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三司令”血洒抗日沙场

王贞勤

“一马三司令，得了‘抗日病;專打日本鬼，保护老百姓。”这是齐鲁大地至今仍广泛传唱的一首民谣。“一马三司令”即马耀南、马晓云、马天民三兄弟。兄弟三人均担任过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司令员要职，后都血洒抗日沙场。中央电视台播出的向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大剧《一马三司令》，就是八一电影制片厂以马耀南三兄弟的故事为原型拍摄的，真实再现了马氏三兄弟的铁血抗战传奇。

投笔从戎

马耀南，1902年出生于山东淄博市周村区北旺村的一个富裕农民家庭。1920年考入济南省立第一中学，其间踊跃参加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邓恩铭组织发动的一系列反帝爱国活动。1924年，考入天津北洋大学机械工程系后，被选为北洋大学学生联合会和天津市学生联合会负责人，结识张友渔等共产党人，组织领导了多次反帝爱国学潮。北洋大学毕业后，他抱着“教育救国”的思想，先后到河北、江苏从事教育工作。1933年8月，他被家乡人的诚恳相邀所感动，回山东任长山县中学校长。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日军占领平津，华北危在旦夕。不久，又传来日军在上海挑起“八一三事变”的消息，马耀南决心投笔从戎，拿起枪杆子同侵略者血战到底。经过反复思考，他深信只有共产党领导抗战，中国才有前途，跟着共产党干，才是唯一的出路。正当马耀南为如何联系上共产党人伤脑筋时，共产党人林一山这时找上门来了。

1937年10月初，日军开始对山东磨刀霍霍，山东形势日益紧张，而国民党军队却节节败退。中共山东省委决定以长山中学为中心，在长山、邹平、桓台、临淄一带发动武装起义。此后，马耀南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做好起义的准备工作。

1937年12月24日，日军飞机轰炸长山城，炸弹落在了长山中学和县政府附近。国民党县政府和县武装大队随之南逃，形势一片混乱。中共党组织认为起义时机已到，于26日将100多名主要由长山中学爱国师生组成的抗日队伍拉到黑铁山，宣布成立“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廖容标（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任司令员，姚仲明（新中国成立后调任驻外大使）任政委，马耀南任参谋长。到1938年6月，第五军已发展到5000多人。

1938年7月7日，中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根据中央指示，决定将第五军改编为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任命马耀南为司令员，杨国夫（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为副司令员，姚仲明为政治委员。同年12月，根据中央决定，八路军山东纵队宣告成立，不久，这支部队又改称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马耀南仍任司令员。

1938年10月，经中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书记郭洪涛和三支队政委霍士廉介绍，马耀南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兄弟同心

马耀南有两个弟弟，二弟叫马晓云，三弟叫马天民，分别出生于1906年和1910年，兄弟三人的感情自小就非常好。马耀南走上革命道路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引导弟弟们加入革命队伍。1937年年底，马耀南还在起义的准备阶段时，专门回家对两个弟弟说：“国难当头，必须拿起武器，坚决抗战。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做亡国奴！”两个弟弟听后都心潮澎湃，表示要紧紧跟随哥哥抗日到底！

马晓云高小毕业后，经常与村里的伙伴们一起舞枪弄棒，到处拜师习武。“七七事变”后，怀有救国之心的马晓云积极酝酿组织武装，准备抗日。大哥组织黑铁山起义后，马晓云积极响应，到处发展抗日武装，把筹集到的3支手枪和几百块银圆献给了起义部队。

1938年1月19日下午，日伪军突然包围北旺村，把马晓云逮捕了。在宪兵队里，敌人对马晓云严刑拷问，他坚贞不屈，严守抗日队伍的秘密。马晓云被捕后，其母变卖家产筹款相救，第五军的领导也决定由马天民实施营救。马天民买通洋行、汉奸队，敌人才以“抓错”为名释放了马晓云。马晓云回家后，马天民向他转达了大哥的嘱咐：伤好后立即拉队伍进西山，成立第五军七支队。马晓云听了之后，不顾伤痛，立即与十几位朋友商量，大家一致推举他为司令。仅两个月时间，队伍就发展到500余人。同年4月，第五军派人向他们宣布了七支队正式成立的命令，马晓云任司令员。马晓云带领部队在胶济铁路沿线频频出击，连战皆捷。队伍也一天天发展壮大，战斗力不断增强。

