秘密党员都在革命实践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起初朱德党籍的对外保密,确实有利于党的工作,在策反旧军阀易帜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北伐战争开始后,1926年7月,朱德从苏联回国。他一到上海,陈独秀就在上海闸北区党中央处所会见了他,同他作了两次交谈后,立即委以重任,并以秘密党员身份派他到四川军阀杨森处做统战工作,争取杨森支持北伐。与此同时,朱德在上海逗留期间,陈独秀又要他利用在滇军中的老关系去调查军阀孙传芳的实力。接着,朱德又赶往四川,经他努力,原先想勾结吴佩孚的杨森,终于宣布易帜,并于是年11月2日发表通电,正式就任国民革命军第22军军长。这时,朱德才以公开的党员身份任党代表。

朱德在旧军阀中秘密工作的这段经历,使他成为我党最早的“卧底英雄”。

选自《读者报》20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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