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资本视角下城郊失地农民再就业研究

2021-01-13 15:29陈宁欣
合作经济与科技 2021年10期
关键词:失地农民资本文化

□文/ 陈宁欣 于 莉

(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 天津)

[提要]城镇化背景下,农村土地被征收,农业活动无法开展,实现再就业成为维持失地农民基本生活的最主要途径,对改善失地农民的生存状况发挥着重要作用。基于文化资本视角探讨城郊失地农民再就业现状及其影响因素,文化资本不足是失地农民在城市就业市场中居于劣势的重要原因,而文化资本的积累及其对再就业的促进又受到国家政策、社会关系网络和个人思想观念等多方面的影响。基于此,本文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方面就积累文化资本、改善失地农民再就业状况提出对策建议。

一、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化不断推进,越来越多的农村土地变为城镇建设用地。现代农业经济理论指出,每一亩地的征用就会造成1.5位农民失业。截至2019 年我国已有约5,000 万失地农民,预计到2030年将会达到1 亿人。失地农民无法再以务农为生,为谋求生计必须外出寻找工作,面临着再就业的需求。

我国失地农民大规模出现的历史较短,针对这一群体的政策制度尚不完善,因此通过再就业获取收入成为失地农民维持基本生活的最主要途径。促进失地农民再就业不仅直接影响失地农民个人及其家庭的生存,还关系着社会稳定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文化资本作为重要的经济形态和符号资本,深刻影响着失地农民的再就业。文化资本的积累对于实现更高层次的再就业起到积极作用,这种影响并不局限于上层人群,处于底层地位的群体也能在文化资本的积累过程中获得高层次再就业的机会。探讨文化资本在城郊失地农民再就业过程中的作用,寻找失地农民增加文化资本累积的有效途径,对满足其再就业需求具有积极意义。

二、文化资本视角下城郊失地农民再就业分析

(一)失地农民的再就业。就业意味着个人职业地位的获得,再就业则是获得新的职业地位的过程。失地农民的再就业是失地农民离开土地、进入城市后寻找新职业的过程。根据动机和具体原因的差异,可以将再就业划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种。大多失地农民是由于赖以生存的土地被征用而被动选择再就业,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能力上都缺乏再就业的充分准备,其职业性质和生活环境的变化较之一般再就业也更加显著。

再就业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宏观上,我国市场化的推进带来的就业岗位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影响到人们再就业时的选择,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也带来了政策制度方面的变化,包括改革开放政策、全民义务教育政策的推行,户籍制度的变动等,间接加强了经济体制改革对再就业的影响。在社会环境发生巨大变迁的同时,以职业获得方式、劳动合同签订情况、收入水平、工作量等为内容的工作状况对职业流动具有显著影响,人们更倾向于在收入高、工作轻松且有保障的职业上停留更长时间;反之,则更可能选择离开岗位,重新就业,但是家庭经济状况不佳且家庭负担重的人对再就业的选择会更加谨慎。从微观层面来看,积极的社会流动预期、高程度的人力资本积累以及强关系构成的社会关系网络都是支撑再就业的重要因素。

(二)文化资本视角。法国学者皮埃尔·布迪厄最早提出“文化资本”概念,用来解释社会分层和个人地位获得,并将文化资本界定为一切与文化相关的有形或无形的资产。

谭秀兰根据形态的差异将文化资本划分为处于实物状态的显性文化资本和个人及组织长时间积淀和内化形成的隐性文化资本;姚俭建、李珊珊等将文化资本划分为文化习性、文化能力、文化权力和文化产品四个方面。大多数学者接受布迪厄的观点,认为文化资本有三个维度,客体化的文化资本是拥有实体的文化物品,如图片、书籍、艺术品等,这些文化物品可以作为经济资本进行物质方面的传递;具体化的文化资本是经过长期积淀产生并内化于身的情感和性格倾向,如审美、品位、价值观念等,一般通过家庭教养和学校教育获得;制度化的文化资本是经由法律法规承认的文凭、学历等。

按照布迪厄的观点,文化资本的多少决定个体社会地位的差别,个人和家庭积淀的文化资本越丰厚,越可能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文化资本存量与人们获得在社会中向上流动的机会以及人们的经济政治地位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此外,布迪厄还指出,文化资产是可以积累和传承的,父辈文化资本的拥有量会影响子辈文化资本的拥有量,甚至父辈对子辈获取文化资本的能力具有重要意义。

