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句忌于颠倒 裁章贵于顺序
——“思路要清晰”升格训练示例

文 杨凤辉

技法指点

“搜句忌于颠倒，裁章贵于顺序”语出《文心雕龙》，意思是写文章要文理通顺、脉络分明、层次清晰，不能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缺乏逻辑性。关于“思路要清晰”，教材援引叶圣陶老先生的话——“思想从什么地方出发，怎样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后达到这条路的终点”，极为形象传神。教材也给出了做到“思路要清晰”的三点建议，分别是“整体构思”“确定写作顺序”“列提纲”，可谓字字珠玑。

在此基础上，老师还希望同学们在平时的阅读与写作中，形成以下能力：一是注意句与句之间要紧密关联，即上一句写什么，后一句写什么，有“一步一步”的讲究，步调乱不得；二是注意段与段之间要层次分明；三是注意篇章脉络的“基因密码”，如《秋天的怀念》中，行文的思路由“好好活”的醒悟牵引，由对母亲终身的愧疚与感激驱动，由母亲未实现的遗愿照亮，文章每一句、每一段的背后，都有这三个“基因密码”的影子，因而做到了“形散而神不散”。

下面，我们就以教材中的作文题目“对______的一次访问”为例，结合一篇样文，具体感受一下。

原文呈现

“裤子大一码老师”，真有趣

题目有问题，不是“访问”的形式。

在短短几周时间里，我认识了一个“裤子大一码老师”——我的初中语文老师。

开篇阐明了对象，但没有明确访问时间、访问地点。审题时已表现出“思路不清晰”的问题。

那天，上课铃声响起，他走进教室，标准的三分头，而飘逸的“顶发”最是让人眼前一亮。他高高的鼻子中间有点凹，两只耳朵酷似两个月牙，又大又弯。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时不时用食指向上推一推，配着那双看起来右大左小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严而不厉。后来我发现，他比较喜欢穿深蓝或黑白相间的衬衫，系一条黑皮带。让人略感惊讶的是，他的裤子尽管有时深蓝，有时乌黑，有时浅灰，但好像永远比身材大一码：裤脚几乎直触地面，遮住了一大半鞋子，以至于那油亮得闪闪发光的黑皮鞋似乎也“收敛”了锋芒。很多次，我都有点担心他会没走几步，就被长长的裤子绊倒而摔下去，事实却是，他似乎懂得精确计算，裤脚永远距离地面不到1厘米！我不由得对他暗暗佩服。

他上课更“好玩”，总是先用一些普通的语言引入，渐入佳境后，再神采奕奕地引领着我们的智慧高速运转。这时，他的嘴巴、眼睛、眉毛就仿佛成了5个弯弯的小月牙儿。有时，他会忽然一跨脚，手一转，再一张，表达出内心的激情；有时，他会停下来，转着眼珠，静静地思考问题；有时，他又会随着我们乐呵呵地笑着……

聚焦人物外貌进行描写，只是有些面面俱到，未能紧扣“裤子大一码”这个中心思路来写。

细节描写很传神，可在升格时作为访问的问题来实现叙述思路的转换。

他既严肃又和蔼：面对问题时很严肃，面对我们天真的面庞时很和蔼。

他穿的裤子，永远大了一码，可在我们的心目中，他不止大了一码。

“裤子大一码老师”，不，或许应该说“形象高大”的老师，您真有趣。希望您能一直教我们，教最好的时光里的最好的我们。

情感流露真实，然而前文对人物的叙述以及结尾对人物的评价关联不够紧密。此外，“裤子大一码老师”这个吊足了读者胃口的绰号，因为谜团始终没有得到破解，所以导致行文思路多有松散。

综合点评

这篇文章没有按照访问的要求来写，而是写成了一般的写人作文。应该说，小作者细致观察的能力和细腻描写的功夫是值得称许的，但作为访问，应该更多地体现两者间的对话，中间可以穿插访问者的感受、联想等，这样，文章在思路方面就不会存在大的问题。

