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唱段《婚礼》的解读与演唱分析

2020-12-05 23:52隋筱鸥
北方音乐 2020年13期
关键词:梁山伯祝英台唱段

张 岳 隋筱鸥

(南京传媒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

《婚礼》是音乐剧《蝶》中祝英台的主要唱段,是对“化蝶成人”计划伤感而无力的反抗。音乐剧《蝶》由关山编剧,三宝作曲,取材于中国古典悲剧爱情故事《梁祝》,保留了《梁祝》中主要人物梁山伯与祝英台和具有悲剧之美的剧情色彩。经过改编,配乐以中国特色音乐风格为全剧的基调,汲取西方音乐剧创作的精华,既融合了民族色彩,又具有强烈的现代风格。而剧情方面,不仅仅是曾经的封建制度下的凄美爱情,大胆的改编使剧情更加丰满,尤其是剧中“蝶人”的设计元素,使剧情富有唯美的魔幻色彩,可谓是对《梁祝》全新的艺术创作。

音乐剧《蝶》讲述了在城市的边缘,一群非蝶非人的蝶人,因受到诅咒生活在黑暗的废墟中。他们羡慕着人类世界的高贵与浮华,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化身成人。首领老爹决定将最美丽的蝶人“祝英台”嫁给人类,从此解除诅咒,脱胎换骨,化蝶成人。一个桀骜不驯的蝶人“梁山伯”前来寻访这场奇特的婚礼,打破了婚礼的进行和老爹的计划。流浪诗人梁山伯遇见了老爹的女儿祝英台,用一首诗作为贺礼送给祝英台,动人的诗句触动了两人的心灵,产生了朦胧的情愫,唤起了对自由的向往、对爱的追求。梁山伯计划要带走新娘祝英台,引起了蝶人的不安和骚动。老爹眼看计划被破坏,准备了一杯毒酒,让祝英台的好友浪花儿把“欲望之酒”带给梁山伯,以此毒害、阻止梁山伯。浪花儿暗恋着梁山伯,不知老爹的计谋,偷喝了毒酒而身亡,化为蝴蝶。梁山伯被污蔑成谋杀浪花儿的凶手,被关进牢笼。祝英台被老醉鬼劝服,得知真相后对老爹和蝶人们无比憎恨与绝望,私放出梁山伯一同逃离,被蝶人们抓住处以火刑。最终,梁山伯与祝英台共赴火海殉情,化蝶重生。

在《婚礼》唱段前,有一大段是作为引入铺垫该唱段的叙述,由蝶人的首领老爹独唱和蝶人们的轮唱、合唱来讲述,为了解除诅咒,不惜牺牲祝英台来实施“化蝶成人”计划。老爹的唱词为a小调,蝶人唱词为d小调,小调色彩的交叉回旋和运用,体现不出一丝婚礼的喜庆色彩,音阶式半音下行的曲调特征,表现出蝶人们的庆幸和喜悦,反衬出蝶人们丑陋的冷漠与自私,无情地逼迫祝英台为了迎合众人的计划而屈服,为悲剧化的祝英台无奈而凄苦的出场埋下了伏笔。

在唱段《婚礼》的编曲中,穿插着小提琴与钢琴的协奏“梁祝”乐曲的素材,第一部分曲调平稳在中低音区盘旋,女主人公的无助与绝望倾诉道来:“谁猜出我的心事?谁猜出我的相思?”令人怜悯和难过。随之在唱段的第二部分,速度开始产生变化,速度的变化引起旋律的催动,以小和弦为主,大三和弦和七和弦的变化加入,由吟唱逐渐转变为咏叹性,使音乐情绪上逐步舒展。第三部分当乐曲反复进行时,弦乐与钢琴力度再继续递增,流动的旋律层次凸显出角色情绪的宣泄,使音乐饱满而为之动容。

演唱者需要理解剧情,分析剧本和角色的特点,才能更好地把握所演唱段落的人物声音塑造。剧中的祝英台,是美丽善良、楚楚动人,年轻女性蝶人的形象,声音明亮而柔美。她柔弱的性格中,一方面被逼无奈,为了达成化蝶成人的使命,不得不牺牲自己,屈服于蝶人的安排,表现了她的无助和愁苦;另一方面祝英台对于爱情的渴望,遇到梁山伯后的心动和期待,只能自己默默地在梦里去幻想和憧憬。唱段中主要用真声区来表达纠结、伤感的思绪。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中气息的运用不但要平稳,更要有积极的推动力,咬字不可松懈,凸显凄苦无助的情绪。

