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味儿十足的北宋地摊

王建英

北宋时期，朝廷取消了居住区和商业区的限制。于是，地摊便成为一种“大神”级的存在。

北宋地摊火爆的基础是人口的激增。到了宋仁宗时期，人口数量达到1.26亿，仅首都汴京，人口就達到了150万左右。宋人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道：“人烟浩穰，添十数万众不加多，减之不觉少。”其次，是北宋“节日经济”的繁荣。当时各种节日名目繁多，宋人庞元英在《文昌杂录》中记载，在宋代放七天长假的有春节、寒食、冬至、天庆、上元，放三天假的有天圣、夏至、先天、中元、下元、降圣、腊日，其他节日都是放假一天。一年的节日加一块儿“凡七十有六日”。这么多的假日，“逛吃逛吃”当然是必选项目。人多、假多，经济发达，政府管控放松，地摊想不兴旺都难。

当时，汴京的地摊情况大致是这样的：每天凌晨三点左右，在更夫打更以后，那些早市的摊主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主要是售卖早餐、茶水和洗脸水，主顾是那些早起的行脚商人和上朝的官员。接着，随着天光放亮，各种摊位逐渐出现在大街上。到了傍晚，一些摊位收摊，售卖各色小吃的摊位会迅速填补空缺，夜市就开始了。北宋最著名的夜市是州桥夜市和马行街夜市，前者售卖的特色食品有各种熟肉、果脯和应季小吃。比如，夏天这里会有麻腐、梅子姜、莴苣、香糖果子、砂糖绿豆、荔枝膏等，冬天则会售卖野鸭肉、猪脏、煎夹子等。马行街夜市的商品和前者大同小异，但是口味和品种更加丰富。夜市一直会经营到凌晨三点左右，接着早市就开始了。

除了每天都摆的地摊，当时的老百姓还会逛一些只在固定日子里出现的集市，就像现在农村中的赶集一样，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大相国寺商圈。《东京梦华录》里记载：“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万姓交易？是不是有点夸张呢？没有。宋人王栐在《燕翼贻谋录》中曾记载：“东京相国寺中庭两庑可容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萃其中，四方趋京师以货物求售、转售他物者，必由于此。”也就是说，大相国寺就是一个首都商业中心，三教九流，八方来客，都可以在这里来一个“一站式购物”，置办齐自己需要的各种东西。

大相国寺的不同区域会售卖不同的商品。大门附近主要售卖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兽或宠物，当然，狗粮、猫粮之类也是必备的;二门、三门附近则搭起了很多帐篷，里面售卖生活日用品，“卖铺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箭、时果、腊脯之类”;再往里面走，到了佛殿附近，这是一个文化市场，文房四宝、各种书籍和画作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这里是北宋文人雅士们的最爱，如果经常在这里转悠，说不定还会碰上苏轼、欧阳修、李清照等名家。的确，李清照曾经在一篇作品中回忆，她经常趁着闲暇之时去大相国寺“淘宝”，每逢淘到一本好书或某篇佳作，都会高兴大半天。

汴京城里的地摊火得一塌糊涂，其他地方也都纷纷仿效。当时，中国从南到北的城市内外，尽是各种各样的地摊。这些地摊使得大宋常年烟火味儿十足，生活气息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