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能主动，教有深度
——“主动学习”课堂教学改革的实践与探究

四川省成都市玉林中学 邓 铭 曹 兵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要求“把育人为本作为教育工作的根本要求”，“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把促进学生健康成长作为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教育部制定的《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 年版）》在阐述修订的基本原则时指出，课程建设要“充分反映学生的成长需要，促进每个学生主动地、生动活泼地发展”。对学生而言，“主动发展”的必要条件是“主动学习”。所以，学科的课程标准中都有关于“主动学习”的建议或要求，如《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2017 年版）》的“实施建议”中特别提到，“在教学实践中，要不断探索和创新教学方式，不仅重视如何教，更要重视如何学”，“应关注主动学习、认真思考、善于交流、集中精力、坚毅执着、严谨求实等”。另外，还有语文课标的“引导学生在更广阔的语言环境中主动学习”、英语课标的“引导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到对主题意义的探究活动中来”，等等。中学教师的一般体会是，学生的学习主动性直接决定预期学习目标达成的速度和质量，不仅对学生形成和提升学科核心素养有积极的影响，而且发挥学习的主动性还能充分挖掘学生的生命潜能。有不少学校已经在进行构建“主动学习”课堂教学模式的探索与实践，成都市玉林中学近几年一直在推进“主动学习”的课堂教学改革。为了更好地落实2017 年版课程方案、课程标准的精神和要求，更好地实现新的定位和规划，学校又对“主动学习”课堂做了进一步的实践研究，以期继续为培养“创新拔尖人才”（早期培养）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一、关于“主动学习”课堂

把“主动学习”当作教学法，国内外都有一些研究和实验，也取得了较好的成效。该教学法的实质是把充分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并使学生获得系统的知识作为整个教学过程的目标，通过自觉自愿的学习行动理解和掌握获得知识的方法，提升人文素养和科学素养，提高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和发展能力。在我国，中学的教育有目的明确、组织严密、系统完善、计划性强的特点，课堂教学的目标、内容和形式是既定的，但学生学习的“学”仍然不是也不能“坐而受教”，而应是“自己去学”、主动去学。所以成都市玉林中学的“主动学习”课堂实际上是在既定的组织形式下，参考上述教学法并结合学校实际，通过教师立足于“主动学习”的教学基本环节，学生专注于积极参与“做中学”的整个学习过程，能较好完成学习任务、实现学习目标的生动而严谨的课堂。它是在教学过程中，师生共享、共存、共生的课堂，是依存于教师对学生主动学习的情绪激发、方法指导、注意分配、状态维持的课堂。

“主动学习”课堂的基本教学环节是：目标展读（分层制定学习目标，开始上课时展示解读，帮助学生明确本堂课的自主学习方向、标准和追求，调动起跃跃欲试的情绪，指导主动学习的方式方法）—问题导引（优化教学结构，通过问题激发学生主动学习的动机，聚焦学习注意力，学生先学先思，课堂有讲有练）—交流互动（围绕教学目标组织学生合作学习，帮助学生将个体的学习感悟融入集体的智慧，这是学生持续主动学习的保证）—质疑反思（“学贵有疑”的启发，“三省乎己”的鼓励。这是主动学习的灵魂和标志，真正的主动学习只有在学生理解所学内容并能够提出问题时才会发生）—体验应用（学做合一，动态生成，达标检测，即兴创新。保证并增强学生学了有用、学了会用、学了好用的感受，强化其积极主动和不懈努力的学习心理）—评价激励（帮助学生学会学习，实现分层达标，并保持完成课后作业及后续学习时的热情和积极主动的状态）。

“主动学习”课堂的基本支持条件是：课堂的积极氛围（班级主动学习的良好学风，积极的群体带动个体的作用）、教师的专业智慧（令学生崇拜的专业功底和令学生陶醉的教学技能是学生主动学习的助推剂，善于进行注意力管理是学生听了能懂、懂了能做、做了能对、对了能用的重要保证）、标高的恰到好处（标高影响着课堂教学的容量、密度、节奏，学情和重难点分析很重要，不可让学生“失则多，失则寡，失则易，失则止”，不能过度讲授。低阶思维训练和高阶思维挑战比例恰当，要让学生谁都能学有所获，课堂上需要学习的核心知识都能够“颗粒归仓”）、过程的有“言”有“味”（充分的交流进行思维碰撞，必要的畅所欲言加深理解，足够的学科趣味避免走神，清醒的目标导向保证“一步一个脚印”）、手段的适时变换（特别是现代信息技术的及时应用，提高教学效益）。

