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剧归来

2020-11-21 11:04顾俊
苏州杂志 2020年5期
关键词:昆剧王芳朱文

顾俊

“我老了,我守不动了……”

一生护鼎、阅尽沧桑的潘达于颤颤巍巍念出这段独白,台下观众莫不动容。

那天,我在苏剧团采访屠静亚,说到王芳,无意中提起这句《国鼎魂》中的台词,前脚还谈笑风生的她突然沉默了。她扭转头,眼泪已止不住流满双颊。

演员是感性的人,这句话肯定触动了她的心弦。为古老的苏剧?为传承者的艰辛?还是感秋伤怀,为那流逝中的青春年华呢?

苏剧,曾是“苏州文艺三朵花”中最为娇艳的一朵,也是命运多舛、波折起伏最大的一枝。很长一个时期,苏剧的传承处于一种沉寂落寞,甚至是苍白无力的状态,提起它,要么无人知晓,要么就是惋惜和担忧。而此刻,从屠静亚的眼泪里,我却看到了一层新的色彩,崭新的。柔婉的苏剧似乎多了一份刚性。这里有生死关头奋起一搏的慷慨,也有过河卒子义无反顾的悲壮。说这话,我并没有夸张。

8月11日下午,苏剧《花魁记》在苏州昆剧院剧场第二次彩排。这是继《国鼎魂》之后,重新组建的苏州市苏剧团推出的另一部大戏。前者是现代戏,2019年摘得文华大奖;后者是传统戏,上世纪50年代,苏剧艺人庄再春、蒋玉芳联袂合演屡获殊荣,其中《醉归》一折倾倒观众无数,吴音雅丽风靡一时。

这次复排的《花魁记》,苏剧团称之为“传承版”,以此展现演员梯队层次和剧团综合实力。而我觉得,更多是在传递一种信心——苏剧归来,传承有序。

两个小时的演出看完,我给王芳发了一条信息:同是花魁醉归,与当年庄再春版又有差异;同为苏剧传承,与前几年在锡剧团的状况又有变化。当下年代,重构一种文化生态,谈何容易?向您表示敬意!

一周之后我去了趟苏剧团,便有了开头的一段采访。

其实,我对苏剧的关注已有多年,也采访过很多人,写过不少文章。写来写去,无非就是历史的灿烂和现实的衰落,丧气得很。这次,我对王芳说,您给我推荐个青年演员吧,苏剧团自己培养的年轻人,我想通过他们的视角来看看今天的苏剧。

于是,找到了屠静亚,一位“80后”的苏剧演员,她在《国鼎魂》中饰演潘达于,也是《花魁记》里的卖油郎秦钟。我们的话题便由她而起。

“没学苏剧之前,我不知道有苏剧这个剧种。”

屠静亚说这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她2002年考入新苏师范学校昆曲班,在侍其巷的校园里学了整整5年昆曲。毕业后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听说苏州锡剧团招收苏剧演员,便试着去报名。她当时根本不知苏剧为何物,第一次去剧团,听着胡琴找不到调。虽然有昆曲基础,但还是感觉陌生。

一个苏州人,一个学戏的苏州人尚且不了解苏剧,也无怪有外地人以为苏剧是苏北戏了。苏剧的窘境可想而知。

十年之前,顾笃璜先生身体尚健,几乎见一次他就会对我说一次,你们多去写写苏剧吧,那么好的艺术,再不去抢救,真的要失传了。

为他这句话,我专门去锡剧团找过张唐兵,还有苏剧老艺人尹斯明。

2006年,苏剧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苏州市文化部门将苏剧的抢救传承任务落实在锡剧团。苏剧和锡剧虽然都由滩簧发展而来,但毕竟是两个地方剧种,同在一个剧团,传承中客观存在一些障碍和矛盾。以当时的条件,能举全团之力推出苏剧大戏《红豆祭》已殊为不易。锡剧团由事业单位转制为企业之后,由于经费和保障不足,一度还出现演员队伍不稳定的现象。

我问过时任锡剧团副团长的张唐兵,您相信苏剧会有第二春吗?