借鉴以往研究,本文将文化资本界定为失地农民所具备的影响其职业流动及社会地位的文化资源,并将其划分为客体化、具体化和制度化三种形态。此外,基于父辈文化资本的影响,本文还将关注家庭文化资本,考察城郊农民可积累和传递的文化资本。

三、文化资本视角下失地农民再就业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城郊失地农民文化资本相对匮乏且质量较低,这在客体化、具体化、制度化文化资本以及家庭文化资本中均得以体现,并由此导致了失地农民在城市再就业过程中的种种问题。

(一)客体化文化资本存量有限导致再就业竞争力不足。客体化文化资本是失地农民拥有的具体物质形态的文化产品和文化活动,例如拥有的报刊、词典和书房,参观博物馆,观看文艺表演等。

失地农民的客体化文化资本存量非常有限。首先在文化产品存量上,大多数失地农民缺少阅读习惯,家中书籍报刊等文化产品严重不足;其次在文化消费上,失地农民的文化消费非常有限,即使当前免费开放的文化场所越来越多,失地农民对参观展览馆等文化活动的参与程度仍然很低;另外,在子代文化资本投资上,失地农民不够重视子代文化素养的培育,对子代的教育投入和期望不成正比。据调查,绝大部分失地农民家中没有藏书,仅有不到6%的家庭中有较多书籍,并且大部分家庭的子代缺少学习使用的书桌或书房。客体化文化资本的匮乏导致失地农民文化素养不高且缺少提升途径,即使获得再就业机会由于没有足够的文化资源继续提高自身的专业技能和素质,存在后继竞争力不足、难以向上流动的问题,甚至面临较高的失业风险。研究显示,失地农民的离职原因中被下岗、被单位辞退占到总人数的35.7%。

(二)具体化文化资本质量不高导致再就业意识存在诸多误区。具体化文化资本是失地农民通过从小所拥有的文化资源、参与的文化活动和身处的文化氛围内化于心而外化于行的文化素养和文化品味。它强调的是主观意识层面的文化资本,通常表现为态度、观念等。拥有比较丰富的具体化文化资本的人更能够约束自我行为。

由于农民失地前长期接受并习惯于郊区农村的生活方式,即使经历了城镇化转型,在价值观念上依然保留着乡土社会的思维模式和生活经验,没有形成现代意识,具体化文化资本质量不高。首先,由于城市是“陌生人社会”,与乡土社会中主要依靠血缘和地缘维系的社会关系差异巨大,失地农民对城市抱有怀疑和不信任感,忽视现代社会中关系网络的构建,在遇到困难时,更愿意寻求熟人社会中的亲友和老乡帮助,这一方面造成失地农民与城市生活的疏离和脱节;另一方面也由于过度依赖“关系”而忽视了对自身能力的培养和提升。其次,乡土社会一向注重长期以来自然形成的规矩和规则,但这些传统规矩放在现代法制社会中不一定是完全合理的,失地农民却往往会因为“规矩”而忽视法律的存在,缺乏对城市中的法律、制度、纪律的了解,对自身能够享受的权益缺乏认识,导致其自我权益保护的意识不足,不懂得利用法律武器保护自身正当权益。最后,农业生产自古以来属于“靠天吃饭”,这种不确定性和有限性使得失地农民积淀了根深蒂固的小农意识和“小富即安”思想,使得失地农民常常满足于现状,止步不前,缺少打拼和提升意识。

(三)制度化文化资本积累较少导致再就业层次低。制度化文化资本是失地农民获得的教育文凭、技术证书、行业执照等社会公认的以文本形式呈现的文化资本,是对失地农民文化知识水平或技能的承认,并使之合法化和制度化。文凭被认为是影响再就业的重要机制,尤其是目前中国以应试教育为主,分数是唯一的考核标准,各行各业将学历作为判断能力的重要依据,对学历的要求都有所提升,学历越高,在职业竞争中的优势就相对更大。

失地农民的制度化文化资本积累较少,主要表现为失地农民的学历和职业技能水平普遍偏低,并且缺少相关资格证书。有研究显示,我国接受过短期、初等、中等职业技能培训和未受过培训的农民分别占到20%、3.4%、0.13%和76.4%。这导致失地农民在进入城市再就业时一般只能从事最底层职业。根据楼培敏在浙江、河南、湖南等地的调查结果显示,在第三产业就业的失地农民占比30%,自由职业者占26%,而在教育机构、政府机关等素质较高的部门就业的失地农民不到5%。可见,失地农民在城市中从事的职业更加集中于传统行业和体力行业,这种行业收入低、劳动量大、技术含量低,且大多属于非正规性就业,经济收益较少、职业稳定性较差,因此在城市中一般处于较低的社会层次。