“主动学习”课堂的基本衡量指标是学生是否能够自觉预习（先行感知，初步了解，是课堂学习注意的课前准备，可以检查）、专注阅读（归纳重点，找出难点，是课堂学习目标明确之后的自主阅读识记，可以观察和检验）、认真倾听（认真听老师讲课、听同学发言，是对自主学习的巩固、思辨和解惑，可以观察和检验），主动思考（思维活跃，对核心知识能由此及彼，举一反三，多维思考，可以观察和检验）、积极交流（参与合作学习，大胆陈述自己的思考与理解，用集体的智慧修正个体的认知错觉和肤浅，可以观察）、恰当用笔（不听望天书，必要的边听边写、边想边算，充分调动学习的积极因素，可以观察和检查）、过程对标（注意力聚焦于学习目标，有助于实现课堂教学目标，避免学习的情绪化、盲目性和随意性，可以检测）、结果达标（师生对一堂课教与学效果的自我评价、可以测验）、自主拓展（还有再“跳起来”的机会和激情、可以交流展示）。

基本支持条件需要教师从教学设计开始就要准备或创造，基本教学环节可以通过衡量指标促使教师在课堂教学中，特别留意学生对有意识记、倾听思考、讨论阐述、实作训练、转教同学、即时应用等主动学习要素是否有专注的心理、积极的态度、自主的行为和个性化的实效。

二、“主动学习”课堂要有深度

在成都市玉林中学推进“主动课堂”的教学改革过程中，一度也出现了部分课堂“主动有余，深度不够”的现象，甚至部分班级优秀学生在提升过程中遇到瓶颈。结合在成都市范围内同类中学的调研分析，我们发现，目前的中学学科教学仍然存在着高速而压缩化的课堂教学进度与一些学生的学习思维速度不相匹配的情况，如果教师掌控不好，就会出现“数进不顾其安”、不“知其心”难“救其失”的现象，容易使学生的学习“浅尝辄止”，不能实现课标中的“引导学生深度学习”、促进部分学生“达到更高水平”的要求。2019年，人民教育出版社章建跃教授在全国部分中学调研后撰文说，有些数学课堂教学只来得及“一个定义，三项注意”，课上“几个例题”，课后“大量练习”，造成学生对所学知识的掌握“蜻蜓点水、理解肤浅、遗忘率高，从而浪费很多时间”。其实，这种现象不仅在数学学科的课堂教学中较为普遍，其他学科也有类似的情况。前不久报道人民教育家于漪的事迹时，说到于老师琢磨学生“你的课我很喜欢听，但是我自己没有学会”这句话，引起了不少教师的感慨。这种情况也是学生学习深度不够的表现，责任不一定在教师，但教师一定有办法避免这种现象。玉林中学“主动学习”课堂也在探索怎样帮助学生进行深度学习（也称作深层次学习）。

深度学习是一种主动的、高投入的、理解记忆的、涉及高阶思维，并且学习结果迁移性强的学习状态和学习过程。进行深度学习的学生能积极探寻新知识在逻辑意义上的理解，并能主动将已有知识和新知识进行批判性互动，较快建立现有条件和结论之间的联系。所以深度学习也是“主动学习”课堂的必然追求。而在中学的课堂教学中，学生的“主动学习”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深度学习需要建立在教师的深度教导、引导的基础之上，所以“主动学习”课堂在教师能够进行深度教学时才更具有发展性的意义和价值，深度教学是“主动学习”有深度的决定性因素。

深度教学是教师基于知识的内在结构，通过对知识完整深刻的处理，引导学生从符号学习走向学科思想和意义系统的理解和掌握，并导入学科素养的教学，是基于价值引领、真实情境、高质问题、学科整合、思辨批判、微型探究等方面的教学。需要通过知识处理和教学过程，帮助学生在认知方式、情感体验、思想境界、处事方式上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学科素养和关键能力得到整体提升。显然，深度教学不能过度增加学生课堂学习的知识难度和知识容量，而是帮助学生克服对知识的表层学习和表面学习，突破对知识的简单占有和机械训练的局限性。

三、在“主动学习”课堂中体现深度教学

由于深度教学必须“注重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强调完整深刻地处理知识”，所以“主动学习”课堂已经为深度教学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如何在“主动学习”课堂教学中体现深度教学，在如下一些细节上加重分量、改进改善是重要而必要的。

