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应对动物福利壁垒的研究

王文霞 杨亮亮 胡延杰* 周银花

(1.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林业科技信息研究所，北京，100091；2.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森林生态环境与保护研究所，北京，100091)

野生动物人工繁育在提供动物产品、保护物种及野外种群恢复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不同种类野生动物的饲养环境和繁育技术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集约化的养殖方式过分追求生产效益，各种动物福利问题逐渐凸显，成为野生动物繁育业面临的共同问题，也逐渐成为社会争议的焦点。在人工繁育条件下，动物福利的规定很难完全实现，目前已逐渐成为影响野生动物生产、加工、运输、贸易等的重要因素之一[1]。近年随着国际贸易领域的发展和壮大，出现了一种新型贸易壁垒——动物福利贸易壁垒，并逐渐成为国际贸易关注的新议题。某些别有用心的国家，尤其是欧美等发达国家在对外贸易中常利用其所谓相对较高的动物福利标准来要求其他国家的动物源性制品必须符合其标准才允许进口，以期达到保护本国相关产业和经济发展的目的[2-3]。在这种背景下，中国在国际贸易中屡次发生动物源性制品由于不符合进口国动物福利标准而遭拒甚至销毁的事件，动物福利贸易壁垒对中国的对外贸易产生诸多不利影响，如何应对国际动物福利贸易壁垒迫在眉睫[4]。

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是中国首次提出森林认证领域，旨在科学指导和规范野生动物人工繁育单位的饲养管理，树立可持续经营意识，建立可持续饲养体系。本文在对动物福利进行简单剖析的基础之上，研究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应对动物福利贸易壁垒的优势，探讨中国应对动物福利壁垒的策略，以期为同领域的工作和研究提供借鉴。

1 动物福利贸易壁垒及特点

1.1 概念及特点

目前，国际较为认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的5项动物福利标准，即生理福利、环境福利、卫生福利、心理福利及行为福利。该5项原则是衡量各国动物福利的最低标准和基本要求[5]。关于动物福利壁垒的概念，大致分为以下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动物福利壁垒的初衷是保护动物、保护自然资源以及维护人类自身的健康；而另一种较主流的观点认为一些发达国家以保护动物或者维护动物福利为由，利用不同国家动物福利水平以及相关法律规定的差异来限制甚至拒绝外国动物源性产品的进口，从而保护本国相关产业，即设置了一道新型的贸易屏障[6]。

由于不同的目的，动物福利壁垒包括技术壁垒和道德壁垒，技术壁垒需要相关生物化学技术检测，执行成本较高；道德壁垒执行成本低，波及范围广，多数发达国家采用动物福利作为道德壁垒来限制发展中国家的野生动物产品出口[1]。因此，动物福利壁垒的主要特点可归为：表面上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实际上的隐蔽性和歧视性、操作上的有效性和针对性、处理上的复杂性和争议性[7]。

1.2 产生原因

动物福利壁垒虽然有助于动物资源的可持续发展、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以及推动生态环境保护，但一些西方国家实行动物福利壁垒的初衷绝不止于此。他们披着合情合法合理的外衣，名义上保护动物，利用人们日益增强的动物保护意识，制定针对性的法律法规和标准，以限制进口来维护本国经济。动物福利壁垒与传统贸易壁垒不同的是其兼具技术性壁垒和道德壁垒的特征，如今俨然已成为贸易保护的有效武器。因此，动物福利贸易壁垒的出现并非偶然现象，动物福利意识提高、贸易保护主义的推动、不同国家动物福利水平差异及动物保护组织的推动等是其出现的主要原因[7]。

2 动物福利壁垒对中国野生动物贸易的影响

1995年至今美国都禁止从中国进口虾类产品，源于中国一些渔船上在捕虾时未安装海龟逃生装置而造成的海龟伤亡，违背美国《濒危动物法案》的相关要求。2005年欧洲国际动物保护组织发表了针对中国河北肃宁县不重视毛皮动物养殖福利和活剥动物毛皮的报道，对中国的毛皮产业造成了巨大的影响[1]。西方国家采用这种新型的贸易壁垒保护本国市场和产品，减少贸易逆差，对中国野生动物贸易经济产生沉重打击。

2.1 野生动物及其制品出口受限

西方发达国家动物福利的发展、维护及标准等方面均优于我国，它们“巧妙”利用存在客观差距，设置进口贸易高门槛，使得许多企业无法达到苛刻的条件，出口严重受限。且加之动物福利壁垒有披上合情合法合理的外衣，容易获得消费者的支持和认同。

2.2 削弱中国的市场竞争优势

中国野生动物资源丰富，加上本土人力资源成本、场地及生产原料成分相对较低，使得野生动物源性产品的价格具有一定的优势。然而，发达国家提高动物福利的标准和要求，利用动物福利壁垒打压中国的市场竞争优势，削弱产品的竞争力。此外，盲目的提高动物福利水平，不追求动物生产性能和成本投资之间的平衡，极大地限制中国野生动物饲养繁育业的发展。