(四)家庭文化资本囿于农村导致再就业意愿受到影响。按照获得方式的差异,无论是哪一种文化资本形态,只要是个体生来就有的、主要涉及家庭文化背景方面的文化资本要素,就可称为家庭文化资本。家庭文化资本是城郊农民原生家庭拥有的文化资本总量,通常表现为家庭中文化产品的拥有量、家庭成员的受教育程度、家庭氛围等。家庭文化资本在个人的整个生命过程中会起到持续作用,布迪厄将家庭视为文化资本再生产的第一个,也是最初的场所。文化资本丰厚的家庭通过富含文化要素的家庭生活方式和教育方式等潜移默化地培养子女具备受社会认可和称赞的趣味、品位、气质、举止等,从而建构起子女在职业场域中的竞争优势。张艳等认为,子女的个人文化资本受到家庭文化资本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家庭文化资本经过代际资源传承与阶级再生产,影响子女的就业意向。

失地农民的家庭文化资本囿于农村,主要表现为受到城乡教育差异、文化资源限制和乡土文化的影响。大多农民家庭世代务农,失地农民的父母所能接触到的文化资源大多也仅限于与农业和农村生活相关的知识经验,文化资本匮乏,文化程度有限。而失地农民所依赖的文化资本就是与他们的父母相似的文化观念、生活习惯、言谈举止和工作技能等,这种匮乏会出现累积效应,影响子女文化资本积淀,使得失地农民从家庭继承的文化资本同样仅能适用于农民的身份和农村地区的生活方式,主要体现为对自由闲散生活的习惯、宿命论的坚守、乡土韧性的维持,以及对既有经验的高度信赖等,导致失地农民在城市空间和现代性中重建了对乡村的认同秩序和路径依赖,使得失地农民难以真正融入城市,并对城市就业产生不适应和抗拒心理。陆杰飞在一些地区的调查显示,失地后无业的农民数量比失地前高出近30%;叶继红在对南京城郊地区失地农民的调查中发现,失地农民中没有实现再就业的比例达到29.7%。

四、原因分析

文化资本不足导致失地农民在城市就业市场中处于劣势地位,而文化资本的积累和再就业的促进又受到国家政策、社会关系网络和个人思想观念等多方面的影响。

(一)就业安置服务力度小,就业制度二元化。政府作为社会公共服务的提供者,在失地农民再就业的过程中应扮演制定各种就业安置及优惠政策、提供再就业培训的角色,以减轻失地农民的焦虑情绪,助力其职业竞争。我国也明确规定对失地农民的补偿措施包含货币补偿、就业安置和异地移民安置等。然而,在实际执行中,政府对失地农民征地后的补偿标准较低且形式单一,通常以货币安置为主。研究者对浙江、福建等地失地农民的调查显示,仅3.8%的失地农民明确了解政府为其提供的就业政策,86.3%的失地农民认为政府在就业服务方面没有作为。组织失地农民开展的再就业培训也存在政策不完善、内容缺乏针对性、师资薄弱和资金不足等问题。大多失地农民既难以依靠政府的就业安置获得再就业岗位,也无法通过政府提供的再就业服务提高自身职业技能水平从而实现再就业;货币补偿款也减缓了失地农民寻找工作的急迫性,导致其再就业意愿不强。

当失地农民依靠自身力量进入城市寻找工作时,又常常受到就业制度二元化的影响。城乡就业制度二元化的根本原因是城乡分离的户籍制度。改革开放之后,我国户籍制度经历了一系列改革,户籍制度的松动为城郊失地农民进入城市再就业提供了可能,但再就业过程中依然受到户籍制度的限制,许多用人单位倾向于选择具有城市户口的工作者,直接、间接歧视失地农民的事件屡屡发生,拥有城市户籍的居民比农村户籍的失地农民更容易获得工资理想、福利待遇好的工作,大多失地农民不得不从事收入低、劳动量大、福利少的社会底层职业。这些以体力劳动为主的职业一方面不利于失地农民意识到文化和专业技能的重要性,影响其能力素质的累积;另一方面由于缺少足够的经济资本的支持,失地农民的基本生活需求尚不能被完全满足,使其无力再投资精神文化产品;此外,城市就业市场的偏见也严重挫伤失地农民进入城市再就业的积极性和对城市的归属感,甚至对进入城市再就业产生抗拒和不安。