1.衡量指标中的“主动思考”，要把分量加在引导、督促教师优化教学设计，给学生思考留下时间和空间的“足够”上。避免因课堂教学内容较多而不得不加快节奏，教师总是自问自答、即问即答（要求学生马上回答），或频繁打断学生的表述，过早接过学生回答的话头自顾自讲。教学行为和观念的改进改善，不仅要从教学的角度进行“教学设计”优化，还要帮助学生从学习的角度进行“学习设计”的优化，这样才能使学生的主动思考提高层次。教师不是简单地抛出问题让学生思考，而是一并提出指导性和建设性的思考要求，并通过对学生回答情况的评价和追问促使学生大脑进行深度思考，以捕捉问题表面或浅层意义之外的含义。这样，不仅能提高学生表达、交流的深刻性，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帮助学生学会反思和批判，提升“质疑反思”的质量，增加在“主动学习”课堂中的学习深度，又不会产生事事质疑、事事不信、件件反看，影响教学正常进行的“抬杠式”思考习惯。

2.支持条件中的“专业智慧”，分量应加在教师要让课堂教学充满理论意蕴、文化活力和实践指向上，这需要教师在教学设计时充分挖掘学科的理论资源和文化元素。课堂教学不是教给学生前人对客观世界的看法，而是帮助学生理解并学习前人看待事物的思考方式，习得凝结在学习内容中的智慧涵养。学生所学的学科知识，其灵魂和意义系统是学科的文化精神和文化价值观念。教学行为和观念的改进改善要在把握好“度”上下功夫，减少甚至消除教学的进度、节奏和学生学习思考的进度、节奏的落差，不应积压太多难度较大的学习任务，保证教师在完成教学任务的同时，学生没有掉队。课堂学习注意力的管理不仅要注重学习注意的稳定性和广度，更要注重学习注意的分配和转移，帮助学生站在学科理论或文化的整体高度对所学内容的重点清楚注意、综合分析、深度理解、实践应用。专业智慧不仅保证学生“跑一跑，跟得上”“跳一跳，够得着”，还要激励学生有“跳得更高，够得更好”的追求和获得感。重要的内容特别是需要高阶思维的核心内容，教师能够讲深讲透，启迪到位；学生愿意想深想透，训练到位。同时，基于培养“拔尖创新”的“主动学习”课堂也不把教材当“红线”，严禁超越，而是把教材当“底线”，上不封顶。充分利用文化、理论、例题、实例、习题、训练的作用，帮助学生感受、领悟所学知识的多个方位、多个维度和多重内涵，促进学生在“主动学习”课堂能学有深度，各有深度。这样也可避免“主动学习”课堂看似积极活跃、紧凑充实，真正核心的、有难度的、有挑战性的问题反而出现学生无法思考解决、没有时间思考解决的现象。

3.基本环节中的“问题导引”。虽然现在教师普遍增强了问题意识，问题教学已成为常态，但问题仍存在质量不高的现象。所以深度教学的分量要加在真实情境下的问题发现与解决，强调知识的内化、迁移和运用。教学的中心本来就是问题的发现、提出和解决，所以教学行为和观念的改进改善应着眼于“问题解决、批判性思维、开放性视野和创新能力”等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和提高，帮助学生在一定的真实情境中学习思考，并将在前一个情境中学习的内容迁移应用于新的情境中，引导、鼓励学生提出高质量的问题，使学生的“主动学习”从知识的记忆巩固学习走向问题的探究解决学习，课堂教学也由教师主导问题走向学生自主提出高质量的问题。这样，学生的“主动学习”过程才会出现“不确定性”，让课堂教学诸环节充满挑战，倒逼教师在学科素养、专业能力、综合素质等方面不断提升和持续发展，愿意参与传承和发扬学校优良传统的教学改革，乐于接受优秀教学成果的推广和应用，并自觉追求信息技术和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从而能在“主动学习”课堂的教学中掌控自如、游刃有余，更好地通过教学既关心学生在学习知识后收获了什么，又关心学生在价值观、思维方式、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变化与成长，有益于帮助学生实现有意义的深度学习。

细节决定成败。新的教育教学理念和方法有很多，但学校能把一项实事求是的课堂教学改革做到精致，使理念落地、方法落实，形成自己的特色，就需要在细节上下功夫。上述虽仅举三例，但需琢磨的细节还很多，还要继续在实践中探究。总之，进行深度教学的“主动学习”课堂教学活动以教学观、学生观、知识观和学习观的改进改善为根本基础，帮助学生在主动学习的状态和过程中深度理解知识内涵，主动建构个性化的知识系统和意义系统，并有效迁移运用于解决真实情境中的问题，追求在获得知识意义、建立学科思想、发展学科能力、丰富学科经验的基础上养成学科核心素养。特别是渗透反思性学习和批判性思维的深度教学，将使学生的主动学习走向创造性学习，并让学生享受深度学习的成果，这既是教育的本质回归，更是教学的根本，充分体现了“主动学习”课堂教学改革的内在发展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