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约:在歌曲中为“她”发声

2021-03-15 11:19
莫愁 2021年7期
关键词:维维小娟高晓松

尹约(左一)

2020年岁末,谭维维推出新专辑《3811》,其中的歌曲《小娟》引发了不小的争议。这是一首为遭遇不公平待遇的女性发声的作品,有评论认为歌词写得十分现实,剑指女性面对的社会问题。词作者尹约也就此从幕后走到了台前,原来她在填词方面早已硕果累累。除了《小娟》,她还为那英的歌曲《默》填词,为周深的成名曲《大鱼》填词,同时她还是知名脱口秀节目《晓说》《晓松奇谈》的主编。

坚定追求自己的梦想

上世纪80年代,尹约出生在一个期待男孩的家庭,刚出生时奶奶掀开她的抱被说:“长得很好,就是少个把儿。”于是家人将自己对男孩的期待融进尹约的名字以及装扮中。上初中时,尹约的头发甚至比有些男同学还短,每到新班级,老师从外貌和名字上分辨不出她的性别。这让尹约对重男轻女的思想深恶痛绝。

为了向家人证明自己不比男孩差,尹约更加努力地学习。上高中一年级时,她被推选为全市中学生的学生联合会主席。

在尹约读高二时,学校组织学生参与三农问题的讨论,号召大家通过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对三农问题提出自己的想法。尹约每天回家都会路过一个施工工地,工地上的民工工作辛苦却收入微薄的情况令她震惊。她突然萌生出通过文字展现城市建设中最基层的人群现状,从而让更多人关注并帮助他们的想法。

高考分数出来后,她想要报考北京的高校学新闻。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时,父亲强势地说:“你就不要出省了,将来能进入省里的电视台播报新闻,对于女孩子来说,不是挺好吗?”父亲的专制,让尹约填报北京高校的决心更加坚定。母亲却表示支持尹约,鼓励她去选择和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母亲的支持下,尹约如愿“逃离”父权的统治。学习对她来说是最快乐的事,在象牙塔里,尹约如鱼得水般地浸淫在知识的海洋中。大学四年结束后,她留学美国,一口气完成了文学学士学位和理科硕士学位的课程。

从节目策划到作词人

2015 年学成回国后,尹约被高晓松看中,担任《晓说》的实习策划。为了做好《晓说》的策划工作,尹约将视角对准节目的调性研究。《晓说》是一档介绍不同国家和历史的节目,需要对各国历史、文化深度了解。尹约主动请缨,将去世界各地采访的工作担负起来。每采访完一个国家,她都会将资料详细整理、研究。因为有语言和文学功底的优势,短短两年时间,她就被高晓松破格提拔为《晓说》的主编。她说:“在《晓说》工作就像是一场飞行,时高时低,但是经历的过程却是意义非凡的。”

在许多人看来,尹约是天之骄子,但她还是隐约感到社会对女性的偏见。

一次,尹约和节目的合作方洽谈合作,她穿着短裙,拎着一个粉色的电脑包,对方想当然地认为她只是助理。在场的高晓松都忍不住站出来解释说:“她不是助理,她是我们《晓说》的主编。”

从《晓说》主编到优秀音乐作词人,这是一个机缘巧合的偶然,也是水到渠成的必然。在尹约担任《晓说》的主编时,由于文字能力出众,高晓松将她推荐给一些音乐人,做歌词合作人。尹约曾形容自己的音乐梦:“就像一颗埋在心底的种子,总会有一天破土发芽。”周深的歌曲《玫瑰与小鹿》是尹约音乐作词处女作,一举摘得了2016年亚洲新歌榜年度十大金曲的桂冠。继而尹约和周深合作了电影《大鱼海棠》的主题曲《大鱼》,荣获第24 届东方风云榜十大金曲。

用音乐为“她”发声

2020年,尹约因与歌手谭维维的合照上了热搜,不少网友表示惊愕:尹约居然是一个女生!这让尹约特别难过,华语乐坛40 年间涌现了诸多优秀的、多元的男性创作者,而知名的女性创作者寥寥无几,受众似乎形也成了固有的思维定势:男性词作者的生活敏感度更高,而女性词作者往往都在顾影自怜。也许是与儿时的成长经历有关,尹约的作词风格善于发掘女性的现实生活和生存困境,并将自己的情怀融入音乐里。她觉得女性也当拥有代表生活、代表世界发声的权利。

谭维维的3811 线上演唱会引起很大反响。在这场线上演唱会上,幕后制作人尹约化身为五个女人,分别是章存仙、吴春芳、鱼玄机、小娟,她们从各自的站点上车,在这辆只属于她们的3811 次列车上,摊开自己的疑虑、恐惧、困境,再相互释疑解惑。

在歌曲《章存仙》中,尹约化身为谭维维的三姨,一个小镇公交车售票员,50 多岁的她敢于打破年龄的桎梏,不顾世俗的眼光,大胆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歌曲《鱼玄机》中,尹约化身为唐朝女诗人,一生跌宕起伏,却又精彩绝伦。她一路打破各种世俗界限,包括身份、门第、年龄、地域、人品、性别,不断挑战各种爱的禁忌,自我而放肆地活了一回。《吴春芳》一曲中,尹约化身一名代驾女司机,独自抚养一个正在读书的孩子。为了孩子不受委屈,女司机甘愿放弃一切,包括埋葬爱情。歌词中,尹约叩问吴春芳们真正在怕什么?她们又真的获得了自己的幸福吗?在歌曲《小娟》中,尹约化身小娟,小娟是所有新闻报道中遭遇家庭暴力的女主角们的化名,在家暴中,她们绝望、痛苦、挣扎,身心被留下骇人的伤痕,却又在曝光中隐去自己真实的姓名。

演唱会结束,每一首歌曲都像一面镜子,反映着社会问题以及对人性和性别平等的思考。而从幕后走到前台的尹约表示:“我还有很多要表达的内容,希望在未来可以给大家呈现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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