音乐剧能够被广大观众所喜爱而接受,主要的原因是其音乐和语言更为通俗、易懂、大众化,所以语言和唱词在唱段中是必须要关注的。唱词中充满着丰富的剧情色彩,语言技巧的运用和处理与演唱是密不可分的。演唱者不仅要唱准、唱清歌词,更重要的是要准确地把握唱词所要传达的剧情和角色人物的性格、思想和情绪,要让观众听得清、听得明白。在《婚礼》中,第一句唱词“蝶人的女儿,祝英台,我,我嫁给谁都可以”乐句,是前一大段叙述性剧情的延申和引入。在演唱过程中,要注意咬字、吐字的过程不能太过于歌唱化,而更多的倾向于日常生活的口语化,但并不是松懈、懒散,“怎么说,就怎么唱”是最恰当而自然的语态。每一句话的尾音处理要轻而不懈,演唱过程中特别强调“我”“我嫁给谁都可以”这几个字,充分展现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为了自己的族人而被迫选择奉献自己的婚姻,这当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与悲愤,但她却无力与命运抗争。这句歌词一方面是祝英台内心中反抗蝶人对自己命运的支配的不满与宣泄;另一方面要通过运用重音“我”“谁”的强调,三连音旋律的递进,把凄苦无助的情绪果断地抛掷表达出来。后面的四句唱词,要根据旋律中起伏回落的变化,处理所要表达的重音。例如“你们说称心如意”和“谁听见我的叹息”中,能看出人物角色的无力感,她迷茫无措,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既说服不了别人,也说服不了自己,所以在演唱中,“说”和“我”是要着重表达的字,表达无力的反抗和无助的祈求,要保证母音咬字的准确性和口语化的色彩。“谁猜出我的心事”“谁勾起我的相思”两句旋律的起伏,能从唱词和演员的诠释中感受到,她渴望出现一个能理解她,能听她倾诉心声的人,这个人会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而流行曲风虽朗朗上口,依旧要强调“我”为重心,每一句都是推“我”而平稳地淡出。第一部分中最后两句“他究竟藏在哪里?”“我无处寻觅”是祝英台情绪上的步步递进,“他”“在”恰到好处的强调,才可表达出对爱人的渴求与盼望。“无处寻觅”根据旋律的递进走向需渐强处理,但不可急于突强来推动气息,要为副一段落的变化做好准备。

在唱段后半段的演唱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要注意气息的运用和控制。“他曾经/出现在我梦里”这句的旋律中,充满着女孩对爱情有美好幻想的向往,就像是电影《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对至尊宝的渴望之情。在乐句的处理上,基本保持“弱-强-弱”的柔婉方式,表现出走投无路的处境下只能独自幻想着梦中的爱人。后面的乐句在气息的控制上要有积极的推动和舒展。在演唱的过程中,气息的运用是富有技巧的,吸气的量不在于多就是好,而在于吸气适中,自然而舒服。旋律中的起伏回落,是气息所要体现的重点,气息必须是流动的,需要在控制中收放自如。第19小节的乐句中“在那”“他的”都是要连续着重推气息而凸显旋律起伏的。在唱段第19-24小节,尤其要注意换气口的位置安放。“让我流泪、让我欢喜”一句在演唱中可适当提速,增强气息的律动从而带动后面乐句情绪的递进。“他总是”建议用少量气息去处理,在第22小节“出现在我梦里”用强气息处理,但一定要注意“出”字的闭口音不可漏气,把气息的重点放在自由延长音“我”字上,迅速推强、不可犹豫,去表达内心的渴求,并且留少许的气息唱完乐句,“就在那梦里,他的笑容”一句依旧根据旋律的起伏强调重音,快速自然地偷气,“让我难忘记”乐句,尾音情绪上延长并随着伴奏渐强处理,同时为引出副二段做好气息的准备。

副二段是音乐主题上的强化,对凄苦爱情的渴求,也是整个唱段最为动情之处。那么对于演唱表达过程中的爆发力,混声和弱声等歌唱技巧的处理和运用也是充满着挑战的。从第25小节开始,每一句乐句都是副一段情感的宣泄推进,气息量的不断递进是必不可少的,要注意28小节中“多么真实、多么清晰”中“么”的咬字要偏向于生活化,轻声处理。第29、30小节唱词的处理,基本可参照21、22小节的要求,“出现在我梦里”是全曲中最后一个爆发点,也可当作是主人公最后一点点希望的破灭,“我”字的情绪处理,可将延长音巧妙合理地运用,适当较前一段再延长,这一乐句中,全力把气用在“我”字上,“我”的气息和音色位置达到情绪的最高点,“梦里”顺着“我”而下行回落,为尾声的逐渐减弱做好准备。第32-34小节,唱段的尾声逐渐减弱预示着心如死灰般的无助与绝望,“就在那梦里,他的一切/不可再追忆”换好气口,不能因为旋律低沉而声音懈怠,保证全曲最后的“忆”字稳定而通透地结束。

《婚礼》这首唱段的音域适中,非常适合女声的学习和训练。在学习中建议以钢琴伴奏的手段来辅助。一方面,深入感受音乐情境和音乐形象;另一方面通过现场伴奏,积极配合、调动演唱者情绪的变化,处理更合适自己的情感体现。

音乐剧中的唱段,通常出现在剧中某个特定的戏剧情境当中,唱段与剧情和表演紧密相连,来体现和表达不同人物的性格特点和情绪状态。“声动于情,情动于心”演唱要从情感出发,情感要源于真实的内心感受。唱段中的情感表达始终都是服务于剧情发展和角色性格塑造的,是音乐剧表演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在研究和学习唱段的过程中,首先要透彻了解作品的风格,深入到剧情和角色中,分析清楚角色的形象和人物性格特点。再从角色出发分析唱段,运用恰当的演唱技巧,明确演唱的动机和目的,把握人物的心理变化,从而积极地调动情绪、推动情感的表达。通过演唱合理的阐述剧情,表达人物的情感,更精准地展现出作品的艺术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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