他沉思良久,说,如果有国家的重视和扶持,如果政府继续加大投入,苏剧肯定会有第二春。他希望苏剧的传承能有一个长远的战略规划,苏剧团也能早日独立挂牌。这至少能让年轻人看到希望,看到发展的方向。

当年的屠静亚就是张唐兵口中的“年轻人”之一。这一说又过去多年。

我去拜访尹斯明时,她已经九十多岁,她笑称自己是老一辈里,唯一活着的苏剧传承人,和她同时代的庄再春、蒋玉芳等都已作古。老人一口上海口音,讲起苏剧的昨天,真如白头宫女话天宝。

你知道吗,弹词名家蒋玉泉为啥让自己妹妹蒋玉芳去学唱苏滩?因为当时苏滩比评弹吃香。苏昆苏昆,苏剧一直是在昆剧前面的,喜欢看苏剧的人更多,一直到解放初期,都是这样,所以说是“以苏养昆”……

那天,我和老人一直聊到太阳快落山时,余晖是金色的,洒在她坐的藤椅上。尹斯明很认真地对我说:我要做名副其实的传承人。“名副其实”四个字她强调了几次。

可是没人来学,我教给谁去呢?她叹道。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

之后,我一直关注苏剧传承的动向,和尹斯明、张唐兵他们一样,期待着这个古老剧种早日重焕生机。

2016年,苏州正式成立苏剧传习保护中心,2019年又成立苏州市苏剧团有限公司。同时,在这两家单位的基础上,以“事业+企业”的新机制组建苏州市苏剧团,建制人员规模有80人左右,并由著名昆剧演员王芳领衔主持其事。如此力度,史无前例。

自此,苏剧艺术开启了新一轮的复兴之路。这是苏剧的大事,更是幸事。

王芳告诉我,今年已经百岁的尹斯明打电话给她,老人很激动,有生之年终于盼到了苏剧归来。

当年屠静亚报考锡剧团,差点由于身高原因没被录用。一米七多的个子,能和她配戏的男生得有多高?不好找。老师建议她由正旦改习小生。这么一改,戏路倒是宽了。现在,她这一代青年演员已成长起来,成为苏剧团的中坚。

屠静亚说,近几年,苏剧团排了很多戏,《花魁记》《十五贯》等还将参加“江南文化艺术节”的展演。演出机会增加,喜欢苏剧的观众也越来越多了。她坐电梯,会有人认出来,热情招呼她,你不就是那个《花魁记》里的秦钟么?

演的戏有人看,角色有人喜欢,一个演员的愿望,莫过于此。

我问她,现在资讯那么发达,娱乐方式也多,年轻人还会喜欢苏剧吗?

她点头道,反正看过我们演出的,都是能够接受的。我们到学校里去演出,有不少传统戏,学生们很爱看。比如《快嘴李翠莲》,这部戏本来就有点喜剧的成分,里面的小姑娘李翠莲年龄又和观众相仿,她性格爽直可爱,小朋友看了觉得亲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她说的苏剧《快嘴李翠莲》,改编自《清平山堂话本》。明代嘉靖年间,钱塘人洪楩自编刊刻了这部话本小说集,内容除了明代作品,还有不少宋元时期的故事。那些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跨越了好几百年还能活在舞台上,引起观众的共鸣,我想,这正是一个地方剧种存在的意义。

再如苏剧《花魁记》,它是从《醒世恒言》里来的,也脱胎于古话本。那天在剧场里,我听到几个词,如“篾片”“娼根”,当然这是剧中老鸨的詈语。这种词汇早已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而它们却通过一个剧种保留了下来。再有一些苏州的方言词汇,只要你留心,在苏剧的白口里俯拾皆是,有些说法只有老苏州才能听懂领会。从这个角度看,你若把苏剧称作吴方言的活化石,我想没人会有异议。

顺着这思路想下去,过去为啥爱看苏剧的人多?小朋友为啥喜欢李翠莲?道理简单,因为接地气。昆剧文辞太过雅驯,不好懂。而苏剧里说的就是老百姓的语言,表演形式更丰富更自由。所以说,苏剧排现代戏,具有天生的优势。

说到苏剧《快嘴李翠莲》,我想起十多年前的另一个版本,不妨称之为“老年版”,或者是“抢救版”。因为演职人员全由苏州昆剧团承字辈的老艺人组成,最年轻的也年过花甲。这些“阿爹”“好婆”粉墨登场,去串演17岁的李翠莲,30岁的张狼,真有点勉为其难。台上的他们身材已经走样,演起来也有点吃力,但是有板有眼,全合规矩。

他们在开场之前,先打出一段字幕,大意是向观众道一声抱歉,由于年老体衰,演出效果不能尽如人意。

接着有一段话,最令人感动。他们说:我们今天的演出,如果能让人看到,那是三朵花之一的苏剧传统风采;如果能让人想到,那是承载着值得珍惜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果能让人听到,那是不甘苏剧湮没的心声,则是曲终人散后参演老人的最大欣慰……

苏剧湮没,曲终人散,这些词看着就让人揪心。

家国有难,佘太君百岁挂帅。苏剧式微,于此存亡之际,一众老将披挂上阵,不亦壮哉!