马天民6岁上学，15岁那年因生活所迫辍学，到济南当学徒，后回到周村一酒店当伙计。马耀南筹备黑铁山起义时，他遵从大哥的安排，积极筹集枪支，联络队伍，先后筹到枪七八十支，联络起义人员200多人。第五军成立后，马天民被任命为第一支队司令员。

从此，马天民率部在淄川、邹平、长山、章丘、桓台、历城一带开展抗日游击斗争。这一时期，马天民和一支队对长（山）、邹（平）地区抗日游击队的发展壮大，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第五军改编为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时，马天民被任命为第三支队独立营营长。

1938年10月以后，因日军加紧了“围剿”和封锁，第三支队的供给遇到很大困难。为解决这个问题，三支队司令部决定邀请当地有名望的抗日爱国人士组织“募集委员会”，并派马天民具体负责这项工作。马天民再一次临危受命，经四处奔走，于1939年2月28日正式成立了“募集委员会”，在邹（平）、长（山）、桓（台）一带积极开展统战募捐工作，动员当地各阶层人士“有力出力，有钱出钱”，积极支援抗日救国运动。

满门忠烈

马耀南三兄弟铁心抗日，屡屡给予日军重创，敌人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四处张贴布告，悬重赏捉拿他们。

1939年7月22日拂晓，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司令员马耀南和副司令员杨国夫带领部队开进桓台县牛王庄，准备稍事休息即东进临淄，与李人风率领的十团汇合作战。牛王庄的村长是个汉奸，表面热情地给部队补充给养，私下却向日军告密。上午9点多钟，日军包围了牛王庄，我军展开反击。下午2点左右，马耀南和杨国夫认为转移的时机已到，决定撤退。杨国夫请马耀南率领司令部机关先撤。

马耀南率部队突围出来后，在牛王庄东南约一里路的大寨村又不幸遭到敌人伏击，他身中数弹落马，被日军用刺刀残忍杀害，年仅37岁。

马天民得知大哥牺牲的消息后，万分悲痛。家仇、国恨融在一起，使他更加坚定跟共产党走的信心。为了重整部队，他不顾个人安危，常常带人深入敌占区去开展工作。

1939年10月13日早上，有人送来情报：长山县城西大辛庄有一户人家存着一支枪，别的同志曾去要过，但没有要出来。马天民得到这一情报后，决定亲自去把枪搞来。他母亲和爱人朱明都劝他不要去，但马天民此时早已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他说服了亲人，带上两个警卫员就出发了，黄昏时分进了大辛庄。马天民哪里知道，这是他的一个名叫李子有的警卫员叛变后同敌人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10月14日拂晓，敌人将马天民包围了起来。马天民一边射击一边撤退，当撤到大辛庄西南的一片墓地时，身中数弹，不幸牺牲，时年29岁。

大哥和三弟先后壮烈牺牲的消息传来后，马晓云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活动在抗战第一线。1939年年底，党组织决定派马晓云去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1942年春末夏初，学习期满，他离开延安回到山东，任清西军分区副司令员。

1944年8月10日，清西军分区攻击王家庄日伪据点的战斗打响了，马晓云亲临前线指挥战斗。经过激战，据点内的4个炮楼已被我方攻下3个，残余的日伪军龟缩到西南角的一个炮楼中负隅顽抗，我军几次强攻未下。马晓云遂决定用大型炸药包把它炸毁。他怕现有的炸药受潮，爆破时出问题，就专门派人弄来60斤炸药。马晓云从指挥所出来，想检查一下炸药的质量，就在这时，敌人的一颗炮弹落在炸药上，一声巨响，马晓云被爆炸的气浪冲出五六米远，壮烈牺牲，时年38岁。

至此，“一马三司令”全部血洒抗日沙场，没能看到抗日战争的胜利。但他们的抗日英名，永远活在后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