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风乌：中国的风向标

李零

欧洲建筑，常安风向标（wind vane），以雄鸡为饰，据说公元前的希腊已有之，中国也有吗？有。

中国的风向标或称相风乌。如《三辅黄图》卷二提到，汉长安城建章宫南有玉堂，屋顶有镏金的铜凤凰，“下有转枢，向风若翔”，卷五提到汉长安城灵台有相风铜乌，跟张衡浑仪在一起。曹魏邺城的金凤台、铜雀台也有类似装置。当然，这些都是书本上的记载。

中国古塔，广州怀圣寺光塔原有“金鸡”式风向标、大理崇圣寺千寻塔原有“金鹏”式风向标，古人提到，今已无存，但浑源圆觉寺塔，塔刹还保留着候风的铁凤凰。

中国古代，风角、鸟情是相关数术，皆与候风有关，商代甲骨文，风字即借凤字。此其所以以鸟为饰。鸟喜栖柱。出土发现多独柱盘，独柱往往以鸟为饰，这类装饰很流行。

與风向标可能有关，有两件铜器值得注意：

一、济南长青仙人台四号墓出土“鸟柱方座形器”（图一）。注意：两鸟垂直。

二、绍兴坡塘三0六号墓出土小铜屋，屋顶有一鸟（图二）。

它们会不会是表现相风乌？如是，可早到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