此时此刻,这些艺人曾经最在意的东西:妆容是否漂亮,身段是否优美,动作是否潇洒,唱腔是否圆润,都不再重要。趁着身体允许,还能演,还能唱,赶紧录下来,为后人留存些资料吧。

一种文化的传承,有这种悲壮的情怀,怎么可能说亡就亡呢?

苏剧团的排练厅里,一个年轻演员一段戏连走了几遍,还是无法过关。导演朱文元坐不住了,白发苍苍的他亲自上去示范,真是手把手地去教。

他嗓门大,指着自己胸口,对那年轻人说,你要用心啊,用心!不要先去考虑什么台词啊,身段啊,动作啊,你要将心比心,这一刻人物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情绪是怎么波动的,戏要用心去带出来的……

演员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虚心聆听教诲。

屠静亚说,朱老师排戏特别认真,台词一句一句地抠,好几个演员受不了,被他说得哭出来。

朱文元是苏剧大戏《国鼎魂》和《花魁记》的导演,承字辈老艺人。那台“抢救版”《快嘴李翠莲》里,饰演男主角张狼的就是他。当时年过花甲,一眨眼已近耄耋。

过后,我问朱文元,看您排戏时情绪容易激动,是不是一直这样?其他老师教戏也这么严格吗?

朱文元苦笑道,看他们做得不对,我心里真急啊!

他顿了顿,又说,有时想想我这把年纪了,他们还是小年轻,实在犯不着。我本可以跷起大拇指,笑嘻嘻赞一句,弟弟啊,演得真好!不得罪人,大家面子上好看。但是戏要上台演的,要给观众看的……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当年我学戏,徐凌云、王传淞、华传浩那些老先生就这样教我们的。

如今年纪大了,朱文元反而越来越忙,常有剧团请他去教戏。只要有人愿意用心学,他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像朱文元这样的承字辈艺人现在是苏剧传承的主力,比他们出道更早的继字辈艺人,尚能指导演戏的已所剩无几。听剧团人说,有时候尹继梅、龚继香也会过来。

这些艺人是新中国成立以后,苏州培养的第一代和第二代苏剧、昆剧兼演的演员。其中很多人出身梨园世家,于戏曲从小耳濡目染。然而他们的艺术之路,却和苏剧一样坎坷曲折。

他们最好的年华本该在舞台上绽放,却遭遇十年动乱。及至壮年,改革开放,经济浪潮席卷而来。一时间,不仅是苏剧,很多传统剧种进退失据,乃至一蹶不振。再下来,他们也到了谢幕退休的年龄。

命运弄人,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够折腾呢?

忆及往事,说到苏剧的衰落和文化的断层,朱文元不无感慨,他有时会去想,但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的错呢……

我前几天去阔家头巷的昆剧传习所,又碰到朱文元,他正在指导排练昆剧《红楼梦传奇》,这部戏去年6月曾在北京恭王府的“非遗演出季”亮相,近期入选第三届苏州“文华奖”艺术展演季作品,9月份要在苏州公演。

演员是花样年华,一众白头教习依旧是承字辈的老艺人,除了朱文元,还有薛年椿、翁再庆等,为此剧倾注最后心力的顾笃璜已经93岁,很少过来了。

许多人称顾笃璜是“昆剧的守护者”,为了昆剧,他不惜舍家疏财,可以含屈忍辱,只要艺术能够传承。顾笃璜以前常说一句话:虎丘塔不会倒,昆剧不会亡。我想,苏剧也是同样。苏州人不会看着虎丘塔倒下的。

苏剧由盛而衰,这是事实,原因有多种。但是,前人的付出不容抹杀。多年前,我在《苏剧之路》里就写道:我们今天回眸“文革”前的十年,也就是江苏苏昆剧团最辉煌的十年,苏剧确实走出了一条良性发展之路。从理论研究到剧目传承,从人才培养到艺术探索,无不跨出了一大步。可以说,没有这十年的积累,苏剧这朵艺坛之花早就零落成泥。那么,我们今天也不是来寻路,而是葬花了。

历史会记住这些老人。

其实,和苏剧一样命运坎坷的,远不止继字辈和承字辈的艺人。他们的前辈,如尹斯明、庄再春等,那一代人经历的磨难更多。

说起苏剧,尹斯明回忆是断断续续的,这与她的舞台生涯一样。日本人来了,尹家班避难到上海法租界,苏滩不能唱了,那年她才17岁。好不容易熬到抗战结束,然而时局不靖,战乱频仍,戏班生存艰难,只得离沪辗转城乡各地。“几身破行头,一众叫花班”,就是当年国风班苏剧艺人的真实写照。新中国成立之后,苏剧一度繁荣,这是她艺术生命里最好的时光。