升格指津

1.符合访问的基本格式：设定访问情境，设计访问时的主问题。

2.分解对话过程：围绕问题展开对话，在对话过程中，思路清晰地塑造人物。

3.穿插所见所感：将受访对象的表情、动作，以及访问者的心理活动穿插其间。

佳作出炉

对“裤子大一码老师”的一次访问

刚开学，一个消息灵通的同学不知从哪里听来，我们的语文老师竟有个奇怪的绰号——“裤子大一码老师”。消息不胫而走。等到语文老师来上课时，大家都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的裤子。果然是这样！

叙事类文章的思路清晰，就如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后，荡起一圈圈同心圆的涟漪，文字跟着事情发展的逻辑走。

他的裤脚几乎直触地面，遮住了一大半鞋子，以至于那油亮得闪闪发光的黑皮鞋似乎也“收敛”了锋芒。我有点担心他会没走几步，就被长长的裤子绊倒而摔在我们面前，事实却是，他似乎懂得精确计算，裤脚永远距离地面不到1厘米！我不由得对他暗暗佩服。

本段是对上一段末尾“果然是这样”的解说，思路清晰。

憋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决定在9月10日这天，采访一下我们的“裤子大一码老师”。瞅准没有其他人，我忐忑地敲开了老师办公室的门。

“我”此时造访“裤子大一码老师”，就很自然。

“老师……老师，我……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紧张得有点吞吞吐吐。

以下进入对话环节。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加上一些言语情境或言语效果，事情就交代得非常清楚了。

“我为什么叫‘裤子大一码老师’，是吧？”老师从批改的作文本上抬起头，用食指向上推一推鼻梁上的那副黑框眼镜，看着我。如此近的距离，我发现老师的眼睛好像右大左小，说不清是严肃还是和蔼。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被老师一下子识破心思，我的表情一定尴尬极了。

老师却给了我一个微笑，从台面玻璃下抽出一张照片来：“你看看吧！”

哇！“裤子大一码老师”年轻时候的照片！一身黑西装、白衬衫衬出他挺拔的身材，裤子也没有拖到地面，一切刚刚好。“老师，您年轻时真帅气！”我由衷地赞叹。

老师爽朗地大笑：“好汉不提当年勇咯！做老师的要为人师表，着装自然必须特别讲究。你看我当年的照片，裤脚刚好盖住鞋面，这是西装的服饰礼仪规范。”

“老师，您知识真丰富！可是，您现在的裤子怎么就不讲究了呢？”

谜底即将揭晓。

“岁月不饶人啊！这几年，背有点驼了，裤子不知不觉就大了。前几年，一个眼尖的学生看了出来，就私下里叫我‘裤子大一码老师’。这不，这个‘雅号’就代代相传了，哈哈！”老师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拿出一本作文本，得意地念道：“‘他前面的头发向左梳时，正巧有十来根白头发在额前，后面则是一片乌黑。他高高的鼻子中间有点凹，而两只耳朵酷似两个月牙，又大又弯……’你看，写得像不像我？”

“老师，我知道了，您这是故意把自己提供给我们，做写作的模特了！”

老师笑而不语。

从办公室回来的路上，我心里想：他穿的裤子永远大了一码，而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可不止大了一码。

和原文相比，此处话不在多，而在于说到点子上。这是最终的结论，行文思路要注意跟叙事内容“裤子大一码”相关，不能任意拔高。

综合点评

叙事类文章要顺着故事本身的纹路讲故事。比如“裤子大一码老师”，这个绰号本身就是故事最大的看点。升格后的文章按照“好奇——探访——明察”的思路加以组织，不仅结构严谨，而且引人入胜。此外，“思路要清晰”不是把故事结局越早暴露越好，有时候真要学着“藏着点、掖着点”。

小试牛刀

如果以“______二三事”为题，写一篇记人的文章，你会写谁？请列出作文的提纲。形式不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