2.3 对多行业产生消极影响

发达国家对中国的野生动物出口贸易设置动物福利壁垒，对相关的皮毛行业、中医药行业等均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近年来，不断有国外媒体报道中国在毛皮的生产过程中存在虐待动物的情形，引发较为强烈的社会反响，很多国外消费者对中国的毛皮制品产生很强的抵触情绪，甚至一些欧洲国家被强制下架、停售或遭集体抵制，这不仅严重损害了中国毛皮行业的形象和声誉，对中国毛皮行业的出口造成沉重打击。

鹿茸、熊胆、海狗鞭等野生动物制品是中国重要的中药材原料，近年由于国际上出现了针对中国重要制作过程中关于动物福利的质疑和争议，出现了大量的负面报道，严重损害了中国中医药的形象，使得整个行业遭受牵连。

2.4 增加了贸易摩擦和争端

中国与发达国家在动物福利方面存在一定的差距，当发达国家盲目地用本国的标准要求或改变中国的生产方式，容易引发出口企业及民众的不满，进而导致贸易摩擦和争端。

3 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机制

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是中国森林认证体系(CFCC)的延伸，是由中国首次提出的森林认证方向，其借助第三方认证和监管辅助现行的政府独立行政监管方式，其主要目的和任务是建立可持续的饲养管理体系，提高监管效率，降低成本，提高社会满意度。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体系全面涵盖野生动物饲养管理现行的法律法规，涉及动物福利、环境保护及职业健康安全等方面，详细描述了饲养管理体系各方面的要求及标准。在动物福利方面，体系对野生动物的基础设施、饲养投入品、饲养繁育、动物健康、动物处死与产品获得等均有明确的规定和操作指导。第三方认证机构依照认证标准审核和评定野生动物生产经营单位是否规范或合格的评定活动即为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8]。

目前已有12家野生动物生产经营单位获得了中国森林认证证书，他们的饲养管理体系符合《中国森林认证 生产经营性珍贵濒危野生动物 饲养管理》(LY/T 2279)的相关要求，在行业内起到了积极的示范作用。

4 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应对贸易壁垒优势

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能够显著提高生产经营单位的管理水平，帮助其建立可持续的饲养管理体系，在应对动物福利贸易壁垒方面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4.1 建立可持续饲养管理体系

动物福利中所涉及饲养环境、投喂饲养、医疗卫生、处死及产品获得等方面在野生动物饲养管理体系中均有详细科学的规定。因此，通过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体系依照认证标准和指南可对野生动物生产经营单位的各个环节进行审核和纠正，严格规范野生动物饲养管理符合法律法规及标准的各项要求，切实提高饲养繁育单位的生产经营管理水平，建立可持续的饲养管理体系，从根源上提高我国野生动物的饲养管理水平和福利待遇。

4.2 提高社会认知度和认可度

通过开展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各单位授予中国森林认证的标识，表明其饲养的野生动物均来自可追溯且可持续的饲养管理体系，其动物福利也可得到全面保障。中国森林认证体系与国际森林认证体系PEFC已实现互认，在国际市场具有较高认可度，因此，加贴森林认证标识，有助于帮助野生动物生产经营单位在国际市场树立现代化经营理念，建立品牌效应，加大宣传力度，提高社会认知度和认可度。

4.3 为国内企业提供经济保障

通过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表明动物资源来自可持续经营管理的体系，增加国际认可度，减缓国际贸易中动物福利壁垒的影响，减少经济损失，提高企业生产经营的积极性。此外，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能够提高企业的经营管理水平，改善野生动物的饲养繁育环境和福利待遇，提高动物种群质量和相应资源产量。高水平的管理能够直接将先进技术转化为产品成果，推动野生动物产品深加工开发，增加野生动物及其产品附加值和科技含量，增加竞争优势，树立自己的品牌效应，增加软实力，直接或者间接增加企业收入。

5 讨论

中国野生动物福利的发展处于初级阶段，目前尚未对人工繁育野生动物的福利状况及其影响做全面科学的评估。野生动物在人工繁育条件下，有限的活动可直接影响动物生理应激状态，降低动物的健康水平和生产性能。完善动物福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动物天性需求，提高生产性能和养殖效益。但动物福利并非越高越好，应该寻求产能和成本之间的平衡。结合中国野生动物人工繁育业的行情来看，动物福利方面仍有许多方面需要改进和提升，否则将会限制中国野生动物资源的可持续发展[1]。

我们应客观看待并积极应对动物福利壁垒。一方面，面对恶意的贸易壁垒我们应当积极参加动物福利议题的谈判、应诉和抗辩，努力争取本国贸易利益。另一方面，结合中国野生动物养殖业实际情况，为提高动物福利制定相关策略。野生动物饲养管理认证覆盖人工饲养繁育管理的各个方面，也严格贯彻执行了新野保法中对人工繁育条件下野生动物饲养水平的新要求[9]，能够科学适当的提高和完善动物福利水平，规范操作管理，提高产品产量和质量，树立良好的公众影响，与国际接轨，直面国际贸易动物壁垒的挑战，不失为解决目前中国野生动物饲养管理各类问题及应对动物福利壁垒的最佳选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