“文革”中,庄再春和尹斯明一样,被下放到苏北农村。陆文夫和易枫去探望她,庄再春正穿着老棉袄,当门坐着剪螺蛳。北风卷起黄沙向海边呼啸而去,庄再春手里的螺蛳叮叮当当地掉在盆子里。陆文夫叹道:荒野苍茫,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清丽婉约的苏剧似乎也随着黄沙飘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又仿佛都在眼前。

而今苏剧归来,只有经历过坎坷和磨难的人,才会更珍惜当下。我找到尹斯明之子尹建民,他是苏州昆剧院原副院长,也是承字辈艺人。

没想到,尹建民为此给我写了满满两大张纸,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他信中说:苏剧的历史实在太曲折太坎坷了,我作为一个亲历者深有体会。现在苏剧的形势越来越好,新的春天已经来临,如何更好地传承、弘扬、发展苏剧,让它一天天持久茁壮、鲜艳呢?

对此他提出了许多自己的想法和建议,都是肺腑之言。限于篇幅,我只能择几条录之:

一个剧种如果离开观众的土壤就会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曲高和寡。因此要加大对苏剧的宣传,增加演出机会,培养更多的苏剧爱好者。

传统戏曲艺术依靠人的活体传承,口传心授。抢救继承老一辈苏剧艺人的艺术刻不容缓。一代代传人时间间隔最多不能超过15年。

苏剧目前缺乏的编导、舞美、乐队等人员应加紧培养和引进,现在很多戏的编导都是邀请苏州以外的专家,苏州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应引起有关部门的思考。

尹建民告诉我,他退休之后主要的精力放在传统戏剧的公益性传播上。他所在的苏州市未成年人昆曲教育传播中心成立13年来,已为在校学生演出1300余场。并在17个学校和社区建立教育传承基地,培养了一批戏剧艺术苗子,为多家专业艺术院校输送了后备人才。

我们现在说苏剧归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归来。一个剧种能延续,能发展,它的背后,不知有多少人为之铺垫。

和尹建民一样,王芳在采访中也提到了传承力量不够、专业人才缺乏的状况。

这种状况由来已久。早在1957年,江苏省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之后,就有观众感到不满,说苏昆剧团的参演剧目仍旧是两年前参加华东会演的《花魁记》,并没有挖掘整理出更多更好的剧目,因此对剧团的艺术创作能力提出了质疑。随即《新华日报》刊登了一篇文章,题为《苏剧演员庄再春等谈“苏剧这枝花为什么开得不茂盛”》。文中庄再春和蒋玉芳就说到了“力量不够”的问题。

六十多年前,那一代艺人风华正茂,苏剧传承尚且存在“力量不够”的状况,时至今日,苏剧又该如何说呢?彼时开一剂方子,只需补中益气,而今怕是要续筋接骨,大费周章了。苏剧归来不是一句空话,压在王芳身上的担子何止千钧。

我见王芳坐着起身,要用手在腰里托一把,才能慢慢站起来。屠静亚告诉我,那是去年在贵州铜仁演出彩排时摔伤的,腰脊椎骨骨裂。屠静亚说,当时大家吓坏了,不知怎么办好。把王芳送到医院,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医生我的腰如何,而是我不能动了,演出怎么办呢?

那天在苏剧团,屠静亚对我讲了很多王芳不为人知的故事,她平时怎么教戏待人,她身上有多少伤痛,她有多忙有多累,说到动情处,几度落泪。我看到了一个人、一种精神的感召力,也感受到一个剧团的凝聚力。

写这篇文章前,我听到过一些疑问,说王芳这么著名的昆剧表演艺术家,怎么从昆剧院调到苏剧团来呢?那天碰到王芳,我直接问了她。

王芳笑了笑说,我也下了很大决心,我就是想,昆剧全国有八个团,而苏剧呢,全世界只有我们一个团。如果这个团发展不好,那么这个剧种就没有了。

我接着问她,就苏剧目前的状况,您预计将来会恢复或者说发展到什么程度?

她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我也不能预计,只能说希望吧,希望它能跨过阴影,像现在的昆剧一样为人所了解。我们只能去做,不得不做,既然做了一定要做好。

她说的话句句朴实,让人听着安心。

不知怎么,我们的话题又回到了《国鼎魂》。王芳说,这台戏不光光是说苏州的故事,而是代表了那个年代一群人的心迹……

我插了句话,对,老太太倾其一生守护的不仅仅是一双青铜宝鼎。

王芳点点头。

隔壁的排练厅里,谁又在唱着:一生寂寞守双鼎,一生倨傲度光阴,一生护鼎命中定,一生盼鼎见光明……

一部戏一旦有了寓言的意义,生命就有了延续。一个剧种也是如此。

相信吧,虎丘塔不会倒,苏剧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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