(二)城乡发展不均衡,农村地区拥有文化资源不足。我国的城乡发展长期以来处于不平衡状态,反映在教育上,表现为存在明显的教育系统分区,无论在教学设施还是师资力量上,农村地区都处于劣势。由于城市和农村所能接触的文化资源的差异,城市居民能更早、更容易接触到参观展览馆、听音乐会、读世界名著等文化活动,必定比文化资源匮乏的农村居民更容易得到学校场域的认同,导致失地农民的受教育程度整体上低于城市居民。此外,由于农民失地前长期从事农业生产活动,经过正规职业技能培训并拥有相关技能证书的人很少。受教育程度和专业技能水平较低,一方面使失地农民的制度化文化资本得到认可的机会减小,很难满足职业招聘的要求;另一方面导致其接受新知识和新信息的能力较差,能力素质的提升较慢,很难适应城市中竞争激烈的劳动力市场的变化。

(三)社会关系网络局限于农村地区,获取就业信息和机会有限。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劳动力市场中获得一份工作,就业信息十分重要,而社会关系网络的质量则关系着就业信息的多少和有效与否。亲戚、朋友、老乡等“关系人”也可以直接或间接提供就业机会,这种就业机会受到关系人的多少及其地位高低的影响。失地农民成长于乡土社会,乡土社会是熟人社会,社会关系植根于血缘和地缘关系,关系网络基本上由家庭成员、近亲亲属和邻里乡亲构成。失地农民进入城市后依旧保留着乡土社会的生活经验,社会交往呈现明显的内倾性,与城市居民的交流较少,遇到问题时也更愿意寻求熟人社会中的亲人、老乡等的帮助。这导致失地农民的社会关系网络局限于农村地区,接触的社会关系有限且其背景和地位往往与自己相似,文化观念趋同,大多受到小农意识的熏陶,与城市联系不强,因此获取就业信息的渠道比较单一,得到的就业机会少。

(四)失地农民文化适应能力弱,就业观念落后。农民失地以前长期生活在农村,受城乡二元结构的影响,表现出与城市居民大相径庭的价值观、生活习惯和交往方式等。进入城市后,这些原有的文化特点受到城市文化的冲击,导致了失地农民的文化失调,尤其是难以割舍的乡土情结成为主要障碍,使他们难以真正融入城市社会。这种隔阂导致失地农民难以与城市居民建立联系,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城市观念的传播,在就业上体现为失地农民的就业观念比较落后。首先表现为农民失地后把更多的希望寄托于政府安置和货币补偿款,没有意识到生计可持续性的重要性,缺少寻找工作的积极心态;其次,农民长期从事农业生产,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习惯了自由闲散的生活状态,又被传统农耕文化中的听天命、知足等观念长期浸润,自我提升意识不强,在失去土地后,无法适应规定明确工作时间且竞争激烈的城市职业生活。此外,培训意识也是就业观念的重要组成部分,再就业培训有利于失地农民提高技能水平,增强市场竞争力,从而促进其再就业。但大多数失地农民缺乏自主培训意识,周鹏飞对重庆失地农民的调查显示,仅有29.2%的失地农民参与过就业培训,而70.8%的失地农民从未参与过就业培训。

五、改善失地农民再就业现状的对策建议

基于文化资本不足对失地农民再就业产生的消极影响,有必要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采取对策和措施,以提升失地农民的文化资本,改善其再就业现状。

(一)政府层面

1、加大就业安置服务力度,构建良好的就业环境。首先,政府要听取失地农民的现实需要,根据失地农民的特点拟定切实有效的就业安置方案,在征地后按照既定方案或直接为失地农民安排合适的就业职位,或与相关企事业单位签订协议,在一些岗位的应聘中为失地农民提供优惠和便利。其次,政府相关部门、社会机构和企业单位可以针对失地农民的需求和特点合力打造简洁、快速、实时的就业信息服务平台,在显示就业信息的同时,保证其合法性及真实性,为失地农民再就业提供有效的信息渠道。最后,要加强对就业市场乱纪违法和歧视行为的打击,避免侵害失地农民权益的事件发生,减少由于户籍等因素对失地农民的排斥,提倡公正平等。

