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蒺藜扎了

2020-11-23 01:56段建筑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20年8期
关键词:四叔脚心老娘

中图分类号:G6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20)23-0270-01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23.190

回到老家吃过午饭后,老娘说她要到坡上薅些草喂鸡喂羊。我难得回家一趟,正好也想到坡上逛逛看看,于是我和老娘一起拿着薅草的工具就上坡去了。

出了家门,我们沿着两边长满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白杨树的乡村公路,听着天空中和树上不时传来的蝉鸣鸟叫声,看着两边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一路前行。二十分钟后来到东岭,老娘停下来,向四周看看了,然后对我说:“老四,你看前面那条沟里的草很多。走,咱们到那边薅草去!”

来到那条沟旁,我发现沟的两边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青草中还散布着苦菜和蒲公英,以及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所有这些花草都是鸡羊爱吃的。“老四,你在一边等着,我薅些草咱就回家!”“娘,我和你一块薅草!“”这么多年你都没薅草了,细皮嫩肉的,你行吗?”“我行,没事的!“”那中,你小心点!“”好!”说完,我就蹲下来和老娘一起薅草!薅着薅着,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我掰开草一看,发现青草中间混杂着几棵蒺藜。噢,原来我是被蒺藜扎了!我停止薅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沿着沟从头走到尾,發现沟里沟外不仅长满了青草,而且还生长着好多蒺藜。今天虽然被蒺藜扎了,有点疼,但能够看到近年来难得一见的蒺藜,我很是高兴。高兴之余,我不禁想起小时候薅草时被蒺藜扎时的情形。小时候,我被蒺藜扎过无数次。那时候,田地、沙地、荒地、山坡、沟谷、河边草丛、路旁,甚至房前屋后,凡是能长草的地方,几乎都能看见蒺藜的身影。

记得第一次被蒺藜扎是在我四岁那年的夏天,也是跟着娘一起到坡上薅草。来到坡上,娘放下筐后,将她的衣服铺在一块空地上,让我坐在衣服上玩,并叮嘱我不要到处乱跑。安顿好我后,娘就开始薅草。一开始我还听娘的话,老老实实地坐在衣服上玩。可是时间久了,我就烦了,尤其是看到好多五颜六色、漂亮的小蝴蝶,成群结队在我周围飞来飞去时,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就站起来开始抓蝴蝶。蝴蝶飞,我就追。追着追着,一不小心,我被石头绊倒了,一下子跪倒在草丛中。膝盖不知是磕破了,还是被什么扎破了,鲜血直流,疼得我哇哇大哭。正在专心薅草的娘,听到我的哭声,立即停止薅草,跑过来把我扶起来,并安慰说:“老四,别哭,让我看看!噢,没事,你被蒺藜扎了,刺我已经给你拔出来了,我再薅些七七菜,捣碎了,给你敷上,血就不流了,也就不疼了!”说完,娘让我坐在衣服上,她薅了几棵七七菜,然后将七七菜放在一块平板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把七七菜捣碎了,给我敷上。果然如娘所说,不一会儿的功夫,血就不流了,也不觉着疼了。虽然第一次被蒺藜扎,在娘的帮助下很快就好了,但从此我记住了蒺藜是个扎人的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开始讨厌它。自此以后,尽管我很小心,但还是防不胜防,我被蒺藜扎过无数次。

一年四季,生活在农村,只要稍不注意,都有可能被蒺藜扎。夏天的蒺藜处在生长期,相对比较嫩,容易发现,被扎着了还不是很疼;秋天的蒺藜成熟了,老了,被扎一下特别的疼;冬春季节,蒺藜秧子都枯萎腐烂了,蒺藜脱落了,掉在草丛里、泥土里,很难被发现,拾柴禾、整地或到山间田野里干其他事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蒺藜扎,被扎一下不仅特别疼,而且若不及时把蒺藜刺挑出来,杀菌消毒,伤口就有可能会发炎,甚至会溃烂。记得上小学二年级时,那年冬天跟着四叔看他打兔子,不小心脚心被蒺藜扎了。当时因为专心看四叔打兔子,所以把蒺藜刺拔出来之后,没顾得上杀菌消炎,就继续跟着四叔跑,看他打兔子。没想到,被扎第三天,我的脚心开始红肿并钻心地疼,疼得我都不敢走路了。爹背着我到村卫生室,医生一看我被蒺藜扎的伤口,由于没有及时杀菌消毒,已经感染腐烂化脓了。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我脚心被蒺藜扎的伤口才彻底愈合。有了这次被扎的惨痛经历,我更加讨厌痛恨蒺藜,只要一见到蒺藜,我都会想方设法消灭它。

直到上了中学,学了生物课后,得知蒺藜虽然扎人,但具有平肝解郁,活血祛风,明目,止痒的作用,能够治疗头痛眩晕,胸胁胀痛,乳闭乳痈,目赤翳障,风疹瘙痒等疾病以后,我对蒺藜的看法才有了彻底地改变。从此以后,我不再痛恨讨厌蒺藜,见了蒺藜我也不再想着如何消灭它,而是开始有意无意地保护它。

前些年,由于农药的使用,尤其是除草剂的使用,不仅消灭了地里的杂草,也杀死了不少蒺藜,导致蒺藜大量减少。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环保工作,农业生产中大量采用生物制剂和物理方法灭草灭虫,尽量减少像灭草剂这类农药的使用。今天能够再次看到多年不见的蒺藜,说明我国采取的这些环境保护措施已初见成效。随着国家和人们对环境保护的重视,像蒺藜这样对人类有用的植物的生存环境会越来越好,数量会越来越多,会更好地为人类解除病痛,更好地为人类造福。

作者简介:段建筑,笔名:山水缘(1967-),山东沂水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在泰安市水文局工作,正高级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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