2、完善再就业培训机制,针对失地农民组织职业培训。再就业培训不但能够提高失地农民的文化素养和职业技能水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其保守、消极的再就业观念。政府应当承担起组织职业培训的责任,完善再就业培训机制。为此,可以建立专门的组织机构安排失地农民的再就业培训。在培训方法上,不能采用单一标准,而应该考虑失地农民在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等指标上的差别以及失地农民对就业岗位的不同需求为其举办有针对性的培训,让失地农民了解职业技能对就业的重要性以及就业的具体要求、就业去向等,这不仅能够提高培训效率,还能够引导失地农民更加主动地参加再就业培训。

3、加强文化建设,丰富公共文化资源。政府要缩小城乡之间的文化投入差距,在城郊及农村地区的教育基础设施建设力度上继续加码,鼓励高水平的师资力量在城郊及农村地区学校开展教学,使优质的教育资源惠及失地农民及其子代,保证学校教育这一提升文化素养的基本途径的质量。此外,也要加快城郊及农村地区的其他文化设施建设,通过定期举办文化活动、宣传文化观念等,引导失地农民构建现代化的价值观念和就业意识。政府部门还应完善城市中的基本公共文化设施,通过为低价或免费开放的文化场所提供适当的补贴、加强对公共文化资源的宣传力度等措施,使其更有效、更广泛地发挥文化知识传播的作用,方便进入城市再就业的失地农民对公共文化资源的利用,以提高文化素养和职业技能水平。

(二)社区层面

1、积极开展多样化活动,促进居民的沟通互动。土地被征收之后,失地农民大多入住城镇社区,社区作为失地农民的主要生活场所,在增进其文化资本、促进其再就业过程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社区组织应充分发挥其联络居民的功能,定期开展居民书画作品展览、社区歌舞会、读书经验交流会等文化活动;也可以在社区内设置书画室、歌舞室、读书室等场所,并鼓励有相关经验的退休老人进行教授和交流。这些措施既能够拉近居民之间的关系,为城市居民和失地农民搭建交流平台,从而消解失地农民在心理和行为上对城市生活的障碍,也能使城市居民以更加认同和接纳的态度对待失地农民,改变对失地农民的偏见和误解。同时,文化活动的开展和文化场所的设置也为失地农民积累文化资本提供了便利渠道。

2、提供就业培训,大力挖掘社区就业资源。社区定期组织就业培训、举办就业宣传活动,既能够帮助失地农民积累知识和技能,也能够完善失地农民对城市中工作岗位的认识,调整失地农民不合理的就业观念,为其寻找合适满意的职业提供更多机会和可能性。同时,还可以通过挖掘和使用社区资源,开拓各类为社区居民提供服务和发展社区经济的就业岗位,直接使失地农民实现社区就业。社区就业能够充分发挥第三产业在吸纳劳动力方面的功能,且大多岗位对文化程度要求不高,对失地农民就业的阻碍较少。具体途径主要包括:社区中的保洁、安保和水电修理等后勤岗位优先向社区中的失地农民开放;鼓励超市、小型商户等的入驻,既能更好地提供便民服务,又能够创建新的就业岗位。

(三)个人层面

1、努力提升自身知识水平和技能。近年来,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得社会大众将关注重点日益转移到精神文化生活中来。在这样的趋势下,图书馆、博物馆和一些文化旅游景点等越来越多的文化资源低价甚至免费对公众开放,为大众提供了获取文化资本的新途径。失地农民应善于利用这些文化资源,将其作为学习新技能和新知识的有效途径,积极参与相关活动,不断提升文化素养,获得相关学历证明和其他资格证书,积累制度化文化资本,从而满足岗位招聘需求,增强职业竞争力;还应提升内在的文化敏锐度,理解农村生活与城市生活的差异,积极适应城市生活,扩展现代社会关系网络,从而加快融入城市的脚步。

2、切实转变自身就业意识及观念。要转变不合理的就业观念:首先,失地农民不应该妄自菲薄、自认为低城市人一等,而是要明确生活的目标、树立对未来的信心,在再就业的过程中提高对自身及周围环境的认知,积极适应现状,并在原有社交基础上扩大良好的人际关系网络,增强获取信息的能力;其次,也不应过分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无视城市生活的规则,而试图将在农村生活的方式方法套用在城市生活中,尤其要增强法制观念,遵守和善于利用法律,做到既不违法违规,也学会利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最后,要适应城市中快节奏的生活,抛弃“小富即安”的观念,走出舒适圈,始终保持进取心,不断提升自我,认识到政府的货币安置补贴只能解决一时的生活问题,只有自身的奋斗才能为生活提供长久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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